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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表忠心小莲失挚爱,保黄渊王林玩失踪(下)

明天就是年初一了,岳家大院挂灯笼贴对联,喜气洋洋过大年。

正忙着,突然闯进来三百多人,带头的正是卢县令,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统统给我拿下。”

原来,自从胡强那件事,卢县令一直心有不甘,他就不信了,治不了一群小老百姓。他派卢三紧紧盯住柳月瑶,寻找契机,报仇雪恨。

铁蛋刚死的时候,卢县令就想行动了,一下子三条人命,还治不了柳月瑶的罪吗?他命卢三:“你去打探清楚。”卢三回来说道:“具体原因不知道,但是那个教书先生很可疑。自从到了黄家庄,他就没出过那个院子。还有,死的那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他的侍从,但是人都死了,他却不闻不问,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两条狗而已,可以理解。”“问题就在这里,衣来伸手的人,再也没找人侍候。可是他连饭都不会做,每次都是那个老黄头给他端到屋里去。”“没钱了?”卢县令说道,“那人长什样?你画张像给我,本县给他相相面。”

当卢县令看到黄渊的画像时,惊得半晌没说出话。“升官了,发财了。”他叫卢三,“快,备马,本县要亲自抓他。”

浩浩荡荡,当卢县令带着人赶到逍遥居的时候,才知道黄渊已经被柳月瑶接到了岳家庄。卢县令一声令下,三百个人又来到了岳家大院。

“慢着。”柳月瑶挡在黄渊前面说道,“卢县令,你大张旗鼓地来抓人,罪名是什么?”“他,”卢县令指着黄渊说道,“通敌卖国。”朱允炆丧生火海早已颁布全国,卢县令不傻,他不敢贸然说出朱允炆的身份,只好编造一个能治他死罪的罪名。“你们窝藏嫌犯,其罪当诛。来人,将柳月瑶岳少松人等一并带走。赖枸,”卢县令大声喊道,“给我抓人,打死不论。”随着卢县令的喊声,赖枸带着一帮衙役将柳月瑶岳少松他们团团围住。

“我看谁敢?”柳月瑶叫岳青杨,“把黄先生带回屋,不许出来。”“

马旺财早就等不及了,自打学了武术,还没真正用过,他想试试。“打吧,师父。”他举起了手中的刀。

“打!”柳月瑶抽出短刀,冲着卢县令划了过去。马旺财挥舞着大刀,直劈赖枸,王林也加入了战斗。

卢县令拽过卢三挡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高声叫道:“杀了他们,本老爷有赏。”只可惜,三百衙役不是柳月瑶王林马旺财的对手,没多大功夫,他们一个个都抱着头跑了。

“拿命来。”柳月瑶一刀挥向卢县令。

“月儿。”王林忙把她拦住,“不能杀他。”“他该死。”“他是朝廷命官。”

就在王林拦住柳月瑶的时候,卢县令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事到如今,柳月瑶后悔了,自己给岳家带来的,是灭顶之灾。她想走,带着黄渊。可是她又担心,她走之后岳少松他们怎么办?卢县令再来,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不行,必须带他们一起走。可是自己是浪迹天涯,难不成也让岳家兄弟跟着居无定所?问题是还有陆锦丁灿茹和白秀英。对,还有马旺财一家人,还有二爷二奶他们,还有黄家庄岳家庄的老老少少。如果屠村,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怎么办怎么办?”柳月瑶越想头越大,一个晚上没有闭一下眼。

第二天拜完年回来,柳月瑶把自己关在屋里,继续想昨天的问题。思来想去,她觉得有必要和岳少松他们说一下。这么大的事,自己做不了主。

刚打开门,看见贾世清,柳月瑶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贾世清说道,“陛下来了,她要见你。”“陛下?”忽地,柳月瑶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她没想到朱棣来得这么快,她害怕了,要护大家的周全,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月儿?”贾世清叫她,“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柳月瑶回过神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吧。对,要接驾是吧?我这就带人出去。”“不是,陛下在村外等着,他只想见你一个人。”“见我?”柳月瑶突然看到了希望,只见她一个人,是不是事情会有转机?

“月儿。”岳青杨追了出来,他问道,“你还回来吗?”“不回来我能去哪?”柳月瑶说道,“告诉大家,皇上要见我,请大家稍安勿躁。”其实她是想让岳青杨给黄渊传个话,可是她不能明说,但愿黄渊能明白。

“月儿,”岳青杨痴痴地望着柳月瑶,“一辈子很短,希望你能开心。”

“开心开心。”柳月瑶胡乱地答应着。龙心难测,她不知道朱棣会用什么招数对付黄渊,她只能见招拆招,但愿不会输得太惨。“输?为什么会输?”柳月瑶有一万个不服,凭什么是自己输?万一能赢呢?

