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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心疼了

鏖战犬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木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恩,你明天打算怎么办啊?”木芽不解地看着被窝里的鏖战犬,问道:“什么怎么办?”鏖战犬一口气梗住,这自己在这儿操心着,感情当事人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啊,没好气道:“还能什么,你那个人类同桌可是说了要和你绝交,这明天不尴尬啊,你不那个一下?”“哪个一下?”木芽挑着眉更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说话这样拐弯抹角,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再这儿叽叽歪歪老半天要我猜来猜去。”“你!”鏖战犬气得扭了个头,气冲冲道:“你不去示好一下,难道你想明天两个人那么尴尬,一句话都不说?”木芽看着鏖战犬一脸激动的样子,好笑地问道:“什么时候你这么操心了,和老妈子一样。”一听这话,鏖战犬立马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站在木芽的书本上,叉着腰没好气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人类语言里的‘老妈子’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啰嗦,要不是……”“下去。”木芽一把弹开书本上的鏖战犬,不客气地说:“别踩在知识上,一点儿礼貌都没哟。”“我……”鏖战犬气得跺了跺脚,自知有些理亏又乖乖钻回了被窝,最后仍是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不然我都替你尴尬。”木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得,这人压根就没听进去。”鏖战犬一看木芽那副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完全被当成了耳旁风,当成了个屁放掉了。“管她呢,她爱咋咋,烦人。”这么想着,眼睛一闭就要准备入睡。

而翻着书本的木芽,手中的速度却是慢慢停了下来,瞟了眼已经熟睡的鏖战犬,微微叹了口气。“这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怎么示好?更何况,自己的的确确是不在意啊,谁和我好或者不和我好,我都不在乎啊,本来就是捡来的机缘,又怎么好意思还要有好朋友,更何况……”想到了什么的木芽,甩甩脑袋,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关注自己手中的书本了。

而熟睡中的鏖战犬此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但又是万分的熟悉。突然,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还有一阵压抑的哭声,很熟悉,鏖战犬朝着方向看去,竟然又是木芽!“难道自己又进入木芽的梦境了?”鏖战犬心下一愣,“可自己睡着的时候似乎木芽还没睡吧。”看着泪流满面,无声哭泣的木芽,鏖战犬觉得心里不得劲,悄悄凑近,就听见了一阵咆哮,瞪大眼睛看去,竟然是木芽的心声!

“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让我的外公回来,即使是和恶魔做交易,求求你们了,无论是谁都好,摆脱了。”那样的绝望,全是死气沉沉的黑气。“怎么会这样!”鏖战犬这才注意到木芽身边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闭着眼已无生气,是木芽的外公。耳边传来木芽一阵阵的祈祷,心底焦急万分,“这样下去可不行,木芽的情况太危险,指不定真的会被魔王听到的,得想个法子。”正急得满头转的鏖战犬,没有注意到一丝黑红的气息从木芽的背部穿透,如果有人有一双透视眼,就会看见那一丝气息直接附着在了木芽的心脏上,钻了一个小口子就溜了进去,像个小虫卵,裹了个茧。“不好!”鏖战犬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异象,连忙靠近木芽,正欲释放一点儿气息压制一下,就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

“芽芽,上去吃个饭再下来,乖,别理你妈妈,外公不会怪你的。”焦彩霞看着呆滞的外孙女,一旁躺着的一动不动的老伴,抹了抹眼角,看着不动弹的木芽,走上前,手放在背上,安慰道:“好了,先去吃饭,别听你妈妈的,乖啊,走,上楼去。”说着,伸手拉着木芽的胳膊要把木芽拽起。

