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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何咸

“叮!新任务发布!”

顾盼耳边好似响起这么一声提示。

虽然不是系统流,但人生好像就是如此,处处都有任务和挑战,不因系统而存在,也不因意愿而触发。

可顾盼这,先是深夜入宫寻妈,又是遍访名医救子,家长里短,把东厂厂公愣是干出了居委会红箍大妈的味儿来。

顾盼略有无奈地笑笑,但很快便挺起了胸膛。

获得神将的任务就在眼前,别说本就世居南阳的张仲景,就是那位“转职成功、硬刚吕布、无伤破城、毒霸三国”的九阶“毒王”华佗,顾盼也得想办法找来。

他拍拍黄叙瘦削的肩头,又朝黄忠抱拳道:“言明之事,就包在顾盼身上,我东厂虽说根在洛阳,但于南阳找一医工当是无甚问题,想来医者仁心,张医师也不会拒绝为言明治病的请求。”

说罢,又对黄忠道:“医者仁心,为君者也应有一颗胸怀天下百姓的仁心,君王实行仁政,则民众拥戴,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必将无敌于天下。

如今董贼无道、陈留王年幼,而陛下恰是这般君王,只俟风云一起,便化龙直上翱翔九天。待到张医师医好了言明的病疾,盼也正需汉升将军与我等一齐为这天下来医病了。”

“哈哈哈,此言甚善!正该如此!”

沉稳的黄忠今日也敞开了性子,那双百步之外可视蝇翅的神目,此刻散发着名为希望的愉悦神采,这光芒竟已是多年未见。

抚须大笑一阵,他又将碗中浊酒倒满,一旁黄叙也笑道:“待那时,叙也得出出力才是,顾先生可不能嫌弃叙病弱之体啊。”

“言明先养好病,等你何时能打过我,何时再谈效力之事吧。”顾盼安慰道。

“那,叙现在就想试试?”

“???”

……

云帷深处,悄悄地推出了皎洁的明月,像是磨过的银镰,新拭过的宝镜,新洗过的玉盘,纤尘不染,清光四溢,令人观之醒神益志,身心舒畅。

被青砖马头墙夹住的夜狭窄、幽深,那些用竹篾、木条、黄泥、青瓦构成的房屋,随着地势起伏着,正是后世人们想在画中表现的那种跌宕错落的韵律。

顾盼与典韦跨马而上,朝送至院外的黄忠一家人挥挥手,策马往内城而去。

“小顾大人。”

“嗯?”

“你真有把握找到那张医师么?”

“把握么?”顾盼笑着摇摇头,“没有。”

典韦叹气道:“我观那言明小子,确是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模样,只是凭着过人底子在熬罢了,他一家人寻过的名医不知多少,不然凭汉升大哥的本事,也不至于如此度日。”

“虽是没有把握,但路是人走出来的,总要试一试才好。乱世之中,生存都是问题,更遑论做事呢。”

“有我典某在,何人能伤得小顾大人?”

“典大哥能护我一时,安能守我一世?何况某些时辰场合,典大哥若在一侧,那可是碍事得很呢。”

顾盼笑着调侃一句,典韦也“嘿嘿”着摸了摸头。

“没把握的事,更要用必成之心去对待,尽力为之。小心驶得万年船,但前提是你得有开船的胆量。若是事事都要求足够把握,那未免会贻误太多,也失去太多。”

“小顾大人说得是。”

“而且,这也并不需要纠结,汉升大哥那样的人,天下又能有几位?过程再难也值得,大不了我也等上他十六年。”

“十六年?”

“嗯……等到汉升大哥想出山了,我再去三顾茅庐。”

“三顾茅庐?”

“当我没说……驾!”

夜晚的城中别说纵马,就连出行都被限制,但已被李严握在手中的城卫军显然接到了授意,对顾盼和典韦这么好认的大人物,自然要区别对待。

若非顾盼暂时不想动用底牌,这些军士见面可都得乖乖行礼了。

不多时,两人入了内城,这才缓下马蹄,沿着街边,轻轻朝何府行去。

“小顾大人,这世上真能有如此神医,有这般妙手回春之能?”

“若是这世上还有两个人能治此症,那他便是其中之一。”

“那不若,某去找找另一个人?毕竟这张医师,连久居南阳的汉升大哥都不曾听闻他的名号……”

顾盼一撩刻意垂下的几缕刘海,忽而间春风满面:“虎督大人,请对你的东厂有些信心。在这方汉家天下,我顾某人想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小顾大人刚刚还说没把握——”

“我是没把握,但东厂必须有,顾盼可以不行,但东厂厂公必须彳亍。”

“不愧是小顾大人。”

典韦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解其意”四个大字,但还是为这句不明觉厉的话竖起了大拇指。

马蹄声轻踏,在渐深的夜里显得清脆非常,又绕过几处街巷,待到何府已近,二人忽然听到另一边传来的欢笑声。

“诸位,到了、到家了!不送,哈哈哈,慢走!”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深夜醉酒还敢在街上喧哗?”

顾盼摸出墨镜戴上,只见一锦袍青年正被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子搀扶,同样朝何府而来。

“哼,战斗力只有十八的渣渣……”

顾盼鼻腔冷哼一声,却看那青年同样看向了自己和典韦,眯眼辨认一番,伸出手喝道。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深夜骑马还敢来我何家门前?”

“你何家?你又是何人?”

二人相互打量着对方,彼此心中都冒出一句“好俊的男人”,当下各自不忿。

还没等两位正主说什么,在左侧搀扶的男子道:

“此乃何家大公子,何咸是也!”男子摇头晃脑、趾高气扬,“你们两个,还不快快下马拜见?”

“和弦?三和弦还是七和弦?还下马拜见,莫非是小爷光彩照人,闪得尔等抬不起头?”

“你这人……竟如此无耻!”

“开口便污人清白,我看非得打得你口中无齿才能罢休,你这无齿之徒又是何人?”

“大胆!我乃南阳丰家三公子——”

“丰家?没听过。我看你人丑话还多,倒应该复姓疯癫才是。”

“你!”

“不过我同何公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典韦,去给他两耳光。”

“好!”

典韦跳下马来,落地瞬间震得街巷一颤,生生将三人的酒吓醒了不少。

“这巴掌,谁先来受?”

先前出言那疯癫公子一见这副铁砂掌,哪里还顾得上何咸如何,丢开胳膊便朝巷尾跑去。

“何兄勿慌,丰某去找救兵。”

“丰兄且慢,我与你同去!”

另一位青年也随那丰公子落荒而逃。

只留下何咸怔怔坐在原地。

“来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