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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得良人(三)

从那日入阳间开始到遇到白衣男子携一只妖犬追杀,其中又擒拿了晋饲妖,降伏了厉鬼,后在那白衣男子使出必杀技时厉鬼为她舍身,她得以逃过一灾,最后,叶沉把陈情书一事扔给她所有事情。

洪连声情并茂并手舞足蹈的一一告知于秦艽,渴得她说话途中茶水都喝了十盅。

在此途中,秦艽都是一边神情淡漠的翘着二郎腿,一边敲桌示意洪连接着讲。直到听到此事是叶沉扔给洪连做的,面露一丝讥讽。

“堂堂一堂之主,因为怕丢人就扔给我堂中人,脸呢。”

洪连立马乖巧的跑到秦艽身后,捶背捏肩,毕恭毕敬道:“是是是,还一堂之主……”

一堂之主?!

幸好她站在秦艽身后,秦艽看不到她一脸震惊的神情。

洪连原以为叶沉只是一个侍者,没想到是越非堂堂主,脑海里突然又想起越非堂堂主与秦艽的前世过往。两人是有隔世仇的,不会因为此事秦艽特地去找那叶沉打一架吧。

洪连觉得很有可能,堂主那不高兴就干架的火爆性子在无区是出了名的。

她正上下忐忑的看着秦艽,却不想秦艽收了严肃,反而一脸轻松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是叶堂主让你写你就写吧,就是最后——”

秦艽一脸慈母笑看着洪连,洪连背后顿时一凉,仿佛身处冰窖。她深知堂主一笑就没好事,接着就听她温柔的说道:“署他们越非堂的名,懂?”

这是让她卷铺盖走人啊。

洪连知神态严重,扑通一声跪下,立马认错,“洪连知道错了,不应该私自答应此事,应该事先就告诉堂主,堂主你还是不要笑了,怪吓人的。”

“哪有,洪连这么有主见怎会错?是堂主我不好,脾气太凶了,受不了情理可原嘛,刚刚还合着外人来诓我呢,我这颗心啊……”

和外人一同诓她?堂主生气莫不是因为这个?洪连顿时想起那丹姐和她说的小道消息,以往的堂主吼几声气一般就消了,此时不吼反笑,莫不是真的吃她和蒋侍者的醋了?

“堂主,我知道你生什么气了。”

秦艽此时正握着一枚茶盏,刚饮下一口,听洪连此言以为她开窍了,“是吗,洪连何时这般懂我心思?”

洪连心想她的确不是卿卿,当时是事态危机才如此那般,可不能让堂主误会了。

洪连道:“堂主,我真不是卿卿姑娘,你就不要生我和蒋侍者的气了。蒋侍者还是你的,你……”

……

秦艽听到被茶水咳得停不下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洪连。

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表达意思,竟会让洪连误会成这样。

“……咳咳,咳咳,你……”秦艽指着洪连,脸被涨得通红。

洪连以为被她戳破事情,堂主羞红了脸,摆摆手道:“害,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的,好了堂主没必要为这个生气,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

“……闭嘴,你说我生这种气?咳咳,我对世间男子不感兴趣。”说完,秦艽看着洪连一副“我又懂了”的表情,又道:“对世间女子也不感兴趣。”

秦艽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还以为她有多聪明,没想到歪心思到是很多。这样来来回回闹了一下,她倒也没有之前刚得知她惹事时那么生气了。

洪连见堂主神色缓和了很多,立马保证道:“堂主,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以堂内有关事务洪连必定上报给堂主,决不私自做主。只因那厉鬼因我而死,我才……”

现在想想,那时如果死的是她估计就没有之后的这么多事了吧。

“洪连绝不是因为有意隐瞒堂主,我是想着交完那陈情书之后再告诉堂主的。堂主,你相信我。”

她轻轻地拽了拽堂主的衣角,仰着头满脸乞求的看着秦艽。

“后来在总管局时,堂主拿着鞭子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所以就躲了起来,此事洪连也知错了。”

在她心里,秦艽虽然凶,但是很多时候是偏袒着她的。就比如今日在总管局,众人说她是妖女,秦艽为了她不惜扯谎说木牌令在她自己手里,将罪责全推到总管局那边,其实她知道她从来没有和秦艽说过自己不记得前世之事,她怎么可能会去取自己的木牌令。

“堂主,我知道今日那木牌令一事你也是为了保全我不惜撒谎,我……”

“你木牌令我前几日确实是拿了,后来是因为我丢了,所以就没还回去。”

……

丢了?!这么大个事,你还这么淡定?堂主,那可是我的木牌令啊,没了它我怎么投胎……

秦艽见洪连神色苦闷,摆了摆手,仿佛看穿洪连的心思,宽慰道:“放心,离你投胎还早呢,有时间找的。”

……

洪连不想理她。

秦艽本也没有过多生气,现下全解释开了,看着洪连和她认真保证的份上,她想想就算了。只不过这陈情书一事……

她语重心长道:“那牡丹说陈情书有三件事尤为重要,你可都听明白了?”

