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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天鹅(一)

鏖战犬看着树干上挂着的不超过十个的小气泡,其中有一个形状特别特殊,看上去像是只天鹅,虽说距离有些远,不是最低的,但是鏖战犬想了想,这个气泡如此特殊,便从这个开始吧。一个跳跃,靠近了那个气泡,似乎是察觉到有陌生人的靠近,微微颤抖,光亮也亮了一些,很是排斥,鏖战犬停了停动作,慢慢从齿间散发出一丝气息,那气泡有些疑惑地摇了摇身子,像是困惑眼前气息怎么还有点熟悉,但是晃动的速度却慢了下来,鏖战犬缓缓地伸出双手接住了气泡,本还抖动的气泡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反应过来,鏖战犬就察觉到自己被吸了进去,反应过来却是没有半分排斥的感觉,停下身子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了。

“看起来自己是进入了木芽的记忆。”鏖战犬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心底也有些轻松了起来。

听见一阵讲话声,鏖战犬从右边的门走了进去,在空地上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样子很熟悉,就是木芽,不过个头大了一些,而一旁陪着木芽的便是外公顾建林了。

“芽芽,想要什么?外公给你做个小动物。”顾建林捏了一小团面团,手里揉搓着问道。木芽托着脑袋想了想,没有结果笑着说道:“不知道诶,外公你随便捏,我都喜欢!”说着,更凑近了外公的膝盖处,看着外公的手指这里捏捏,那里拉拉,一只小天鹅就出现在了外公粗糙的大掌之中。

“哇!好厉害,好像啊!”木芽小心翼翼地捏起天鹅,放到了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戳着,面团是刚揉好的,摸起来软软的,看着小天鹅立在自己手中,木芽开心极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去里面玩去,我包汤圆了。”外婆端着满满一大盆馅料走了过来,放在面团旁,拉起木芽,拿起毛巾擦掉了木芽脸上的白粉,嘴里调侃道:“脸蛋花花都不知道,你外公太坏都不告诉你。”“诶?!”木芽听了,一看自己的手,还真是,手上全是面粉,想到自己刚才就这样子用手托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愤愤,对着外公“哼”了一声,等着外婆把自己的脸擦干净,连忙跑进房间,也不等外公。顾建林见了,好笑地说着:“你看你,嘴那么多,有什么好说的。”说完,自己也进了房间。而焦彩云则是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睬那个老头子,坐下包起了汤圆。

看着从自己面前相继走过的两人,却是没有一个人看见自己的鏖战犬,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明明这才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堵塞。甩甩脑袋,忽略掉心底的不舒服,鏖战犬跟在了木芽的身边。

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还不知道木芽封存记忆的原因,如果自己找不到的话,时间一到,就只能出去了。看了眼手腕上的细丝,这是进入以来就自动出现的,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红色,应该是时间流逝速度的显示,“不过,这人这么爱红色的嘛,什么都是红色的感觉”鏖战犬内心吐槽道,继续看着一大一小。

“外公,这个摸起来不光花了。”木芽小心翼翼地捧着天鹅来到了看电视的外公身边,眼底都是满满的不开心。顾建林凑近看了看,面团因为太干出现了纹路,有的地方还开裂了,说道:“这时间放在外面太久,就干掉了,所以摸起来不舒服的,是正常的。”“啊——哦。”木芽听了解释,并没有很开心,“可以让它舒服点吗?”木芽问道。“要么给你重新捏一只,还是把这块重新揉一下再捏。”顾建林听出了外孙女的不开心。木芽听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就转身离开了。顾建林看着木芽离开,过了会儿扭头看向了电视。

而跟在木芽身边的鏖战犬,却是听见走到自己房间的木芽说着:“你是第一个,就只能是第一个,不可以被代替,其他再怎么像也不是你对不对?鹅鹅。”鏖战犬听着这话,又是无奈又是无语,“‘鹅鹅’是什么称呼,还有你这脾气也贯彻的太彻底了,从小时候就这样,怎么长大了也这样?”可这想法刚结束,“不对!”鏖战犬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树干里的‘木芽’才是真正的木芽,也就是说真正的木芽就是个成年人,所以……”一个大胆不可思议却是唯一的答案在鏖战犬头脑中形成“重活一世”,“所以木芽她是重活一世,所以才能解释为什么当初看到自己变成人一点都不紧张,这自己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还怕自己这种,所以才能解释为什么木芽这么不像小孩子”过去所有的奇怪和异样,这一刻全部在鏖战犬的头脑中“噼里啪啦”地连接起来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看到的木芽是上一世的木芽,也就是木芽上一世的童年回忆!这个才是小木芽。”鏖战犬看着个头依旧小小的木芽,把天鹅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回忆起刚听到的话,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还真是从过去就这样子执拗啊。”

