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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前尘恩怨(二)

越非堂的桥人面面相觑,不用多言也知道堂主肯定回到堂内又把自己一个人默默关在他的密室里。

他们也实在是不理解,自己堂主既然如此痛恨继邪堂的秦堂主,那又为何私下差他们去打听继邪堂事宜,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但这些也无人敢过问,众人只能随着主子把这气撒在秦艽身上,是秦艽让堂主生气,堂主一生气发火他们就不好受,所以归根结底都是秦艽这个人的错。

于是乎,继邪堂和越非堂上千年的梁子就是这样结下的。

继邪堂的众人簇拥在秦艽周围,秦艽其实早已精疲力尽,一直在强撑着。

看着各个手下担忧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个二个怎么回事儿,我还没死呢!”

只听一个男子埋怨道:“都怪那爱闯祸的洪连!今日不仅给继邪堂抹了黑,还让那些桥人如此轻视我们堂主!”

引得众人纷纷呼和。

秦艽见状,知晓如若她不制止届时整个继邪堂都会将邪火发到洪连身上。

她神情冷淡扫视一圈,最后停在那开口埋怨的桥人身上,缓缓道:“刚刚他们辱骂洪连之时到没见你们如此同心。我告诉你们,虽然洪连她是猪队友但她毕竟也是队友!懂了么!刚刚那些什么狗屁话全给我咽到肚子里去!”

此时在岩陀身边的洪连没由来的打了几个喷嚏,心道,有人在骂我……

秦艽实在头疼得很,继邪堂不仅是业务最繁忙的也是桥人最多的,而且其内的桥人法力都不高,一个个性格都是趋炎附势,欺善怕恶。

原本就是生前犯了大错之人,秉性难移,幸好的是他们平时也惹不出太大的事,她也就不怎么管。

众人听后纷纷低下头,脸色难看,低声应道“是”。

而另一边,岩陀早已带着洪连轻功飞回到继邪堂,比他们快上一步。

当两人一青一白的出现在继邪堂时,各位桥人都很惊诧,因为以前站在岩陀身边的白衣之人只会是他们的堂主。

除了堂主,没看过蒋侍者与哪个女子会走得如此亲近。

除了蒋侍者,也没看到堂主与哪个男子走得如此亲近。

现在这情况……甚是微妙甚是微妙。

洪连看到众人异样的眼神,以为是那陈情书一事的诅咒开始灵验了。接下来的日子就会被万千桥人嘲笑,而自己的堂友们将是嘲笑声最大的那个。

要是他们能将她生前之事扒出来就更好了,省得她到处去找了。

她想到这点心里甚是安慰许多。

两人穿过堂厅,在秦艽房门前等她回来。

相看无言,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恰巧洪连想起那青衣之人一事,又不太直接问,毕竟此举的确有点不像是君子之为,错怪了就不太好。

“蒋侍者你可有夜游的习惯?”

“?”

“就是你晚上会不会喜欢出来散步?在无区的小巷子里……这样子……”

“……”

“呵呵,是洪连冒昧了,我就是问问……因为最近……”发现有一青衣之人老是偷看我。

“确实有点冒昧。”

“那侍者你这意思是……”承认了?

“当然,洪侍者晚间约我夜游我当然乐意奉陪。”

“约你夜游???”

“侍者不是问我可有夜游的习惯么?本来是没有的,洪侍者主动邀约便有了。”

“……”

“不如这样,今晚岩陀陪侍者去鬼市逛逛吧,那里的巷子想必侍者也会喜欢。”岩陀那百处无一害的笑容跃然浮现在脸上,以此来伪装自己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

突然,洪连见到远处的秦艽慢慢走来,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笑道:“好,那今晚洪连在鬼市门口那里等侍者!”

岩陀见洪连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心里甚是高兴,嘴角又不禁扬起。

远处的秦艽走进了后发现这两人在自己门前相谈甚欢,一脸郁卒,更加头疼,这两人怎么又处到一块去了。她到了跟前五脏六腑实在绞痛的厉害,连盘问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只轻轻地斜昵了一眼,自己慢腾腾的走进了房门。

众桥人也跟在后头,走进了见蒋侍者与洪连站在一处,而且两人脸上还笑意满满。先前那吐槽的男桥人见状,他的脸瞬间就耷拉起来,忿忿的蹬了洪连一眼,小声的嘀咕着,“堂主因为你在外面与别人干架,还有心思在这里风花雪月!”

声音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反正已经进了房门的秦艽没听到,但是却都飘进了洪连耳朵里。

洪连顺着声音望去,只觉得那人十分面熟,好像打过几次照面。啊她想起来了!那时伙同李飒羽一起欺负她的狗腿子!但她知道此人每每就那张嘴十分了得,让他真动手兴许还不敢,因为那时真动手敢打洪连只有那李飒羽没有脑子的莽夫。

后来那李飒羽也是让人感觉很奇怪,躺了一个月突然转性,对自己百般贴心。那个狗腿子见没了依附又寻求其他人去了,这不就到了那个一同视堂主如命的队伍里。

正当她狠狠的给他竖了一个拳头时,身旁的岩陀的声音传来,“我先去给秦艽疗伤,你……”他抬眼看了眼那片继邪堂的桥人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心里无奈,“你先回房吧。”