洪连撇撇嘴,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想理这个粗心大意的堂主,但怕被她用鞭子抽,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丹姐说一是要有五千字,我已经写到五千字了。二是刑期再加一百年,唉,反正现在木牌令也不见了,再加一百年也无所谓了。三是要入幻境去帮助那魂者,以化去他的魂怨。那魂者是因我而死,我去帮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堂主,这三件事我都可以做到,就是不知堂主啥时候能找到我的木……堂主我保证不惹事。”刚提到木牌令一事,堂主威胁的眼神就刺了过来,吓得洪连立马改口。

秦艽冷哼了一声,点点头,“最好是不惹事。”

突然她又想起一事,又道:“蒋侍者等了他妻子近十万年,你长得与她相像一时认错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此前我将你的木牌令拿来就是想翻找你的命格之中曾有卿卿这一命,可惜,没有。”

想起在无区局前被蒋侍者拥在怀里众人偷来嫉妒的目光,洪连想想就怕,连忙摆手:“蒋侍者他人很好,很温柔,只是可惜我不是卿卿姑娘,没有这样的福分。”

秦艽终于放心般点了点头,“好了,你去忙你那陈情书一事吧。”

洪连低头退出时,心里暗暗吐槽,还说自己不喜欢蒋侍者,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不要靠近他么……真是的,还不承认,口是心非……

刚退出将门带上后,却没想到好不容易从堂主这里死里逃生,又碰上了门外一直翘首以盼的青衣公子。

岩陀一直伫立在檐下等待着洪连,终于看到洪连出来了,满心欢喜的朝她走去,心里有万千肺腑想倾诉,一时却又不知从哪讲起,便轻轻的唤了一声,“洪侍者……”

他心知她肯定不太习惯“卿卿”这个名字,其实不管唤作什么,只要是她就好。

洪连想着堂主都说了她命格里没有卿卿这一命,还是要让蒋侍者早日断了这个念头,不能让他越陷越深。

她还未开口,蒋侍者就直言道:“侍者,听说你们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廖家村?”

???不是聊卿卿姑娘之事么?

洪连还一时没想通这话题为何转得这么快,木讷的点点头。

两人怕打扰到秦艽,便双双朝堂外走去。

行走之间,岩陀气息平缓沉稳,语气温和,向洪连娓娓道来。

“前些日子我路过一次廖家村,带回了一个剖膛开肚的年轻妇人,那妇人死相极其惊恐可怖,从她死后魂魄口中得知应是被一只妖物下了惨手,不知你们前去时……可否碰到过那只妖物?”

何止碰到,还收服了!

蒋侍者一提到那开膛破肚之相洪连就想起来了——那只晋饲妖,不过那时被腿子收走了,她想着腿子应该是事后交给秦艽了,遂实说道:“确实碰到过,是只晋饲妖,专吃人内脏……”顿了顿,不免又想起了廖老伯,眸光低垂,叹道:“可惜,整个村都惨死那妖物手中了……”

心里哀叹,廖仕伟之事也没来得及告知于廖老伯,他应该早已入轮回了罢。

她眸光低垂,陷入深深自责中,如果她法力厉害一点,就不至于打不过,廖仕伟也不会为了她灰飞烟灭。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

洪连那哀伤忧心的模样尽数被岩陀收入眼中,岩陀本是想邀她一同走走再细聊那妖物一事,没想到廖家村发生这种惨事引得洪连如此伤感,一时无措,不知怎么安慰。

还未等他想到法子,洪连又道:“幸好,那害人不浅的晋饲妖被我们擒住了。”

岩陀点点头,“如此甚好,我原想着这几日去将那只妖给绞杀掉。”

见洪连神情缓和了许多,他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两人默默无言,洪连想着那卿卿姑娘之事还是早点解决,不能拖着。

突然,她顿住脚步,朝向岩陀,像是下定决心般,道:“蒋侍者,刚刚冒用卿卿姑娘的身份实属不妥,堂主刚刚都告诉我了,是因为我和侍者的娘子长得几分相似,所以……”

她还未说完,就见蒋侍者微微低头笑起来,一瞬间他那温润如玉的笑颜四周染上一层金光,“轰”的一声在洪连脑海炸开四散。

鬼使神差的,她感觉脑海里有块长久不见天日的记忆突然被照亮,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见过这般好看的笑颜,那时也深深的让她心动很久。

心动?见了鬼的,怎么可能!

她摇了摇脑袋,想赶走那荒诞的想法。

接着又听他满腔温柔,缓缓说道:“洪侍者不必多虑,那时是岩陀太过急迫了。没有为侍者考虑设想过,侍者一直在朝前走,而岩陀却一直停留在原地。岁月万般蹉跎,侍者所见所得、所思所想也和以往不一样。”

“这些都没关系,侍者只管继续做你的侍者,岩陀绝不会以卿卿姑娘之名让侍者烦心,日日叨扰侍者。”

“岩陀相信,若有缘时,自然一切水到渠成,只希望那时侍者不要因此事逃避自己的心意。”

他总是给人很温柔很舒心的感觉,一番词语下来也没有过激之词,就像涓涓细流一般抚平她那烦躁纠结的内心。

一时之间洪连不知如何作答,这蒋侍者以退为进,丝毫没有强迫之意。

洪连也只能点点头,“顺其自然。”

岩陀也笑着道:“万事随缘。”

他笑意中带着柔和又坚定的目光,看着眼前之人,甚为安心。

上天最终还是眷顾了他一次,他心心念念之人终于回来了。

幸好,你回来了。

卿卿,不,该唤你洪连了。

幸好能和你重新相遇,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