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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忆往昔 知己难求

李枫打开院门,只见一男子背对着自己,身影有些眼熟。

来人听到开门声,一个帅气的转身,衣襟随风翻飞。

上一刻玉树临风,下一刻就跪地拜师。

只见陆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虔诚地说道:“李贵人,请求你收我为徒!”

李枫忙将他扶起:“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陆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跟你学习能读懂星语的法术,是为了让一个女孩开心。”

李枫瞪大了眼,这是他听过的最奇葩的拜师理由。

陆烨继续说道:“我喜欢盛夏,盛夏从小就希望和青葶一样能会占星之术。可惜此术只传谷主血脉……我想学会占星术,亲手教给她,她或许会喜欢我吧。”

李枫耐心地听完了他的倾诉,说道:“可我不会占星。你知道盛夏为何想学占星吗?”

陆烨认真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李枫拍拍他的肩:“别难过,你对盛夏的心意,她迟早会明白。”

陆烨看了他一眼,叹气离开。

李枫望着陆烨的背影望得出神,他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苏青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一大清早的谁来了?”苏青葶打着哈欠问道。

李枫将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青葶。

苏青葶托腮凝思了一会儿,鼓足勇气问道:“李枫,你有没有发现……盛夏喜欢你?”

李枫面色绯红,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感觉到了,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苏青葶又惊又喜:“嗯!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你放心吧,盛夏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忍看她失望。我打算撮合她和陆烨,这样她就不会吃我们的狗粮了?”

李枫瞪大了眼睛:“盛夏是人,怎么能吃狗粮呢?”

苏青葶噗嗤一声,李枫疑惑地挠挠头。

李枫拿起扫帚准备清扫,急促地敲门声传来。

他打开门,只见隔壁老王叔一个箭步闯进来,俯首要跪,苏青葶立马扶住老王叔,将他扶到院内石凳上坐下。

老王叔不断用打着粗布补丁的袖子抹眼泪。

“青葶,你要救救我家小海啊!”

苏青葶给老王叔倒了杯水,安慰道:“老王叔别着急,慢慢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老王叔老泪纵横:“这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老王叔的儿子王海出海捕鱼,突然海面波涛汹涌,掀翻了渔船,王海落入海中。

据王海回忆,他在潜意识里看到了一颗发光的珠子,珠子向他靠近,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几天后,王海平安回来。

老王叔查阅了古籍,古籍上记载着有一海族其名为鲛,人身鱼尾,可活千年。他们的灵珠更有令人起生回生之效。

老王叔怀疑王海是误吞了鲛珠才躲过一劫,为了防止鲛人日后发现来夺回灵珠,老王叔从此不许王海再靠近海岸。

可是最近老王姨重病,为了凑齐药费,王海瞒着老王叔偷偷地去海边打捞珍珠,再也没有回来。

老王叔怀疑王海被鲛人撸走,他心急如焚却一筹莫展,只得向苏青葶求助。

苏青葶好言宽慰着老王叔,老王叔这才冷静下来,告辞离开。

苏青葶和李枫来到海边,仔细勘察,最终在海滩上找到一根布条儿和一颗硕大的珍珠。

苏青葶将珍珠递给李枫,李枫捏着珍珠端详片刻,他向苏青葶点了点头。

苏青葶走到浪花浅滩中,冲着大海高喊道:“红珠——”

海浪涛涛,凉风习习,海面翻腾起浪花朵朵,一条小小的鲶鱼跃出海面。

一团红光闪过,鲶鱼幻化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

她便是苏青葶的朋友,鲶鱼精红珠。

“青葶!我在这!”红珠兴奋地向她挥手,提起裙摆踏浪而来。

红珠与苏青葶年纪相仿。

她一袭红裙似火,腰间缠着金丝串成的珍珠腰带,显得愈发身姿曼妙,披着一头红褐相间的垂腰长发,额前还留着两缕鲶鱼须。

红珠跑到苏青葶身边,拉着她的手开心地又蹦又跳。

“老头鱼你淡定。”苏青葶被红珠晃得手都酸了。

红珠这才停下来,她的目光落到了李枫身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癫。

她指着李枫,嘻嘻笑道:“青葶,这是你的相好吧!”

苏青葶打落她的手,向李枫介绍道:“李枫,这是我的朋友——老头鱼。”

李枫向红珠抱拳道:“你好,老姑……老头鱼姑娘,我叫李枫。”

红珠尴尬地回应道:“不要叫我老头鱼姑娘,我叫红珠。”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苏青葶想起红珠不能离开水太久,将王海的事长话短说告诉了红珠。

红珠犯愁了:“你怀疑鲛人抓走了王海啊!这可难了,我们海鲜类是归龙王管的,鲛人有他们自己的领袖鲛人王。”

一山不容二虎,一海却有两王。苏青葶惊呆了。

红珠望着苏青葶委屈巴巴地说道:“不是我不够朋友,是我们海鲜明里暗里都低他们鲛人一等,他们有时候欺负了我们这的小虾米没事,可要是我们冒犯了他们,麻烦就大了!”

