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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渡明体内有大剂量的尽欢散

大理寺

我自云间落下,被下头的大哥接了个正着,而本该扛在我背上的渡明,直接砸在了大哥身后的金重水身上。

我看他忍着好大一股哀怨,才将我请进了暗阁处的验尸房。

屋里接近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各处阴冷,屋内的气味也不是很好闻。我与金重水老实的坐在一旁,看着我家大哥在那渡明身上忙里忙外。

一注沙漏的功夫,他才将那身繁琐的外衣脱了下来,放置在一旁后,腾出手来,与我们解释。

他先是朝我们两人道:“小疏,金大人,你们靠近这尸体仔细闻闻。”

“这,这是,”金重水有些犹豫,她便替他回了这话,“尽欢散的气味。”

大哥点点头道,“没错,我方才刚触到这具尸体时便闻到了,这身体被白小舟保护的很好,莫说腐臭的气味,就连那指尖一丝杂尘都看不见。但独独这尽欢散的香气,没有被她掩藏起来,因为这气味是在体内传出来的。我方才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这具尸体的脚掌处有些溃烂,这尽欢散中有一味药引是靡花,那花生得鲜艳,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却也有腐蚀人心内脏的功效。但只要平时在药中放上一点,这药效便会被其他剂量大的药物给遮盖住了,只是这具尸体上,却将这靡花的功效体现到了极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我大哥仔细的瞧了我一眼,道:“渡明生前服用了大量的尽欢散。”

“怎么可能?”暂不管他和尚这一身份,就单凭这尽欢散的功效,就要多少人望而生畏。尽欢散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奇药,只用上一点,便不顾伦理纲常。

这……渡明断不会吃了这东西吧?还是如此大的剂量。

“当和尚的向来不问世事,如若是他并不知晓此物为尽欢散呢?”

金重水摇摇头,推了我大哥的理论:“若是说他不知这尽欢散为何物,那这东西也不会凭空搁置在他眼前,任他随意吃了。难不成是那妖物逼他食下的?”

这,也自是有可能。唉,都怪那神神叨叨的松尧,若不是他薅着我的头发将我拽出那烟雾缭绕处,此番指不定我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看个透彻了,还用得着在这猜来猜去。

“对了,还有一处十分可疑。”

“是何?”

我大哥将手放平在渡明的胸口处,反复按压了几遍,与我们道:“虽说服用了大量的尽欢散,但却与渡明的死因没有任何关系,他内脏接近破裂,而这种破裂又不是遭人毒打所致,却很像,从高处跌落所致。”

“跳崖?”

大哥有些认同,“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若是跳崖的话,还有不同的说道,一种呢,是他自己因什么事对这世间心灰意冷,主动跳了下去,还有一种就是被别人给推了下去。”

金重水瞬间有些急躁,右手抹了两把小胡子,“这自己主动跳下不太可能吧?要说这被别人推下去,那他一个和尚,还能跟谁有多大仇呢?”

我脑海里不禁有了些先前看到的画面,难不成说那强盗寻仇了?不对啊,按说,白小舟将他整到那副境地,按强盗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怎么可能还会自己找上门来?那渡明生前多多为善,怎么会有要至他与死地的仇家?

等会儿,还有一个人,我猛地看向金重水,想来他也是想到了那个人,与我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净空方丈。”

因主持方丈有意要将这主持之位传给渡明,所以,他才处处针对渡明,这次怕不是他恼羞成怒,将渡明小师父给推下山去了吧?

