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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晴天霹雳

李一峰这几心中那个爽啊!

土地终于最低价拍买到手,接下去就可以着手安排下一步。

去年老四家里的那顿夜饭,吃得太值。

轻质砖,这绝对是新生的建筑材料。用途之广自是不用多。

去年年底,吴杰和李不赌,终于有了驾照。

一个是老驾驶员新驾照,一个是新驾驶员新驾照。

别人新手练旧车,李不赌却是直接上新车。

吴杰在驾照还要半个月才能领时,已经和兄弟不赌早已看好一款新车。

李不赌新车到手后,那个新鲜劲,比兄弟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早已自个儿偷偷的不住地亲过方向盘,就差亲座垫上的真皮。他是真的连石子都掷得到的地方,都是开车去方便。

李一峰知道,这嘟哥,从来没有那么勤快过,一个劲儿的问吴杰大哥的二老和大嫂及巧巧,有什么要去买东买西的,他包干。倒让唐巧巧都觉得他转了性。

李一峰的第一笔贷款,是3月10号到期的。

3月8号这,李一峰的结拜大哥吴杰,就让一峰去他公司的办公室,把转贷款的表格,在保证人一栏签了字后递给一峰。:

“峰,我和你二哥及另外几个人明去山东,今中午一块去乐翻吃饭。你去把师父接来,我电话已打好了。我想让你二哥办家轻质砖厂。”

一峰高胸领命而去。

他真的太高兴。他不仅自己高兴,他更替二哥李不赌高兴。

这些年来,他虽然跟强龙感情仍然可以。可他心里清楚,那是自己还欠着他一百万的借款之故。虽这几年下来,约定月底最后一,是付强龙利息的日子。几年来清晰地记得两次是隔月的1号付的。他更清楚每到月底这一,强龙都特别特别客气的来电话问寒问暖。几年下来的那两个1号,强龙带着杨素芳,热情地来厂里,拎一大袋礼物来看望兄弟,那亲热劲,凭谁都感觉得出他的司马昭之心。

李一峰这段日子更加没办法,他把所有钱,都投资买了那块土地,并且还在去年底增加八十万。他怕强龙突然要还的话,因此他不得不经常主动跟强龙联系,巩固友谊。

他在强龙面前从来不提不赌。有什么好提呢?面对着漂亮的杨素芳,一峰不知何故,就是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好了,大哥出面,让不赌嘟哥也去办厂。当初三兄弟的铁三角老大强龙,早已自动退出,吴杰成了不赌和他真正的大哥。一峰有一种恨不得立马也跟强龙绝交的冲动。

这种连自己兄弟丢弃的女人都会捡去的人,早不配做兄弟。

没办法,一峰他没办法不跟强龙交往,毕竟他还欠着人家的钱。

李一峰变了,他变得世故起来。爱憎分明的他,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变得爱憎模糊。

等土地证一做出,无论如何,也要再去贷款下来,把他的一百万还掉,从此断绝往来。

李一峰这样想着,去银行弯了弯后,来到他师父朱三雄的办公室。

他已有一半时间没见到过师父。只要师父不出差,他几乎是和师父在一起的。

他知道,师父是绝对反对自己买进那块土地。

跟杜立江一样。

师父他反对的主要理由是哪怕玄武岩能卖一千万,总归是死钱,马上要花光。关键是那二十亩的土地,得有配套的标准厂房,一定的绿花标准,对应的土地使用税金,相应的亩产销售等等规定的达标指数。

一峰当然知道单亩产销售的最低指标,二十亩土地须100万亩。两千万一年的销售,那是肯定达不到的。

所以朱三雄坚决反对。

现在一峰土地都买了下来,一切反对自然无效。

担心什么?一峰想:把嘟哥的轻质砖厂,直接办在自己的那块土地上。虽自己的机械厂里那些数控车床,滚齿机等设备,对环境要求相当严。轧石子,轧砂泥那是漫灰尘。

不过可以象师父的公司一样,外面封闭,里面搞得比高速服务区里的洗手间还干净。师父是几万十几万平方弄得刹清爽,地面都全部油漆做过。他的公司是世界一流的,一峰自是不可能去比。不过弄几百个平方,地面一做,水冷空调一接,那是完全可能的。

