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事不好了，有消息传来，梁国的王太子殿下，在前几日研造出了一种全新的铁，他们用那种新铁，打造出了几乎无坚不摧的兵器……”管家连忙说道。
听到这话，程郑第一个感觉就是管家在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呢？
全新的铁？无坚不摧？
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冶铁最强大的四大家族，除了卓家跟他们程家还有另外两家之外，天底下，就没有人的冶铁技术能超过他们。
可以说，四大冶铁家族，基本上垄断了汉国的兵器制造。
而现在，管家居然说梁国的王太子研造出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兵器？
开什么玩笑？
即便是卓家跟他们程家研造出来的兵器，都不敢说是无坚不摧。
当下他脸色一沉，呵斥道：“简直胡说八道，你是从哪里听信来的谣言？”
“不敢！”
管家连忙摇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布包：“这是我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让人从梁国获取回来的一点新铁，老爷您看过就知道了。”
说着将那小布包递给了程郑。
程郑接过去打开一看，入眼便是一小块的宿铁废料。
然而，即便是废料，也依然呈现出一种闪亮的白光，那边缘之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散发出来的锋锐气息。
程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是一种新铁？自己冶铁了一辈子，竟是从未见过。
他拿在手中感受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也没有寻常铁器的那种不平之感，反而显得有些光滑。
“去取一把剑过来。”程郑沉声说道。
他准备用剑来砍这块新铁，由此可以最直观地看出这块新铁的坚硬程度。
虽然现在他拿在手中，并且眼睛很直观地看得出来这块新铁的锋锐，但他内心还是不信的。
他还是坚信他们这些冶铁家族冶炼出来的铁器更胜一筹。
“是！”管家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很快，管家就取了一柄铁剑进来。
这柄铁剑，通体乌黑，打磨得也很是光滑，已经进行过开锋，在光线下，闪烁着让人心寒的光。
程郑将铁剑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森的一下，空气中发出一道剑鸣之声。
他脸色肃然，将那一小块宿铁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持剑，猛地朝着那块宿铁劈了下去。
铛！
咔嚓！
下一瞬，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传荡而出，程郑手中的这把铁剑，竟然是直接断裂而开，断裂成了数截落在地上。
那震荡之力，让程郑的双手都在不断地颤抖着。
看到这个结果，程郑的瞳孔骤然缩小，一脸骇然。
那管家也被吓到了，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程家打造出来的长剑，向来锋锐无比，可跟卓家的相提并论，在当今天下乃是一等一的好剑，即便是三五层甲，都能轻易破开。
然而，这样的好兵器，竟然就这么轻易折断了。
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那块小小的新铁像是石头，而程郑手中的那把长剑像是鸡蛋，一碰就碎。
“这不可能……”
程郑大惊，将手中的断剑丢掉，快步走过去，将那块废料宿铁拿了起来细细端详。
更加让他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看清楚了，这块所谓的新铁，竟是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他程家打造出来的兵器，无论是锋锐程度，亦或者是坚硬程度，都远远比不上这种新铁。
管家也看清楚了，整个人都傻掉了，虽然是他带来了消息，但是他还没有对这宿铁的威力有任何概念，如今亲眼一看，直接怀疑人生。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想得到，若世界上都出现这种新铁，那么程家的铁器将没有人会买，而程家，乃至四大冶铁家族，将会因此而没落。
对于四大冶铁家族来说，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你方才说，这种新铁，是何人打造出来的？”程郑连忙问道。
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作为程家的家主，他太清楚这种新铁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了。
蜀郡四大冶铁家族，冶铁技术称霸天下，无人能敌，他们能够以商贾家族结交上流权贵，甚至还能让整个汉国都要有求于他们，正因为如此，四大冶铁家族在当今天下的地位，虽是商贾，但跟权贵没什么区别。
可，若一旦真的出现这种新铁，他们四大家族的冶铁技术也就成了过去式，那样一来，四大冶铁家族，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家族败落那是迟早之事了。
这是家族生死之危啊！
管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听说是梁国的王太子想出来的冶铁之法！”
“怎么可能会是他？”程郑惊呆了。
梁国王太子？
就是那个纨绔？
他不久前从梁国都城睢阳而归，曾亲眼见过那位王太子，这一次之所以跟梁国撕破脸也是拜他所赐。
据他所知，对方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只懂得吃喝玩乐，怎么可能研造出如此威力的新铁？
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玩笑，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此话当真？可已考据过了？”程郑再次问道。
“想来是错不了的，如今梁国那边，整个睢阳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管家连忙点头。
“立刻备车，我要去卓家！”
程郑脸色凝重，他将那块新铁重新用布包了起来，揣进怀里就朝着外面疾步走去。
“是！老爷。”管家赶紧去备车了。
从老爷的脸色来看，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必定非常严重。
……
卓家的府邸，看起来要比程家的气派很多，占地也要更广。
虽然蜀郡有四大冶铁家族，但实际上实力最强大，名声最广的，还是卓家。
很简单，程家的业务，最多只是做到跟一些诸侯国进行交易。
但卓家不同，卓家的生意，已经做到直供朝廷了，是整个汉国最大的兵器供应商。
所以这种关系到他们能够继续垄断汉国兵器市场的大事，他程郑自认为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解决，只能来找卓家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