当然,我们也有另一种猜想,白小舟用计让渡明服下尽欢散,逼他破了这禁忌。最后他觉得无颜再回佛门净地,索性跳了悬崖一了百了。

晚间我回宫时,瞧着那城门外已经张出了要重金悬赏白小舟的告示,也是,破案的期限已经过半,总要拉一人出来先顶着这罪孽。可我心里倒是希望这白小舟并非是害死渡明的真凶,情本无罪,只是多了凡尘这诸多束缚,平白沾了污秽。

晚间的膳食,是我一个人用的,因为止安这几日太过于忙碌,太皇太后七十九岁的生辰在即,又恰逢附属邻国要来九朝觐见天颜,他一早便领了圣旨,要举国之力,亲自操办此时,以此来彰显九朝大国风范。

所以这几日查案时,他也是不知什么时候便被宫里来的宦臣叫了去,商讨宴会的细节,每日天不亮便没了人影,我都要睡下时,还不见他归来。

唉,都说天家子孙风光,可这心酸又有谁能看见。

我怀着心事马虎吃了几口,便命人撤了碗筷,唤了个侍女来,要她带我去见宇文止安。听宦臣禀告,说是今日晚间因大殿宴席上,是外朝公主在内,还是我朝公主在内的事,礼部彤阁已经急的热火朝天,这才叫了三王爷去,给他们降降火。

但,不知又是什么事耽搁了,他一直到现在还未回来。

礼部——彤阁殿门外。

我隔着十几米远都能听见里面的吵吵声,也真是难为了他们这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头,还要为了皇家之事,再掉上几根头发。

“止安。”

我出声唤他,一时间屋子里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这处。我微微欠身,行了个不大不小的礼,大方道:“各位大人好,我叫龙疏,来找你们三王爷。”

“这,这……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直呼王爷名讳?”

“难不成是前些时日住进平阳宫的那位,先前听宫女们议论我还不信,难不成是真的?”

“看来是了……”

我有些无奈,想不到这些官场上的重臣,也有如此强的八卦心思,当着我的就这样直接讨论了起来。不过我并不是很在意,这样的场面我见的太多了,先前在龙宫是,我父王当着龙宫几百号虾兵蟹将处罚的时候,不比这阵仗大了去了、

宇文止安在里堂出来,见到了后,脸上明显柔了些。

“疏儿,你怎么来了?来,我同你介绍一下。”说罢,他便拉过我的手,直接要我面对这些眼珠子快要将我瞪穿的一众大人。

“这些都是礼部的言官,赵大人,李大人,还有风大人。”

我顺着他的手将视线依次停留到他们身上以示尊重,先开口同我讲话的是李大人,这人官服比周围几人的颜色重了些,许是官大的缘故。

“龙姑娘好,下官礼部侍郎李玉。”

“李大人好。”

终是那些俗套的繁文缛节都行了个遍,我才被宇文止安拉着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处椅子上,要我听他们讨论,说是出了结果便能回去用膳。

我听了许久才听明白,哪朝公主坐内的事可能已经讨论完了,现在要讨论的事,是自爱宴会开始时,在旁述词的礼官,要先执庆贺太皇太后寿辰的词,还是先执恭贺两国友好邦交的词。毕竟这等大不敬的话,再给他们一个胆,他们也不敢去皇上跟前问。

宇文止安的本意是,要两国邦交在前,太后寿辰在后,可风蒙大人第一个出来反对,说太后凤体尊贵,自然不能居于蛮邦之下,我看得出来,这风大人是太后一当。我来这宫里许久,自是明白了一些不能放于面上却又人人熟知的关系。

霜愈宫的楚妃娘娘与汝阳宫的二皇子同属一支,门下重臣极多,权侵半边朝野,太后自树一党,并不支持那位王爷或皇子,大皇子宇文止济与思香舍的华贵人同为一支,因华贵人曾为中宫皇后所出,皇后娘娘殡天之后,便由他亲自抚养大皇子。

一众党羽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宫内的每一位娘娘都事先为自己找好了去处,若是自己由自己支持下的皇嗣坐上了那皇位,那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嫡位太后。

但,不逢,这与三王爷为同一党羽的是那高位上的皇帝,所以这些年,在三王爷身边,明里来暗里去的,发生了数不尽的妒忌与暗箭。

明目张胆的偏袒没有给他带来半分荣华富贵,反倒是险象迭生。所以,宇文止安在很小的时候便追随着教他骑马射箭的师父奔赴疆场,他师傅是护国大将军,所幸,教与他的,全是保命的东西。

待那风蒙说完,张大人直接将手指到他脸上,句句夹枪带棒:“风大人此言甚是不妥,若是因为你影响了两国邦交,你能担负起这个责任,还是能骑马奔赴战场?”