“月儿,”岳青杨几近哀求,“能否约来生。”“来生的事来生再说。”柳月瑶不耐烦了,好不容易阎王爷不要自己的命了,她要使劲地活。

柳月瑶走了,岳青杨看着她的背影,顺着门框溜到了地上,泪流满面。“不。”突然,岳青杨擦干净泪水,他要看着柳月瑶,把她深深地刻在心里。心?岳青杨把手捂在心口,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心,跟着柳月瑶,走了。

村外,朱棣身穿五福捧寿袍,头戴四方平定巾,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战鹰白狼赵猛薛刚跟在后边。

柳月瑶笑道:“你这一身打扮,我又想吃烤兔子了。”朱棣一挥手,战鹰把一只兔子提了过来。“老规矩,”朱棣说道,“你扒兔子皮,我负责洗。你等着,我先去砍些树枝。”说着,朱棣已经爬到了树上。还和上次一样,两个水壶,以水代酒,两个人说起了初次相遇的事。只不过柳月瑶惦记着黄渊,有些心神不宁。

“月儿,”朱棣深情地看着柳月瑶,“我认月儿是知音。人生苦短,知音难觅,月儿可愿与我共渡余生?我答应你,千里红妆,万里江山,是我给你的彩礼。”

柳月瑶笑了笑说道:“我的心痛,只为他一人。”“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成亲。”“这和成不成亲没有关系,爱并不一定非要得到,默默守候也是爱的一种。”“可是他有什么好?”朱棣忽地提高了嗓门,“他能给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他能让我心痛,你不能。”

“不着急,”朱棣说道,“我等你,等你为我心动的那一刻。对了,你还没看过朕穿龙袍的样子吧?来人,”朱棣喊道,“更衣。”

呼啦啦,从两边树林里出来一大帮人,他们手拿黄绸,把朱棣围在了中间。不一会儿,黄绸撤走,朱棣穿上了明黄色牛头蛇身鹿角虾眼狮鼻驴嘴猫耳鹰爪鱼尾九龙袍,戴上了玉簪导金博山通天冠,明晃晃,亮闪闪。好生奇怪,以前也没觉得朱棣有多高,不知怎么的,现在看他,柳月瑶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好高大好威严好有气势。

这时,前四排后四排每排四人的三十二抬大轿停在了朱棣后边,再后边是一辆高一丈三尺九寸五分,宽八尺二寸五分,车辕长两丈二尺九寸的玉辂(lu),辂座上一个装饰华美的大亭子,亭子里是黄线绦编红髹(xiu)匡座。

两边仪仗队排列整齐,后边两三千将士骑着高头大马,遍身纸甲。

这么大的阵仗,柳月瑶做梦也没有见过,她晕了,两眼痴迷,望着朱棣发呆。

朱棣招了招手,从后边过来一个侍女,手捧一套大红凤冠霞帔。“月儿,”朱棣说道,“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柳月瑶腿上的残疾,成了朱棣心中的痛。母仪天下,柳月瑶不行。他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给她太多的承诺。“朕答应过你,待朕打下这片江山,定会陪你听晨钟暮鼓,品琼瑶佳酿,看四海升平。月儿,跟朕走。”他轻轻地拉过柳月瑶的手,面带微笑。

突然,柳月瑶浑身一颤,清醒了过来。她微微福了福身:“皇上,对不起。”

朱棣愣了愣,命人拿过一套纸甲来说道:“你喜欢的,朕都可以给你。”

柳月瑶笑了笑说道:“我喜欢安安静静地呆在岳家庄,此生此世守着他。”

“月儿,”朱棣有些沉不住气了,“普天之下,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让朕如此对待。”他附到柳月瑶的耳边继续说道,“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让朕如此低三下四,你是个例外。”

“对不起。”柳月瑶往后退了退,略施一礼。

“月儿,”朱棣叹了口气,“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也罢,朕不勉强你,不过哪天你后悔了,朕依旧等着你。”他回身坐到三十二抬大轿上,正了正衣冠,“听说朱允炆在你这里?”“朱允炆?你是说在宫廷大火中丧生的那个朱允炆?”终于说到正题了,柳月瑶直了直身,摇了摇头,“不认识。”

“黄渊呢?”“哦,黄渊是说我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朱棣无奈地笑了笑:“你想保他?”“我买了他,他就是我的奴隶,我自然会对他负责。”昨天卢县令一走,柳月瑶就和黄渊商量着写了卖身契。朱允炆对皇室有威胁,黄渊没有,只有他是黄渊才能保他平安。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到县衙里给他注册户籍,只是卢县令的地盘,柳月瑶不能去冒险。

朱棣说道:“月儿,这不是儿戏。他毕竟不是黄渊,日后有什么举动,谁都不能保证。除非……月儿,把他交给朕,否则……”不自觉,朱棣的脸上露出了杀气。

柳月瑶说道:“他就是黄渊,如果皇上不信,我也可以给他注册户籍。不过我跟卢县令有仇,注册户籍的事只能再缓缓。”

“注册户籍?”朱棣说道,“卢县令携假官印横征暴敛早已引起民愤,朕已经将他革职查办了。现在贾世清是县令,有事可以找他。”“真的?”柳月瑶嘻嘻笑道,“正好我也想给黄家庄的人落上户籍,世清哥,这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任平安林大姐他们,你也一块儿给办了吧。”

