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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张仲景

风寒,其实是一种医学术语,它指的是风和寒结合所引发的病症。

医学宝典《素问·玉机真脏论》中对此症记载道:当人患上风寒的时候,人的汗毛与毛发都挺直,皮肤的毛口紧闭,身体发热。风寒常常是因为受外界的寒风刺激,或者机体在长时间感受某一温度而忽然天气转变,人的身体来不及适应就会患风寒。

风寒常见的症状是发热、头痛、咳嗽、流鼻涕等,与日后传播的感冒十分相似,但还有一些不同。

就算是关于感冒,顾盼也只知道喝感冒药加热水而已。

这点经验明显是不够用的……

由于古代的条件和情形的限制,这一疾病的危害又随之被放大许多,就像是荒草中的一丝火星,足可掀起燎原之势,这在后世简简单单的“感冒”,甚至成为很多平民乃至贵族的“不治之症”。

《三国演义》里记载,袁绍就是死于风寒感冒:“袁绍自旧岁感冒吐血症候,今方稍愈,商议欲攻许都。”

袁绍的感冒都严重到吐血了,又要商议讨论攻打许都的事,急火攻心,病症愈加严重,于是一命呜呼。

幸运的是,如今世道还有张医圣在。

关于中医的争议,即便24世纪也未能停息,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出名的神医是真的“神”。

而在中国古代出名的神医中,汉末一下子就占了俩,尤其是“伤寒圣人”张仲景,治疗风寒最为擅长。

张机,字仲景,出生在南阳郡涅阳县一户没落的官僚之家,父亲张宗汉是个在朝为官的读书人。

由于家庭的特殊条件,张仲景从小有机会接触到许多典籍,他生性笃实好学,博览群书,尤其酷爱医学。当他阅读到史书中扁鹊望诊齐桓侯的故事时,更是为扁鹊高超的医术而倾倒。

“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

从此,他对医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是时,统治阶级内部出现了外戚与宦官相互争斗残杀的“党锢之祸”,军阀、豪强也为争霸中原而大动干戈。

人心涣散,朝政不安,百姓处处揭竿而起,兵祸绵延此起彼伏。

战乱、战乱、战乱!

万千黎民饱受战火丧乱之苦,加上疫病流行,很多人死于非命,满目皆是“生灵涂炭,横尸遍野”,一副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

而如此乱世,州府县衙却是自顾不暇,少有作为,多只求自保,无意民生疾苦。

目睹这一切的张仲景,自幼便怜悯百姓,而对官场厌恶、对仕途轻慢,进而萌发了学医救民的愿望。

汉桓帝延熹四年,也就是公元161年,年仅十岁左右的张仲景就拜同郡医生张伯祖为师,学习医术。

张伯祖当时南阳有名的医家,他性格沉稳,生活简朴,对医学刻苦钻研,很受百姓尊重。

张仲景跟他学医非常用心,无论是外出诊病、抄方抓药,还是上山采药、回家炮制,从来不怕苦累、倾心尽力。张伯祖也非常喜欢这个学生,把自己毕生行医积累的丰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他。

如今,张伯祖已去世多年,张仲景虽早已出师,但更多时候仍在涅阳家中精研医理,是故其并未声名远播,只是在这家乡附近流传,想要一见求他诊治也不算难。

顾盼静静坐在一旁,就像聆听师长教诲那般,听着张仲景讲述风寒的二三事。

这位四旬年纪的男子,无论是讲话或是举止,都透露着儒雅随和,似乎仅凭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就能让病患心情舒缓,病情减轻。

在24世纪,一位科室主任的门诊挂号费都要升到天上去,而且还是有市无价。

毕竟在那时候,人类在一系列灾难磨炼与自我修复中,整体上略有进化,寻常想要得病也并不容易。

医生大夫随之成为高端型职业,将理论与实践充分结合,左手手术刀、右手研究稿已是标配,每一个都可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至于医闹?别闹,医生可以随时掏枪帮你消除病痛、一了百了,只要证明是病人过错,所要承担的,可能最多只是一笔自愿缴纳的棺材费。

所以在那个时代,医生地位是很高的,也是他们应得的。

而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千古以来凭医封圣的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说,顾盼心中的兴奋比起初见典韦、黄忠还要更甚。

张仲景继续道:“患风寒者,乃是风邪和寒气入体,而体肤闭合,风与寒困于体内难以排出,故而发热。

患者,常有恶寒重,发热轻,头身并痛,鼻塞流涕,舌苔薄白而兼有脉浮紧等状,黄公子患病数年,想来对体质亦有影响,想要康复如初,殊为不易。”

“康复如初,殊为不易”,在顾盼听来,如同“好个差不多,还是容易的”,当下有些兴奋道:

“康复如初不敢奢望,只求寻常度日,不受病疾所累,仲景先生可有办法?”

“想治此症,还需以祛风散寒为主,我这里且开些方子,小友按方抓药便是。”

说着,张仲景提笔开始书写,“听小友所言,黄公子虽然病情已深,但好在其体质非凡,异于常人,这一剂量下去,也多少能除去些痼疾,若是见效,还需常服。”

“这是自然。”

“除却喝药外,强健体魄也不可少,待到积郁消解,可令其尽量多些活动,汗愈发则气越畅,热气蒸腾,体内寒气可自去。”

将药方写完,张仲景整整齐齐把纸张折好,递给了顾盼,再次叮嘱道:“宛城据涅阳至多半日路程,顾小友有何事都可来找我。”

看着张仲景和善的面容,顾盼不禁有些感动道:“劳烦先生费心,今日一见,盼方知先生名不虚传。”

“乡野医工应尽之事,何足挂齿。”

顾盼朝他一拜,问道:“这费用……”

“小友为友人远道奔波,机亦是十分感动,此次诊费就且当作路费盘缠,早些归家为其治病疗养,待黄公子康复,你可携他同来,届时莫忘了谢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