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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处可归

“嗤!”

蒋梦哲嗤笑一声,对秦羽落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秦羽落爱他,她爱他什么?

爱他这身皮囊?爱他连手指头都不碰她一下?爱他的高傲冷淡,没说过一句情话?!

这世界上有这种女人么?别开玩笑了!

能让一个女人忍受一个男人所有的漠视,除了为钱,还能为什么!

“我知道了,你觉得我的价码开低了是吧!”

秦羽落心如死灰,她本以为,蒋梦哲跟其他的豪门公子,是不一样的。

他努力上进,温柔有礼,对待所有的同学,都一视同仁。

可笑,那一切原来都是他的表演,而在这场他自导自演的大戏里,她却入了局,到如今才看清,她跟他从来就不是一类人……

蒋梦哲干脆将支票本收起,语气带着警告:“做人要知足,离开蒋家,你只能过吃糠咽菜的日子,秦羽落,这选择不难吧。”

秦羽落在认识蒋梦哲之前的人生,用吃糠咽菜颠三倒四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她在上大学的同时还要打好几份工,每天只吃馒头咸菜,一年到头也不敢买几件衣服。

跟蒋梦哲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明显好转许多,但她因为从心里自卑,所以从来不敢吃太好的,买太贵的,生怕欠蒋梦哲的越来越多,让蒋家人觉得她是因为钱,才跟蒋梦哲在一起的。

她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犹如大学的时光一样纯粹干净。

蒋梦哲也不催促,就这么等着秦羽落的回答,他相信只要有脑袋的就知道应该怎么选,而作为学霸的秦羽落就更该知道,那个选择才是对她最好的。

这就是蒋梦哲的有恃无恐……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秦羽落不住的往后退去,微微摇晃着头,两人并肩漫步在校园的画面,渐渐破碎。

当初,蒋梦哲是学生,没有这么多的权利和金钱,她却觉得很开心,因为那时的蒋梦哲会陪她去吃街边摊,她也会陪他在网吧打游戏。

可毕业后,蒋梦哲什么都有了,秦羽落却再也不快乐了……

“蒋梦哲,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都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不是只有钱财才能给人安全感和幸福。”

说这话时,她苍白的脸,在晨曦下隐隐散发着光芒,目光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秦羽落始终相信,心之归处,是一方遮风挡雨,敛你一身疮痍的——家。

只有心之所向,才是永恒。

她知道,从小就衣食无忧的蒋梦哲,根本就不会明白她的坚持。

可她仍旧试图说服:“蒋梦哲,我们离婚之后,你可以去找一个女同,你们各取所需,组建一个形婚家庭。但我是个正常人,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家,一个丈夫爱我的丈夫,再生两个可爱的孩子。”

在她的余生画卷中,生活也许是平淡的,但却是温馨的。

可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他蒋梦哲给不了的。

听完秦羽落的话,蒋梦哲神情狰狞,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竟然还是要离开!

她这是不毁了他,就不甘心是吧!

“我懂了,说到底你还是缺爱了对吧!我不碰你,所以你饥渴难耐了对吧!”

秦羽落说不出的难受,他也不想想,她要是真是那种离了男人活不了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忍得了三个月!

“蒋梦哲,是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秦羽落这辈子也忘不了,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你就那样站在我面前,将我这三个月来所有的委曲求全,全都变成了一场笑话!”秦羽落不自觉地缩起肩膀,光是这样看着蒋梦哲,都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她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结局。

可到底还是走到了针锋相对的局面,本来以一生开头的婚姻,却在半途潦草收场,说不酸楚是骗人的。

“我秦羽落,虽然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我还有自尊!”

她避之不及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蒋梦哲。

他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可到头来,她还是个自私自利,不识大体的小女人。

“秦羽落,我都说了我给你钱,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一脚踹在车轮上,情绪濒临暴发。

她不是闹,她真的不是闹,她只是累了,想要结束这一切……

“蒋梦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最大的错,不是嫁给你,而是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你!

秦羽落垂头,这种被抽空一切的无力感,让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听到她认错,蒋梦哲立刻露出了胜利者的嘴脸,仿佛施舍一般道:“秦羽落,你可以继续过你的好日子,继续呆在这个家,只要不离婚,你要的一切,都可以继续拥有。”

秦羽落抬手打断他的话,眼泪终究划过脸庞,连眼前这张脸,都变得模糊不清:“蒋梦哲,你怎么能捏着我的伤口,来威胁我。”

“你明知道我想要一个家,你怎么能无耻的拿我最重视的一切,来威胁我!”

秦羽落二十五岁了,这二十五年,她颠沛流离,辗转在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家,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草,说话吃饭睡觉,都要小心翼翼。

只因为她没有家,那个家留给她的,永远都只有一扇紧闭的房门,妈妈的冷漠,爸爸的驱逐。

小小的她,背着书包徘徊在街头,有家不敢回,千家万户的灯火,温暖了寒夜,却没有一盏可以温暖无处可归的她。

每次放学,看同学们那么幸福的扑进家人的怀抱,她只能躲在角落,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小偷。

虽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她一直无法释怀,她特别想问问她的爸爸妈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随着时光的消磨,一切都变成了压在心底往事,现如今,她只有一个执念,她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免她一生颠沛,解她半世流离。

可如今,就这么一点的渴望,也被蒋梦哲打破了。

往事重现,秦羽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哭,不是为了蒋梦哲,而是为了自己,为自己悲哀,为自己绝望。

“蒋梦哲,我该原谅你的……”

她倏然抬起头,愤然怒斥:“毕竟,我怎么抢得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