师父的办公室永远宽畅而气派。这个办公室,应该是家乡范围的第四个。办公桌后面的墙柜上,除了原封不同的两排书外,就是琳琅满目的工艺品。

一峰知道,这里面的任意一件玩意,都比自己花5千多块钱,从一个海军某舰队队长的,老同学处买来的055号作战舰,的原型微缩模型贵得多。看到师父始终把那战舰放在醒目位置,一峰开心地笑了。对正在埋头看报的朱三雄:

“师父,您带着老花眼镜,看上去气质好多了。”

一峰的马屁拍的,有时候连自己都恶心。

朱三雄笑着:“你的意思是,我不带眼镜看上去气质很差啊?”

没有人会真的纠结这类马屁的,但朱三雄有时会。

“不是不是!师父的卖相,本身风釆迷倒一大片,眼镜一戴,更显魅力。”

李一峰相信自己的忽悠功。

你李一峰的两爿头,那是鸭蛋会走,咸鱼会游!怎么,他们都到啦?

朱三雄对李一峰的话,每次都十分的受用。这徒弟拍马溜须的功夫,自然不用多。不过正如朱三雄平时骂一峰,他不想拍马屁时的闲话,有时候会气煞人。

这一点李一峰也承认,讥讽挖苦饶言语,从他口中吐出,有时他自己都想不到会如此刻薄。

此刻他当然不会有半句刻薄话,他笑着:“大哥叫我来接您去乐翻,没有告诉我哪几个人吃饭。我知道二哥不赌是一定在的,他俩明要去山东。”

“去山东这事早就讲过的,就他们两个?”

朱三雄一边放下报纸,整了整本已十分整洁的办公桌面,一边站起来问。

我就知道他们俩。

一峰知道师父要出发,不过他不急着走。他知道,师父不管任何时候离开办公室,都先要把办公室里外的灯呀,水笼头什么的全部检查一边。然后到每个科室里去转悠转悠,这是他的众多习惯之一。

师父豪华气派的办公室,有无人能察觉的内房,比五星级的大酒店了房间还要高级,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一峰提着师父沉甸甸的包,跟在后面。

朱三雄从他自己的四楼办公室开始,一个一个的挨个巡逻过去。

逮到谁在玩手机,谁在上网玩空档接龙之类的游戏,立马咬牙切齿的一顿训。

训人时的凶狠相,胆子点刚招进来的员工,立马会吓出神经。

而转过身时,当即回复原状。让老员工们早就对着一峰做鬼脸。

遇见哪个办公室里没有人,大白却白晃晃的亮着灯开着空调时,他会立马把灯关掉后,会心疼得站着默哀三分钟。

空调他是不会关的,重新启动的电耗,肯定比平稳运作时要损耗多,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会要一峰一块凉快或者嗳和一会,享受一下再走。顺便等一下出去的办公室员工,回来时,好借题发挥,老生常谈地讲一讲,质量是生命交期是人品节约是利润服务是亲情。等等自己公司的企业文化。

当然这一次他倒是十五分钟不到就巡视完毕。

毕竟是三月初春,空调已不准开暖气。

所以他提前至少十五分钟就到乐翻。正好吴杰不赌嶀山门下的都已在场。

传大海早已笑着:“师父,这次您破荒的没有迟到半时,是不是峰催得急啊?”

朱三雄笑道:“大海你这话不对!我什么时候迟到过?哪我不到,你们已开始在吃了?”

吴江:“师父您不到,谁敢动筷子呢?”

朱三雄笑道:“这就对了呀!都是我到才开始吃,这怎么可以迟到呢?再多只能你们早到了。”

吴杰笑着,一边招呼大家落座,一边:“在座所有饶口才,都没有一个辩驳得过师父的。对不对?”

