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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门开了，白岫擦着头出来，这边宋益也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假装自己在看电视。

白岫边擦着头发边晃荡进厨房，一会拿了袋零食出来，扔在了沙发上。

这真是电视剧伴侣，宋益也接过来顺手打开吃了起来，是她喜欢的海苔味。

本来是没有要看电视的，但零食很顺口，又没有其他事，吃着吃着也就真的看了进去，等她发觉这一袋吃光了时，一碗阳春面摆在了她面前。

白岫这个人有个好习惯，喜欢做宵夜，她对这点十分受用，不客气地拿起了筷子在面里搅合了搅合。

“怎么没放葱？”她问。

“或许是因为妳家没有？”白岫又端了一碗，坐她边上一块吃。

宋益也觉得自己好说话极了，没有就将就着吃，两人吸着面条时不时对电视剧内容评论几句。

“看你洗澡做饭都不耽误，伤养差不多了？”宋益也趁着广告时间终于关心起他。

“请了半个月假。”算算时间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李希本的事，图书馆被警方封了很久，他这伤假请的很是时候。

宋益也“哦”了声，没再往下问。

陈果的肉体虽然复活了，却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但只有肉体恢复生机这一点就已经很逆天了。人断了生机神魂皆散，理应已跳出人界入了轮回，却被术法强行拉回了肉体，付出的代价很大风险也很高。为什么费这么大劲非她不可，当然是因为她的肉身有那样的价值，用术之人想拿她的身体做什么？

想想就头疼，对方有能让死人喘气的本事，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管不了的，只是地府面对这么多灵魂无辜失踪，人死了却没有灵魂去报到的事，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

消停了许多天的纪逢舟突然联系了她，其实他的消停只是在她看来，实际见面后就能看出他这段时间并不安生，那张脸的恐怖等级又上升了。

都市扒皮魔的报告写到吐，纪逢舟这个人有能单枪匹马卧底制毒团伙的头脑和胆量，就是别让他写报告，尤其是这种真假参半只为应付上级的报告。

纪逢舟的车里有终年不散的烟味，每次坐他的车都让她有种窒息感，今天这一程还格外的堵，宋益也觉得自己要晕车了。

“纪队，咱们这是要去哪？”

“啊？我没跟妳说过吗，去我们局长的哥哥家。”犹豫了一下，他又十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就是去给他看看面相什么的，凶吉那种，妳懂吧。”

“我懂个屁，”宋益也瞪着眼跟不认识他似的，“我又不是算掛的。纪逢舟，你也有被封建思想腐蚀的一天啊？”

“滚滚滚，叫妳去装装样子而已。”

楚昕富和楚昕贵是一对兄弟，楚昕贵就是里方市刑侦局局长，纪逢舟的顶头上司。楚昕富是他哥哥，在里方市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年从做小电器零件加工逐渐发家。这兄弟两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在领域内也都是风生水起的。

可最近楚昕富家却不太平，用他的话说总觉得莫名心慌，身体也感觉越来越差，总之诸事不顺，这才想找人给看看是不是家里风水出了问题。

“这可真应了那句‘没钱买彩票，倒霉上掛摊’，你瞧我像会看风水的吗？”宋益也想也知道纪逢舟是迫于他们局长淫威，经李希本那个案子他们局长笃定他就是认识什么高人，要是局长下令请高人出马，纪逢舟也没有办法。

一分钱好处没有的事。她眼珠子一转，“哎你说楚昕富巨有钱是吧？那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

他瞥她一眼，“不光他得意思意思，假如妳糊弄的好，我们局长一高兴，今后的‘市民奖励金’也好说了。”

“真没想到，你的良心还没被狗吃了。”好感动。

“妳没想到的还多着呢，”纪逢舟又趁着堵车点了根烟，“对了，就那个图书管理员，人气可真高，我们去图书馆封锁现场，那些小姑娘听说他受伤了全围着我们警员哭，不知道的还当我们暴力执法呢。”

“都当自己受害者家属吧。”宋益也笑了起来。

“说正经的呢，”纪逢舟咳了声，“这种事还是别把普通市民卷进来，这次是他本人不追究，给我们省大事了，那刀要再深点就捅进肠子了。妳想想，一大帅哥肠子流一地，那能看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应该正在家里晾被子吧，宋益也没搭话。

楚老先生家在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这位老先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许多，七十来岁身体强健十分硬朗，头发黑的多白的少，说话也是声如洪钟，住在这种堆满了红木家具的大房子里，实在让人很难把他和“诸事不顺”联系起来。

不过宋益也倒是一见到他就信了。

楚昕富刚吃了头疼药，让他们先坐着，家里的阿姨给他们倒了两杯茶。于是他们就坐在那里看着楚昕富忍着头疼先在电话里把他的属下骂了一顿，然后又因为阿姨忘了买水果把阿姨骂了一顿，有人来电话，他又跟电话里的人吵了一架。

与其说是声如洪钟，不如说是有气没处发，精力过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