苏青葶纳闷儿了,不都是海里的生物,咋就差别那么大呢?

红珠见苏青葶为难的样子也很着急,她凑到苏青葶面前,摇摆着手臂。

“青葶,你别不高兴啊。这样吧,鲛人每年有在海岛上举行祭祀大典,到时候我陪你去岛上问问?”

苏青葶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红珠。”

红珠见挚友重展笑颜,开心地又笑又跳。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啦!等我打听到了祭司大典的时间一定通知你!”红珠向他们不舍地挥手告别,转身跃入海中。

李枫目送着红珠离去,拍拍苏青葶的肩膀。

两人并肩漫步在海滩上。

“你一定在好奇我为什么会有一个鲶鱼精姐妹吧?”苏青葶率先打破沉默。

她接着说道:“小的时候,我娘总是和我说我是谷主的女儿,她说接近我的人都是有目地的,从小就不允许我和其他的小朋友玩,这么多年我只有盛夏一个人类姐妹。”

李枫心疼地看着她,认真地倾听着她的故事。

苏青葶告诉他,在她七岁生日那天,她瞒着母亲接受了一个小女孩的礼物,母亲发现后不顾那天是她的生日,抄起竹叶板一下一下打在她的手心。

她哭着跑出了家门,一路飞奔到海边,蹲在海滩上哭泣。

一条小鲶鱼在沙砾中挣扎,她看着于心不忍,双手捧起小鲶鱼,走入浅水滩,将小鲶鱼放入海水中,看着她投入大海的怀抱。

“这是我和红珠的初遇。”苏青葶唏嘘道。

李枫转头看着苏青葶的侧脸,问道:“后来你母亲同意你和红珠交朋友了吗?”

苏青葶望向海面:“不算同意,我和红珠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我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枫不忍她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她。

苏青葶停下脚步,转身晃着李枫的胳膊,指着大海:“你看,好美的日出啊!”

一轮红日从海上的升起,将海面上的岛屿照射得金光璀璨,海鸥在湛蓝的海面上盘旋。水天相接处就像是一副油画,海之蓝和旭日的金橙色暖光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李枫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旭日映入他的眼眸,此时此景他想微笑着欣赏,可是他依然笑不起来。

他用手指按压着自己的嘴角,努力想将嘴角扬起,可惜无果,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苏青葶听到叹气声回头,她看见李枫两手各伸出一指,使劲地戳着自己的脸颊……

画面突然变得清奇。

苏青葶笑得阳光灿烂,问道:“李枫你在干嘛?”

李枫一脸尴尬:“我、我在挤嘴窝。”

苏青葶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帮你我帮你!”她伸出魔爪,一把捧起李枫的脸,迅速之迅速,动作之飒爽,堪比猴子捞月。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了,我有嘴窝,再挤就变四个了……”李枫告饶道。

苏青葶全然不理,伸手往李枫的脸上一通招呼。

“你们在干嘛!青葶你温柔点!”红珠踏过浅滩来到他们的身边。

苏青葶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转头看着红珠:“红珠你怎么回来了?难不成你这么快打听到鲛人祭祀的时间啦?”

红珠骄傲地一拍胸脯:“那是!我是谁啊!鲛人祭祀就定在三日后,在小金山上!”

红珠所说的“小金山”是海上的一座岛屿,海面上有数座小岛,其中两座远观起来特别像金矿,因此命名为“大金山”和“小金山”。

苏青葶兴奋地一拍红珠的肩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红珠还想说什么,她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她摸着自己的脖子,面色有异。

“青葶,我不能离开海太久,我先回去了,三天后子时在这里回合,我带你们过去。”红珠一口气说完,小跑着跃入海中。

三天后子时未到,苏青葶和李枫向着海边一路小跑。

“李枫,快点!红珠不能离水太久,不能让她等我们!”苏青葶气喘吁吁地喊。

他们终于到了海滩,红珠还没有到,苏青葶舒了一口气,将滑落到手肘的斜挎包背带往肩上提了提。

海面突然破洞剧烈,一艘珠蚌外形的小船突然浮出海面,向浅滩急驶而来。

蚌壳打开,红珠从里面出来,站在蚌壳前向他们招手。

“青葶,李枫,快过来。”红珠大喊道。

红珠抬着蚌壳的门,苏青葶和李枫弯腰进入蚌壳。

蚌壳里面的空间不小,前面是控制蚌壳航向的驾驶舱,后面是休息室,休息室里放置着一张圆桌、四个凳子,还有一柜子的食物。

苏青葶左手拿着一只苹果,右手捧着一盘凤梨酥,她笑吟吟地将事物放在桌上。

红珠急了:“你别吃光了!这可是我仅剩的口粮了!”

苏青葶大快朵颐,含糊不清地说:“专心开船!你个吃货!”

吃货何苦为难吃货。

红珠想不通这世上还有和她一样爱吃的人,此刻她不能分心,只得紧盯路况专心开船。

苏青葶将红珠食柜里的东西吃掉了大半,她打了个饱嗝。

她转头见李枫正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吃了!我们到了!”红珠一拨手杆,蚌壳停止了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