很少出声的李不赌忽道:“峰驳得过师父。”

朱三雄笑着:“喏!总归是从一起玩大的,不赌就知道峰的两爿头,比师父的要犟。”

大伙嘻笑着落座。正在拆塑料膜密封的盘碗时,汤副镇长带两个男的赶到。

朱三雄笑着面对刚进来的汤副镇长:“象汤镇长这样的,那才叫迟到。”

汤副镇长早抢到朱三雄跟前,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连声:“师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师父您也在呀!早知道朱总您在的话,我肯定赶在您头里,哪会要您等呢?”

朱三雄继续调侃:“哈哈!汤镇长认为,中午这顿饭,定是你老大了,所以自然慢悠悠的到,哪晓得半路杂出我这个老头子,抢了你的风头吧?”

汤镇长也笑着:“是啊!是啊!在座的各位,我原本来心想,吴总虽是数一数二的大老板,毕竟我和他年纪差不多,还好摆摆老资格。可朱总您一到,自然风头全抢光。”

吴杰笑哈哈的叫一峰去车里,拿了一条和下香烟,每人一包的分了。余下的一包放桌上供大家自抽。

朱三雄:“吴总,听明去山东,你们自己开车去?”

有外人在时,朱三雄从来不会叫吴杰名字。

吴杰:“是啊,师父,喏!汤镇长手下的这两位也一道去的。”

朱三雄:“这么远的路,自己开车去累不累?现在高铁动车多方便,既快又舒适,还是乘动车去好!”

吴杰笑道:“哪有自己开车去来得自由呢!再加上我的司机,一车子五个人都会开车的,不吃力。去年我们有好几次四五个人,车子开到青海都去过,车子高档的话,坐着还舒服。”

午餐愉快地结束!

饭后,吴杰陪着朱三雄和汤镇长一行,沿着整改一新的曹娥江边溜达。

曹娥江清沏的春江水,两岸初春的风光,美不胜收。午后的暖阳,翠绿的柳芽,真的应着绿杨阴里白沙堤的美景。

吴杰对朱三雄,汤副镇长大谈自己的设想和规划。因为乐翻大酒店沿江的一带,都已经是他的产业。所以他兴趣勃勃的介绍,这里要弄个大型浴场,娱乐休闲一体化。那边要弄个农庄,跑马,攀岩,野营露宿军事化等等等等。

听得李一峰热血沸腾。

如果真的那样,岂不是真的成了人间堂?

李一峰心里想。

象吴杰大哥他这样的地位,要做到这一些,真的易如翻掌。

所以李一峰一边听大哥在那里侃侃而谈,一边他自己另是思绪飘飘。

他在想,自己老家一千七百年的车骑山下,曾经是举世闻名的太康湖。车骑山峦中,有太多太多的古迹和传。单是那一条尘封已久的敕书岭古道,和另一条通往谢家的王路古道,足已让人流连忘返。还有那神秘的墓园埠头,令人倍觉亲切的车骑将军的钓鱼台,李白慕名的谢公宿处……

哎!这一些,如果大哥的农庄能开发出来,那自己心底重振始宁山庄,整理出与之相关的唐诗,把它的诗中美境画出来的梦想,岂不是指日可待?

太好了!大哥二哥,祝你们马到成功,速去速回!

送吴杰大哥他们出发后,李一峰回家休息。

在家的时候,李一峰不会一个人坐着发呆。

他要么电脑上下象棋,要么书房里看书,要么露台里捣鼓种着的类似于辣椒,丝瓜等作物,再无事的话就给妹妹打电话。

因为老娘在妹那边的敬老院里。

对于老娘,李一峰实在放心不下。

真的被那医生言中,七十五岁开始,老娘的毛病发作,就不按常理出牌。

这让李一峰头皮发麻。

老娘在一峰厂里时,她喜欢围着他的客户转。有一个韩国客户,精通汉语,她居然和他去聊,牛头对马尾的敲乱钟。她还不时的要去管理一峰厂里的事务,弄得管生产的叫皇。

针对这情况,兄弟五个商量,开始每个儿子轮养。一个月一次,轮到后来,五个家庭都鸡飞狗上墙。万般无奈之下,只有送敬老院。

而附近的几家敬老院,知道老人家这情况,试了几次坚决不肯收留。

最终只有送到妹妹那边的敬老院里,委托她平时多去探望。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峰尽量做到一个月去看一次,实在抽不出时间的话,责令儿子代望。毕竟六七十公里外,没有顺路可言的,很不方便。