“你……”他转过身来朝宇文止安拜了拜,“王爷,臣并无此意,只是我九朝向来以孝服天下,若是将那蛮朝至于太后之前,怕是会引得天下人耻笑。”

宇文止安坐在高位上,紧皱着眉间,看那样子很是想将这面前的桌子掀到他们脸上,那若是如此,我倒不妨帮帮他。

我轻微抬了抬手,将右手的长袖盖过左手,随后,指尖捏了个诀,微微使力,便将那两旁燃得起劲儿的蜡烛一并给熄灭了。还附赠的召来了一股冷风,将那门窗给吹得大开。

“嘶~这天气怎么一时间变得如此冷?”

偏借外头皎洁的月光,我朝宇文止安那处看去,却没想到他也在看我,我冲他咧嘴一笑,指了指那蜡烛,又指了指我。

他很懂我的意思,轻轻咳嗽了声,将屋内的声音都压下去,朝着殿下的礼部大臣们说道:“诸位大人今日辛苦了,天色已晚,这宴席事宜我们明日再议,你们且退下吧。”

这,谁都不好推脱,只得堪堪应下。

“臣等告退~”

一会儿功夫不到,殿下空无一人,只剩了我和宇文止安坐在那高位上,我笑出声,伸手捏了个火苗,将那一旁的蜡烛点燃。

若说我这法术,方才催来那冷风还有些费力,但现下捏出个火苗,完全是凭本能了,我练得便是偏火系一类的法术,别说捏火苗了,烧了这皇宫都不在话下。

我还沾沾自喜时,不知止安何事站到我身边了,抬手便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颇有些欣喜道:“我原不知道,你竟这般厉害?”

“那是自然了,我好歹是西海龙王的闺女,不能丢了我龙氏仙族的颜面。”

他道:“这自然是。”

我从座位上起身,将这礼部大殿仔细看了起来,明晃晃的柱子,顶头的牌匾上写着潦草到我看不明白的四个大字。

止安见我瞧得认真,便在一旁做起讲解来:“这处大殿叫彤阁,为礼部专有,彤阁分两处,自然也有两种差事,往左侧去,是彤明轩,操持皇宫宴会或者册封大典,外邦交涉等众多繁琐事宜,右侧是彤事署,记录宫内受宠嫔妃的侍寝事宜。”

“嫔妃侍寝?”

这倒是让我来了不少精神,古来皇宫侍寝便是大事,多少嫔妃因此挤破脑袋,想博皇上恩宠。可帝王最是无情,左纳一个妃子,右纳一个美人,将这一人的爱,平摊成几十份到宫中,想不抢都难。

宇文止安见我心情有些沮丧,便主动开口问了问我:“疏儿,你想不想去彤事署看看,那里面有许多新鲜玩意,都要父王开心时吩咐下去要择日赏给嫔妃的。”

我两眼放光:“可以吗?”

他笑道:“当然。”

此番我借着这如此宽阔的后门,进了这彤事署,果真,里面有许多我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我手过于活泼了些,拿起做工最精细的那瓶,便打开来闻了闻。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气味这般重?”

止安顺着我的手看过来,顿时红了脸,眼神还略有些躲闪,像是我拿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不解,又问了一遍:“止安,这是什么?”

他抬起头,对着我的眼睛声音很轻的说了句:“父王宠幸嫔妃时,闺房之中常会用到此物,做润滑之用。”

我:“……”!!!我果然不该问。

我忙慌将那东西的放回原处,手脚顿时还有些不听使唤,慌乱间,打翻了桌上的一本敞开的册子。

我又是一阵慌乱的弯下腰,将那册子给拾起来。

但不巧,那册子在我手上停留的空当,我瞧见了一行字:三月初八,皇上宿于新晋的魏婕妤处,亥时三刻魏婕妤与皇上歇息,于寅时皇上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