“好,”贾世清笑道,“明天你来县衙,我一起给办了。”

朱棣走了,浩浩荡荡。柳月瑶看着他走远了,拔腿就往家跑。谁都知道注册户籍只不过是掩耳盗铃,他不死,永远都是朱棣心中的一根刺。朱棣今天放过他,不代表明天放过他。岳家庄不安全,她得赶紧想办法把黄渊送走。

回到家里,马旺财在门口堵住了她:“师父,你要走吗?”马旺财哭丧着脸,“师父,我不想让你走。”柳月瑶一愣,自己有那么明显吗?不过马旺财都能看出来,别人是不是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秋葵抱着三喜迎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别听他的,你想走就走吧,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柳月瑶勉强笑了笑,逗了一下三喜。她很喜欢三喜,就要分开了,她的心里满是不舍。

岳青杨一直在柳月瑶屋里等着。柳月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三哥,我要走了。”“知道。”岳青杨的心里一阵刀绞。“放心,”柳月瑶说道,“我想过了,我会留下点痕迹给他们。等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远了,你们就安全了。”“安全?什么意思?你不是去京都吗?”“京都?”柳月瑶明白了,原来他们都以为自己要跟朱棣走。她说道:“今生无缘,但我不想瞒你,黄渊就是刚被朱棣撵下台的那个皇帝,朱允炆。只要他活着,就是朱棣的隐患,但是我想救他。”“什么?”岳青杨吃了一惊,“月儿,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所以我要走。你和方小柔的婚事我不能参加了,我先祝你们白头到老,平安幸福。成衣店给方小柔做嫁妆吧,陆锦丁灿茹和秀英姐都有铺子,她不能太寒酸。”

岳青杨听愣了,他说道:“方小柔要嫁的是刚子。”“不是说大哥一成亲就办你和她的事吗?”岳青杨明白了:“怪不得你不想让大哥成亲,原来是为这个。”他笑了,心花怒放,“月儿,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他问道,“这么大的事和大哥说一声吗?”“本来打算告诉他们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朱棣没想要大家的命,他们是安全的。倒是你,确定要跟着我浪迹天涯吗?”“今生来世,永不分离。”“油嘴滑舌,”柳月瑶红了脸。她从柜子里拿出鞋来,塞到了岳青杨的手里:“走路费鞋。”她说道。

半夜,等大家都睡熟了,岳青杨给岳少松留了一封信,告诉岳少松他想和柳月瑶出去走走。信里岳青杨让岳少松通知黄秋实他们去把户籍的事办了,让他把地给他们分下去。具体怎么分,上边写得很详细。至于学堂,别荒废了,他让岳少松再找个教书先生。最后,他写到:月儿做的鞋很舒服。

一切安排就绪,柳月瑶岳青杨和黄渊踏上了浪迹天涯的路。只是柳月瑶没料到,刚走出山东没多久,黄渊丢了。

那天,在一个小酒店里,他们照例要了两间客房,岳青杨黄渊一间,柳月瑶住在隔壁。岳青杨起夜,发现黄渊的床上空着,他急忙敲开了柳月瑶的房门:“媳妇,黄渊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柳月瑶就在隔壁,她没有听到有人走动,更别说打斗了。“赶紧找。”他们问店小二,店小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说道:“没发现有客人进出。”

马车还在,他是怎么走的呢?柳月瑶一拳捶到桌子上:“是我害了他。”突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个纸条,她拿过来一看,只见上边写着:“承蒙月儿夫人照顾,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安心,也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我是一个失败的皇帝,可是教书,让我觉得我还有一些用处,谢谢你,让我重拾生的乐趣。不过说好的四倍工钱呢?你什么时候给?

月儿夫人,和你在一起,目标太大,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放心,我一定会乔装到谁都认不出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敢说是你柳月瑶名下的人?

月儿,今生无缘,来世再见。”后边落款是黄渊。

看着看着,柳月瑶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会平安无事的。”岳青杨说道。

“嗯,这样更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更安全。”柳月瑶擦干了眼泪,“三哥,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我想到处走走。”“好,”岳青杨笑道,“咱们去宁波,吃汤圆;去应天,吃盐水鸭;去燕京,吃油条蘸豆汁。”柳月瑶兴奋地笑道:“说不定还能碰上我师父。”

皇宫里,战鹰正在向朱棣汇报:“陛下,朱允炆失踪了。”“不是跟着月儿走了吗?怎么又失踪了?是不是月儿又把他藏到了什么地方?”“不是,月儿夫人也找了他好久。他给月儿夫人留了张纸条,看那意思是他自己走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走到哪去?传朕旨意,秘密搜捕朱允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陛下,有件事很蹊跷。”“讲。”“月儿夫人刚走,王林就不见了。”“你是说,朱允炆失踪与他有关?”啪,朱棣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都怪朕一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