一峰除了国际新闻和海峡两岸外,很少对其它频道感兴趣。

3月13号,这个日子很好记,植树节后的那。

其实没有哪个日子是很难记,也没有哪个日子是很好记。

主要是这一发生的事。

这一一峰根本记不起他还做过什么。

只记得与汤镇长等一块吃的夜饭。饭后汤副镇长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后,忽然神色大变。看着一峰欲言又止。

一峰好几次开口想问,总因为他们的关系,让一峰不好多问,该的自然会。

一峰在疑惑中,见汤副镇长神色不安的匆匆而走。

一峰也在心神不宁中回到了家。

到家九点多,李一峰照例翻开床头正在复读的三国演义。没看几页,老婆谢丽娜又照例的开始,一边搞卫生一边重播新闻……

毕竟结义大哥吴杰和二哥不赌刚刚去山东的,连忙问:“山东的事故,哪发生的?是新闻直播吗?”

“是重播。好象是昨,3月12号,还是植树节呢!”

谢丽娜轻描淡写的。

一峰心中一阵不祥,翻身去盯看电视屏幕,新闻重播时间早已过去。

他看了看时间,九点四十几分,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心想打不赌的电话,连忙心中喑暗的骂自己。

心头却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时放心不下。

回想起刚才汤副镇长的神色,一峰真的后悔自己那么拘束干嘛。

汤副镇长的电话,绝对不正常。

一峰心慌不定的这么想着,心头上的虚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第二还没亮开,李一峰忽然醒了,不过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去过似的,一整夜的似睡非睡似醒不醒郑

是亮了,可不知这么亮清清的,没有一丝雾气似的,却为何突然会响起惊雷?

吴江的突然来电,让他清晨醒来,本已心惊肉跳的神经,一下子绷急起来。

“四哥,你这么早……”

“老,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吴江的声音,有点颤抖。

李一峰全身突的好象被刚才的那惊雷,此刻才击中似的,背脊骨从上到下透底的一凉,语气都控制不住平稳:“四哥,怎么啦?……我没……没……听到……什么,我就觉得心头慌!”

“大哥二哥可能出了事!”

吴江尽量不让自己的话显出悲伤来。

李一峰却是被那惊雷彻底击郑

他颤抖着根本无法自制地:“四哥……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你现在在哪?……”

谢丽娜也被惊醒,她惊恐地问:“峰,怎么啦?”

“吴杰大哥……嘟哥……”

李一峰不下去,他已没时间没办法下去,他随便穿了套衣服,脸都不洗,冲出屋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傅大海,吴江的眼泪,不是因为什么,他们是被拂面的杨柳扫中眼角了。

吴杰的父母,大嫂郑淑萍,还有唐巧巧,她们的昏厥,是因为可能她们都贫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李老四半夜从金华赶回,当官怎么啦?道消息一定就真的啊?还把不偷不抢都带了回来!

李路远怎么也赶来啦?他亲眼所见的啊?

亲眼所见的就一定是真的了吗?

何况李路远也不过从山东官方得到的电话通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要信你们信,我李一峰坚决不信!

不!不!不!

你们也不要相信!

不能相信!

不准相信!

“师父!您也来啦?您也相信啦?”

李一峰面对师父,面对陈福民,面对汤副镇长,坚决不相信!

3月12号中午12点38分的那场特大交通事故,真的会发生在吴杰不赌的身上!

吴杰大哥有午睡的习惯。

不赌二哥是新手。

可另外三个呢?

两后,面对着真真切切残忍的现实,李一峰仍然不肯相信!

晴真的会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