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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拍马屁是个技术活

赵岐接着把碗碟收拾好,又拿走言兮怀里的枕头,放到脑袋下,道:“言钺这番动作恐怕已经惊动了皇甫嵩,这段云雾寺那边还是先不要去,你先把伤养好,这事儿再说吧。”

言兮露出整齐的八颗白牙:“都听你的。”

大手盖在言兮的脸上:“别这么对我笑,闭上眼睛,睡觉。”

依言闭上眼睛,言兮浓密的睫毛在赵岐手心划过,像划在赵岐心头一般,赵岐倏地将手一收,起身:“你的令牌借我一用,我去衙门探探消息。”说完,不等言兮反应,已经快步出了门,没有看到身后言兮灿烂的笑容。

赵岐在知府衙门门前亮出了郡主令牌,却被告知知府到下属的县城里去走访了,想也不急于一时,便回了。

之后的几天,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季倾城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账本,赵岐则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给言兮看伤,母子俩都没有主动走出院子。

而言兮则是天天折磨石头做遍了各个地方不同的菜系,不是夫妻肺片,就是蟹粉狮子头,又或是西湖醋鱼,更有甚者,石头在膳房蹲了一天炖了一盅佛跳墙。

如此过了五六日,言兮身上的伤口都结痂了,便再也躺不住了,就放过了石头,只让石头去煮了碗粥,就带着竹樾出了房门,去找赵岐商量云雾寺的事情,结果在石头房里找到了正在洗漱的赵岐。

没错,是正在“洗”漱的赵岐。

赵岐今日一早觉得精神不错,便去了街上,在出事的几家铺子周边的茶馆,酒楼里,听了书,听了曲儿,顺带跟一些伙计小二打听了失踪案的消息。回来后就让石头备了桶水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还让石头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赵岐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徐嬷嬷过来叫走了石头,说是季倾城最近胃口不好,让石头去做个开胃菜,石头应了就走了。

因此言兮过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石头,一边高声问“赵岐你在么”,一边推门进去。

赵岐脱了上衣正在擦身子,听到言兮的声音,正要开口,就听到门“嘎吱”一声开了,言兮走了进来,立刻抓来一旁架子上准备好的干净衣裳穿上。

一边穿,一边喊了句“别过来”

言兮却已经走到了眼前,愣怔了几息之后,赶紧转身出门,竹樾见言兮出来,跟了上去。

言兮低着头快步往外走,边走边用手给脸扇风降温,眼前却浮现出刚才见到的“美景”。

言钺长言兮九岁,言兮八岁时,言钺已经是御林军统领了,常年习武,言钺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每天早晨赤着上身在家中打拳时,都会引起家中丫鬟们的阵阵尖叫。

但赵岐不同,不曾习武的身材自然没有言钺那么健壮,但却也不显骨,很匀称,很……养眼……怪不得每次抱着她的时候……都……轻轻柔柔的啊……

想到这里,言兮用力晃了晃脑袋,心里暗骂自己“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跟在后面的竹樾轻轻叹了口气。

“少夫人?”

“啊”言兮抬头,看到石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言兮赶紧正了正神色,“咳,怎么了。”

“粥温在灶上了,这是给夫人的开胃菜,你看是我送去,还是?”

言兮看了会儿挤眉弄眼的石头,想到前几日的一些事情,笑了一下,接过了托盘,“你带阿樾去吃早饭,我送去。”

“是”。

竹樾本想跟上去,却被石头拉住了,“少夫人是去解夫人少爷的心结的,你别掺和了。”

看了一眼言兮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转身跟着石头往膳房的方向去了。

徐嬷嬷听到脚步声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笑嘻嘻走过来的言兮,徐嬷嬷快步上前接过托盘,屈膝行了个礼,轻声道:“少夫人,夫人屋里有客人,就不请您进去了。”

言兮笑着没说话,侧耳听了片刻,当听到“不妨给岐哥儿屋里送个贴心的”时,言兮直接绕过了徐嬷嬷,踏进了屋里,笑道:“娘这里有客人?”

季倾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拆台。

下首坐了一个妇人,五十出头的样子,相貌周正,一身绫罗绸缎,金银玉饰,可眼神却不正。言兮只轻轻瞟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走到季倾城面前行了礼:“给娘请安。”

“这是赵家大伯的夫人,按辈分,岐儿该唤一声伯母”,季倾城介绍了两句,言兮笑着行了礼,喊了一声“伯母好”,之后便在季倾城的身边坐了下来。

赵钱氏便立刻发了难,“弟媳,你这儿媳是何规矩,怎的长辈在此,不仅不在一旁伺候,还坐于长辈上首?莫非是长着岐哥儿的喜欢,如此目无尊卑长幼?”

