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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错的,这是她炼的蛊,这么多年了,我的鬼气还是能认出来。”

渺春痕回忆道,她曾经遍寻天下高手,在南疆时遇到了蛊仙,想要一决高下,两人大战一天一夜,最后蛊仙在她身上下了蛊毒,告诉她毒发之时就会身亡,劝她认输。渺春痕忍着剧痛,把蛊附着的那根肋骨打断抽离,阻止了毒发,蛊仙佩服至极,当即认输,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这蛊很厉害,是蛊仙用自身内力和精血滋养,你的功力不如她,所以察觉不到。从我的鬼气来看,这蛊已经开始发作了,要是不及时取出来,恐怕会伤及性命。除了敲掉骨头,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毒发。”渺春痕面带忧色,秦姻更是担忧地护住额头,这块骨头可不能敲掉。

“这到底是什么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秦姻拼命回想,还是想不出端倪,而且这蛊毒还真是比她想象中还厉害,莲花真气都不能将其净化,只能延缓它的发作。

“蛊应当是从你头上进去的,你有没有让人碰过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秦姻摸了摸自己头发,突然有一些事从脑海中闪过。

那个在圣麓峰上被她从头到尾欺骗的人。

离开圣麓峰之后,她不敢去回想这段经历,本就是带着虚假的身份而来,又该用什么身份去回忆?

“我知道是谁了。”秦姻淡淡地说。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不会再去找那个人,就算他有办法解除她身上的蛊,也不能再回去。

沈拒霜已经“死”了。

现在,她也命不久矣,这恐怕是报应。

“这可怎么办,除了蛊仙,谁还能解我身上的蛊毒……”

“蛊仙有个关门弟子。”唐酌突然开口道。

这倒是让秦姻想起来了,蛊仙只有一个唯一的弟子,妆红绡,而妆红绡有一个女儿,他们曾经在南疆见过面。

“我可以去找孟梦,她应该没有离开翳教。希望妆前辈也在,看在孟梦的面子上能救我一命……”

事不宜迟,必须赶快找到解蛊的办法。

渺春痕在秦姻的额间点上了一朵桃花瓣状的花钿,花钿转瞬即逝,这是她的指尖血,能暂缓蛊毒蔓延。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蛊,会有什么后果,但还是将它取出来的好,免得夜长梦多。”渺春痕又拿出万妖绘,在上面施加了一层厚厚的鬼气,这样一来,其中的妖气就完全被压盖住,不会招来妖物的袭击。

秦姻接过万妖绘,郑重道谢,接下来她就要动身去南疆了。

此行她并不打算让唐酌一同去,那里太过危险,万一又遇上那些人……

唐酌不解:“我为什么不能去?”

秦姻解释道:“你要去找冰髓,冰髓可不在南疆。我往南你往北,方向也不同。”

“可是……南疆有很多蛇、蜘蛛、蜈蚣……”

“停停停不要再说了!那万一遇上你的天敌怎么办,没有冰髓护体很危险的,跟这些东西比起来,你的情况严重多了。”

自从唐酌被纯阳火大伤过后,加上顾相忘等人的告诫,秦姻就对纯阳火认真研究了一番,纯阳火最初诞生之地就在南疆,由擅长炎系妖术的妖祖创立,代代相传,其后裔天生或后天修炼都有可能习得纯阳火,例如前朝的皇室血脉帝阎氏,与妖结合,让其子嗣有修习纯阳火的天赋,为的是消除污秽,燃尽黑暗。

而纯阳火是伥鬼的克星,伥鬼遇上强烈的纯阳火,如同纸张被火焚烧,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要是真的遇到危险,你能保证全身而退?”秦姻不放心,又问道。

“有你在,不会不管我的。”

“那……好吧。”

秦姻当然不会不管他,而且她也知道就算不让唐酌去他也会跟着,他打定主意的事从不会改变。

……

临行前,秦姻感觉到体内的蛊毒越发严重,脸颊上出现了些淡淡的斑纹。虽说秦姻不太在乎自己的容貌,但这是蛊毒引起的,说不定会毁容。

唐酌见她一天比一天郁闷,便带她去后山的花海。

盛开的漫天野花被微风吹过,像起伏的海浪。

“这里以前是没有这么多花的,爹娘搬过来以后才种了许多。”唐酌牵着秦姻慢慢地在花海中散步。

“他们关系真好啊。”秦姻羡慕地说。

“是啊,要两个性格迥异、从未了解过对方的人结合,真的很不容易。”唐酌也赞同道,“原本他们是没有机会在一起的……”

秦姻竖起耳朵,缠着他继续讲下去。

事情要从唐疏言培养出妖神任清绝开始说起。这件事轰动了妖界,就连酆都鬼驭朝都来示好,希望能够选一个伥鬼族的女子嫁过去。

正好当时的唐少皑没有定亲,唐疏言就同意了,给出的条件也不高,看着顺眼,好管教就行。

于是,长得最好看、书读的最少的渺春痕就被选中了。

但她再蠢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要她嫁给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答应。

于是渺春痕连夜离开了酆都。

她在西蜀四处游荡,有一天她见路边有比武,便上去试一试。渺春痕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她的武功在整个鬼驭朝是拔尖的,所以她一上场,将比武的对手都给打趴下了。

赢了之后她才知道,这是一个隐秘组织在挑选适合的高手,宿夜,城主的直隶部下。然后她成了夜魅,当时走得匆忙,所以并不知道唐少皑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唐少皑已经打听清楚了,各种明示暗示,渺春痕都像没听懂一样,最后无可奈何,唐少皑亲自带着她去酆都再次提亲。

但她拒绝了。

渺春痕不想和外族人结为夫妻,因为伥鬼族与外族人能生下后代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们这样做,无疑是剥夺了她当母亲的资格,所以才一再拒绝,理由就是自己的鬼气太强,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后来唐少皑跟她打赌,他可以控制她的鬼气,只要从她碰到的第一朵花开始,没有凋谢就算他赢。后来唐少皑亲手做了一片花海,都是用纸减下来一片一片粘上去的,纸做的花怎么可能凋谢?渺春痕深受感动,自此再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