“好了,吃汤圆吧!”厨房里传来焦彩云的声音。“哦——”是甜甜的木芽的回应,“恩。”是外公顾建林的答应。木芽蹦蹦跳跳地从房间里出来,跑到了厨房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鼻子耸了耸,眼睛一亮,中间那碗的醋味儿好重,“呀~好香啊~”木芽捧起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外婆。

焦彩云看着木芽的动作,抬手敲了一下木芽的脑袋,“快放下,就好了,待会儿烫着你。”木芽放下碗,揉了揉根本不痛的脑袋,笑嘻嘻地看着大勺里装得满满的紧紧挨着的汤圆,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去,给外公端过去。”焦彩云说道。“哦。”木芽小心翼翼地端起了碗,端到了外公面前,听都没听外公的道谢,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看着木芽吃着碗里的汤圆,两三口就吃掉了一个,鏖战犬明明不饿,但是莫名感觉也想吃一个。“要不是为了看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才不受这罪!”鏖战犬哀怨地看着木芽,眼里的眼神全是个头大大的汤圆。

“诶?是不是有什么不对?”鏖战犬看着桌子上坐着的三个人,吃得很开心。木芽的脸上也是一片开心,但是莫名地心里有点儿膈应,似乎有什么被忘掉了?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细丝几乎全部都成了红色,只剩尾部一点点地方还是银白色。“不好!”鏖战犬猛地站起,连忙走到木芽的身边,仔仔细细地上下扫了一遍,“不对,不对,一切都很正常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鏖战犬想着时间,心里万分焦灼。

“不就是吃汤圆吗,没有不对劲啊?”鏖战犬眉头紧蹙,看着吃得叫一个欢的木芽,心是高高地提在嗓子眼。好不容易等着木芽吃完了汤圆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鏖战犬是一眼不眨地死命盯着,看着木芽将手放到了床头柜上,“诶?”木芽手猛地缩回,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头柜,“自己是咋了?”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但也没有过分在意。

“没有东西啊。”鏖战犬看着木芽奇怪的举动,心里也感到疑惑,“不对!是有东西的!”鏖战犬快步走到床头柜旁,蹲下看着一无所有的床头柜,“不对!不对!这里是有东西的!”

木芽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大跳,看着帅得过分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不知怎么就是觉得眼前这人没有害自己的想法,而且木芽觉得可能自己在睡觉吧。鏖战犬一愣,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现身了,不过看了看整个空间,似乎没有崩裂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安心。抓着木芽的胳膊,就说道:“这里有东西的,床头归上有东西。”

木芽听了,眼睛看了过去,空空如也,但是眼前人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骗人,突然脊梁骨有些发毛,脸色都变得苍白,说出的话哆哆嗦嗦:“你……你别吓我,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鏖战犬察觉到了木芽的害怕,但是看着手上红色越来越多的细丝,心里焦躁地不行,也就没有功夫安慰了,直接说道:“那里有东西,你看仔细,是只天鹅,是外公给你做的,用面团做的,你好好看看!”被抓得很痛的木芽,只看见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嘴里无助地喊道:“你别说了,我听不见!”

“听不见?”鏖战犬一愣,心底一喜,这就是症结,一定是的,木芽在逃避,这么想着,鏖战犬将木芽拉近了自己,缓缓地一字一字地念着:“天——鹅——”。木芽看着离自己极进的俊脸,脸色却没有一点羞涩,依旧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嘴唇的一张一合,慢慢地木芽说出了“天鹅”。当木芽说出那两字的时候,瞬间空间瓦解了。鏖战犬搂着木芽,用身子护着木芽,在崩溃的空间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