没等季倾城开口,言兮一脸抱歉地看向赵钱氏:“实不相瞒伯母,我正是为了尊卑,才不得不坐在这位置上的。”

赵钱氏嗤笑了一声:“这是哪个教你的道理?如此见识,简直贻笑大方。”

话音一落,季倾城以帕捂唇请咳了一声,看了赵钱氏一眼。

言兮“慌乱”地摆手:“伯母这话可说不得啊,可是大罪啊。”

无视了季倾城善意的提醒,赵钱氏摔了帕子怒斥:“哼,你可别吓唬我,你也不过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我们岐哥儿孝顺,为你婆婆请了二品诰命,你还能越了她去?你倒是说说,是哪个教你的规矩?”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言兮抬手抚了抚鬓角的碎发:“不瞒伯母,大婚前,兄长恐兮儿嫁入相府受了委屈,因此在御前替兮儿请了封号,这品级倒也不高,也就个郡主,大概也就享沧州一地的食邑吧”,看着赵钱氏难看的脸色,接着添火:“这规矩,这道理,自然是陛下教的,哎……伯母这般言语,恐怕是要祸及全家啊”,说完又叹了口气。

那赵钱氏终是坐不住了,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了句“家中还有些琐事先告辞了”便快步离去了,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人一走,言兮就怂了,屁股抬起来,膝盖一弯,就往季倾城面前一跪:“婆婆恕罪,儿媳刚才逾矩了。”

季倾城垂着眸子,一派闲适:“哦?你刚刚不是还说是陛下教你的规矩么,怎么这会儿不坐着了?”

“那人哄骗婆婆往夫君院里塞人,自己生活不顺,便来毁坏他人的幸福,着实可恨,儿媳一时没忍住才如此行事。”言兮跪得笔直,低着头,语气甚为恭敬,挑不出错来。

“你怎知她生活不顺?”

言兮终于抬起了头,露齿一笑:“我方才进来时观察她的手,根据手上的皮肤与手指关节,我猜测她大概与婆婆差不多的年纪,但却见她两鬓微有白发,脸上虽盖了粉,却掩不住额头与眼角的皱纹,是操劳过度所致。反观婆婆,秀发乌黑,皮肤还是吹弹可破,未施脂粉却不见一丝细纹,还是少女般容颜”

“拍马屁没用”,季倾城情绪未见起伏,“接着说”

“后我又观她肩臂骨骼,细巧柔弱,想必是不曾干过重活。而她身上绫罗绸缎,金银玉饰,想来物质上是不短缺的,但这些东西的过度点缀,反而落了下风,像是故意掩盖什么。不似婆婆这般,虽然身穿棉布衣裳,也没有首饰的点缀,却像落入凡尘的仙女一般。”

说完,细细观察季倾城的面部表情,见她表情略有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既然物质上无忧,想必是精神上了,女子出嫁后,烦心事不过有二,夫君不忠,儿孙不孝,这倒是不知她是哪一种了。”

徐嬷嬷听完,笑着开口:“少夫人好聪明,赵钱氏两种都是,赵家大伯生性风流,时不时纳个小妾,抬个姨娘,赵钱氏面上不显,手段却是阴狠,大房除了一位嫡子,就连一位庶出小姐都不曾有,但这位公子却是烂泥扶不上墙,同他爹一样,流连花丛,年纪轻轻便败了身子。”

言兮听得一愣一愣的,“那这位伯母……确实……惨了点……”。

季倾城刚要开口,就听赵岐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言兮一惊,赶紧起身想阻止赵岐开口,不料腿跪麻了,一时没爬起来,让赵岐先开了口:“娘你何必……”

“哎呦……”言兮拼着老命往赵岐怀里一扑:“我听徐嬷嬷讲故事呢,你进来打断作甚!”

赵岐眼睛眯了眯,明显不信。

季倾城见到儿子这样的态度,气得甩袖就走,赵岐也没有上去阻拦的意思,言兮心头一凉,大哥诶,你这不是害我这半天白跪了么。

“娘,你别走,娘你听我说”,言兮手一伸,抱住季倾城不放:“娘你别生气,赵岐他不是那个意思……”

季倾城正在气头上,用力挣了挣,言兮便高声嚎了起来:“哎呦……娘诶,我的伤口又裂开了……哎呦……哎呦”,季倾城自小也是大家闺秀,知礼守礼,何时见过这般无赖阵仗,一时也没了动作。

赵岐这次没去关心言兮的伤势,药是他亲手配,亲手敷上的,伤口愈合得情况他最了解,哪有这么容易裂开,因此冷眼旁观。

见季倾城没了动静,言兮抓紧机会开口:“娘,赵岐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他是……”

“他是什么!”季倾城回过头来问言兮,等着言兮的后话,言兮一拍脑袋,答道:“他试药吃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