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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佳人有请

秦浩见小环鬼头鬼脑的模样十分可爱,便打趣道,“她邀我闲叙还是偷情?你怎么骇成这副摸样?”

小环呸呸两声,问道,“那公子你是去还是不去?”

“佳人相邀,为何不去?”秦浩哈哈大笑,只觉得心里畅快至极。

便只有你如此清高么,我写个这种方子给你送去,你若不见我一面,保管叫你晚上都是睡不着觉。

秦浩告别小环之后,便转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了,沉沉睡到天色渐黑,也没有人来打扰,竟是连晚饭都忘记吃了,起来后只觉得饥肠辘辘。

“小环!小环!还有吃的没有?”

“没了,大家都用过晚饭了,要不我叫厨子给你下碗面条?”

秦浩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算了,我先去赴约,回来再吃,免得酒足饭饱,被美人计迷了心窍。”

小环跟秦浩最是熟识,早已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便嘻嘻笑着领他上了三楼。

“清儿姐姐,秦公子来了。”

“辛苦小环了,请秦公子进来吧。”

秦浩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脂粉香味,像女子的天然体香,屋内的布置也是简单,一张花梨木圆桌,桌上放着一盘糕点,几张柳木椅子,再向前望去便是淡黄色的帐幔,隐隐能看到床榻和梳妆台,还有个女子朦胧的身影。

想来帐幔那头才是清儿姑娘的闺房,这边只是会客所用。

秦浩也不拘谨,走到案前坐下,听见帐幔内的女子轻轻念道,

“世间荣落重逡巡,我独丘园坐四春。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又无人。秦公子真是好文采。”

秦浩哈哈大笑,“清儿姑娘,这诗是我家乡文人所作,我只是借来一用而已。”

“秦公子谦虚了。”

秦浩摇摇头,不愿跟她纠缠,笑道,“清儿姑娘,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这世事大都不遂人心意,为何要拘泥于此。”

帐中的女子默念几声,当即掀了帘子向他走来。

丽质仙娥生月殿,婉转双蛾远山色,又是一个月里嫦娥般的人物,身着鹅黄色的衫子,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生的皓齿娥眉,秦浩只觉得天地失色,眼里只剩这女子,一时间竟是痴了。

清儿见秦浩痴傻,急忙唤了两声,

“秦公子,秦公子。”

秦浩回过神来,差点甩了自己一巴掌,没用的东西,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连忙起身拱手,有些艰涩的说道,“清儿姑娘。”

清儿也是盈盈一礼,笑吟吟的说道,

“方才未曾出门迎接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秦浩连连摆手,“清儿姑娘心情可有好些?”

“见到公子作的那首诗,便有如觅知音之感,方才又听闻公子一席话,清儿现在快活的很呢。”清儿咯咯娇笑。

秦浩见这花魁方才还像月宫仙子般浩渺出尘,这会又像异域狐媚般明媚妖娆,差点又是失了神魂。

狠狠甩了甩头,笑道,“清儿姑娘,这诗真不是我作的,我没有这般才华。”

清儿显然不信,笑道,“那便不说这诗,公子的字,笔势委婉含蓄,却又潇洒飘逸,重意而不重形,清儿从未见过有人能把字写的像公子这么好的。”

这倒是,秦浩被这仙子一般的人儿捧的暗爽不已,坐在椅子上傻笑。

“公子能否再给清儿念几句,清儿还想听。”清儿在秦浩身边坐下,眼含期待的望着他。

秦浩想了想,笑道,“我直接写下来给清儿姑娘可好?”

清儿大喜,当即去取了纸笔给他,秦浩想了想脑海中的千古名句,提笔便写,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清儿细细看了看,当即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便要落下泪来,秦浩赶忙止住她,笑道,

“清儿姑娘你再看。”

又提笔在下方写了两句,“莫道朱颜留不住,人间自有情如初。”

见清儿呆呆愣愣的抱着白麻纸,秦浩笑道,

“庸人多自扰,清儿姑娘,换个心思,一切都会豁然开朗。”

清儿回过神来,噗嗤一笑,对着秦浩说道,

“公子叫我清儿便好了,清儿只是在这闺房独自有些寂寞,便要被公子像个先生一般教训么?”

秦浩哈哈大笑,见她神情欢愉,心中却是哀叹一声,让我治病还行,让我在这卖弄些抄来的诗词,要命啊。

秦浩也觉得有些羞赧,腹中又是空空荡荡,好不难受,便起身告辞。

清儿张大双眸望着他,笑意盈盈,“公子这便要离去了?明晚还来吗?”

秦浩细细的琢磨了一番这话里的意味,有些怪异的问道,

“为什么一定是夜里?”

这丫头就不怕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来的不是才子,而是豺狼?

清儿狡黠的笑笑,“那公子便白天也来,晚上也来,清儿必将扫榻相迎,倒屣以待。”

秦浩大惊,当即告辞退了出去,身后传来清儿欢快的笑声。

......

......

摸着肚子下了楼,走到前院,见到小环正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连口水都是挂下来三分,便将她喊醒,

“小环,回屋睡去吧,这里睡不安稳。”

小环揉了揉眼睛,见是秦浩,便笑道,

“厨房师傅们都走了,我怕你晚上挨饿,就想在这等你下来,给你做点吃的,但是你一直没下来,这才睡着了。”

“对了,你这便回来了么,我还以为你晚上要在清儿姐姐那里留宿呢。”

小环见秦浩神色局促,还想调戏,又想到秦浩没吃过晚饭,现在腹中定是难受至极,便扯了他往厨房走去,给他下了碗面条,想了想,又往里头加了两个鸡蛋,秦浩早就饿极,当即就吃了起来,不多时一大碗面条就已见底。

“小环,谢谢你,回去歇着吧。”

秦浩站在厨房门口跟小环道别,小环嬉笑着应声,两人便各自分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小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默默地望着秦浩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眼神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