可专心祈祷的木芽根本没有心情,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焦彩霞看了眼,心里痛得不行,自己是一点儿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鏖战犬见了也是着急,这快点拉走好啊,木芽在在这儿待下去,指不定又会想什么歪门邪道来违逆天命。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还坐在这儿,还要外婆来请你,外公走了最后一面没见上,现在连外婆的话都不听,你怎么这么白眼狼!”听到顾小焦的声音,焦彩霞皱了皱眉,扭头反驳道:“别乱说话,你自己上去。”“妈。”顾小焦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木芽,心里就是一阵火气,“只知道装可怜,怎么今天回家都不知道来外公家一趟,现在最后一面没看到,然后跪在这儿做给谁看呢,外公平时那么疼你,你以后就后悔一辈子吧,还要外婆在这儿拉你多久,还不自己上去,你是要外婆也跪在这儿陪你吗!”木芽的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攥着,低着头泪流不止。焦彩霞扭头呵斥道:“你给我滚上去,我还在这儿呢,要你教芽芽,你爸知道了第一个不放过你!”焦彩霞手下木芽全身都在颤抖,心都止不住的疼,这孩子得是多委屈,对着这个女儿的态度就更差了。“妈!”顾小焦对上母亲怒视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木芽,转身上楼了。

鏖战犬看着顾小焦上楼,心里才松了口气,“什么母亲,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担忧地看向木芽,就见木芽浑身颤抖,手心竟有几处很深的指印。母亲一句句的指责在脑海中无限循环,木芽逃不掉也忘不掉更是放不下,全身根本不能控制地颤抖,就像是害怕,比去鬼屋还害怕,妈妈说的是对的,是对的!突然,背上传来一阵轻柔地抚摸,愣愣地看去,好像是外婆,模模糊糊的,自己哭了?是啊,外公好像走了,自己还没赶上最后一面。哆嗦着伸出手攥着外婆的衣角,哽咽着问道:“外婆,外公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叫我。”焦彩霞一愣,没有听懂,但看木芽似乎状态不对,眼神呆滞,连忙安慰:“怎么会,外公最疼的就是你啊。”木芽像是听不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明明路过的时候,有一瞬间想着下车的,但是……但是我想着回家做完作业,明天就可以早点去ICU给外公做按摩的,外公一定没有很喜欢我,不然那时候可以再强烈一点,我就一定会下车的。”焦彩霞听着,擦了擦眼泪,抱着木芽轻轻拍着背,说道:“怎么会,外公不会不疼你的,你一直去医院给外公按摩,外公也是知道的,外公怎么会生你的气,你不要多想,你多想外公才会生气,好了,上楼吃点儿东西,你都跪了多久了,快快快。”木芽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慰了,也可能是被哄骗了,顺着外婆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膝盖生疼,越疼就越难以呼吸,这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据,也是自己和外公阴阳两隔的证据!

鏖战犬看着走路不正常的木芽,似乎有些错乱的木芽,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难受,就和当时看到母后去世的感情一样,有点儿难过,但是又不完全一样,那时候的自己还很悲伤也很孤独,但对木芽好像还有一点酸酸胀胀的感觉,想……想把她的眼泪都舔掉?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给吓到了,鏖战犬哆嗦了个身子,自己刚刚是怎么了?连忙甩了甩脑袋,疯了疯了疯了!看了眼床上的外公,悠悠地飘了过去,老人面容慈祥,颇为安宁,算是走得安心的吧。

随后,就上了楼。

“呼”突出一口浊气,木芽揉了揉太阳穴,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内心有些阴郁还有些暴躁,“难道是因为郑瑶的事情?”木芽皱着眉头思考。“不应该啊,很久没想起来外公去世的时候了,怎么刚刚突然闪现了,难道是在预警吗?”这么一想,木芽心都缩到了一起,“难道重活一世是有代价的,代价是外公的寿命?不行不行,得快点找个由头带外公去体检一下,对,还有外婆。不行,这一世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心想着,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腕一口,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了口,“还好还好,不是梦,不是梦,自己还活着,还活着,活着就还来得及,来得及。”闭着眼靠在靠背上,眼角却是渗出一丝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