她正在与那狗腿子进行眼神的厮杀,摆了摆手,轻松道:“无妨,那些人都是些没法力的废柴,打不过我的。反正等下我也有事找堂主,侍者你还是先进去给堂主疗伤吧。”

“……有事就喊我。”岩陀颇为担心的来回看了眼他们无聊的对峙。撂下这句话,抚了抚衣袖便进房内了。

洪连一时也没仔细听,兀自的就点头应到,“嗯嗯,行,喊你喊你。”

似是没想到洪连会这样应道,岩陀脚步一顿,随后唇边微微勾起一笑,心安的迈进了房。

于是乎,便留下洪连一人与十多个人热火朝天的眼神较量。

洪连不动手是怕惊动了堂主。

众人不动手是因为……不敢,怕像那李飒羽一样被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秦艽一人跪坐在床边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往床上爬去了,刚刚元气大伤,现在一运功调息,轻轻一咳一口咸腥就从口腔里弥散开来。

岩陀进来就看到这种情景,他赶紧上前把秦艽抱到床榻上,她脸色十分难看,看岩陀终于来了便放下心,连蹙紧的眉间都稍稍疏散开来。

岩陀将她手肘翻转,两指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处,眉间一蹙,神情凝肃,双唇抿起,迟迟不作声。

秦艽见他这番纠结万分又不言明的神色,心里很是不爽,想大声吼骂过去但实在没力气,只能气若游丝的骂道,“够了啊,那种表情是什么鬼?我还没死呢……”

岩陀语气凝重,“没想到你上次历劫入凡尘竟伤的这么重……我目前只能压制住体内四窜的法力。无区这里阴气重,不适合疗伤,你还是尽快回你那片小仙山修养吧。”

秦艽气得把手腕抽回来,“你TM这是在咒我……我就与那凡人之躯斗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岩陀眯了眯眼,“……那是凡人么,那是满身怨气的阴鬼之躯。”

他又把她的手腕捉过来,正缓缓的给她渡灵气。

秦艽没了力气只能半瘫坐在那里,任他摆弄,不一会儿,便感觉体内一股暖意流窜全身,身体里暗处的胀痛和绞痛都渐渐舒缓了许多。

她望了眼门外,又看向岩陀,语重心长的问道:“你怎么又和洪连到一处去了?都和你说了多少次她生前并没有卿卿这一命,只是长得相像罢了……”

岩陀正专注着自己的事情,眼都没抬,淡淡回道:“我说她是她就是。”

语气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倔强。

“随你吧随你吧……你这是自讨苦吃……”秦艽也厌倦了苦口婆心的劝说,又道:“我也懒得管你,真不知道这情爱之事又啥好的,人人皆求……”

她才不稀罕呢,情爱之物对她来说是束缚是枷锁,你看看,岩陀不就被困的死死的。

刚巧岩陀抬眸看了她一眼,发生她正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鬼眼神?

他先前也了解一点秦艽与叶沉的事情,但是只知个大概,见今日这番场景,只觉得两人的渊源似是比他想得还严重。

便幽幽开口问道:“那叶沉看起来对你可是恨之入骨,不然也不会下如此重的手,你之前到底对他是怎么摧残他幼小的心灵的?”

这简直是污蔑她的一世神名。

秦艽一下来了精神气,立刻反驳道:“那孩子就是个受虐狂,他以前央求我像幼时那样暴打谩骂他……我是那种随意打人骂人的人么……?当然我直接就拒绝了,结果你不知道就是因为我善良我慈悲没有痛下狠手,我生前那段日子简直不能用惨这个字来形容……那简直是惨无人道暗无天日啊……”

“……”。

岩陀不仅在心里吐槽,脸呢?这话你好意思说出口?你如今不也是随意暴打谩骂洪连么?

秦艽干脆坐了起来,气愤填膺的又说道:“那崽子就当着我面把我门下其他弟子给活活打死了,就是来激怒我,让我打他!你就说说他变不变态?太变态了!可怜我那些聪颖的弟子们都惨死在这人手下……”话落一掌捂住自己的脸庞,一手握拳拍自己的胸脯,甚是心痛。

她那时可是满心期待的希望能带出一代又一代法力高强,救死扶伤的徒弟,没想到第一代就夭折在这叶沉小崽子的手上。

“……没想到叶沉也是如此这般暴虐性子,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岩陀万分惊讶,幽幽说道。

“……我和他可不一样,我是脾气使然但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看看那崽子罚到无区就知道他生前有多残暴了。那时他就和疯子一样,有时突然对我很很好,有时突然打我。咦……脾气反复无常的,太可怕了。”

“我苦心创立的门派都他给灭了……慈悲为怀的我想着我作为师傅不能看他一直这样下去,应当以理劝他回头,但狼心狗肺的他竟然把我幽禁了!日日以折磨我为乐,我就赶紧寻了个重伤时候以命陨脱身。但万万没想到……之后到无区又碰到这货!!我真是怕了!!”

秦艽挺直的身躯又心身疲惫的瘫坐下去,一脸崩溃。

真是去他大爷的,真是孽缘啊孽缘,早知这样他来虚渺派第一日就应当把他赶下山去!

这可是毁了她宏图伟业,一世仙名的死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