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玉孤寒睡得很香。在梦里,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义父宗泽,最后,便是方天儒那慈祥和蔼的样子。
一个晚上的休息,玉孤寒恢复了不少,有冰魄寒玉的镇压,体内冲荡的真气暂时安宁,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就像是一湖平静的湖水,动荡全在水下,湖面上没有多少波澜。
但是玉孤寒只能如寻常人一般,能走能动,大一点的力气,却是都使不出来。
要是往时,玉孤寒就算是能平静,心中也会迷茫难受,不知所措,但如今他有方天儒这位亲人,心下有了依赖,暂时倒是没去多想其他。
方天儒起来,见得玉孤寒恢复过来,脸色正常,当下不由微笑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方天儒和玉孤寒都在岳飞军中待着,一来二去,方天儒和岳飞,成了刎颈之交。岳飞在忙于与军务的同时,也派人出去寻名医为玉孤寒治病,至于方天儒,却是将能叫动的老友都请出来帮忙了。
这日正午,方天儒与玉孤寒在屋里说话,忽地,远处号角吹响,军中将士们全都行动起来,弓箭手、骑兵、步兵全都出动,另外还有专门为大战做器械的工具营,也将巨弩等等重杀上兵器给搬上来。
“这是金兵进攻了!”玉孤寒说道。
方天儒点头,他与玉孤寒一同来到岳飞的帅营,岳飞道:“前两日我已经派人将蒋勇士的遗体入土为安,那青魔也一并埋了!”
方天儒道:“人死为大,敌人也好,战友也罢,其实没多大区别!”顿了一顿,又道:“此次金兵出动多少人马?”
岳飞点头:“贼子以为掌控了我的兵力部署,以为全军出击,便能打败我岳家军,青魔已死,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收到韩帅的书信,眼下将计就计,杀他个人仰马翻,丢盔弃甲!”
玉孤寒和方天儒听得岳飞意气风发的话,均是精神一振,要是别人知晓自己的兵力部署被敌军知晓,第一时间思虑的定然撤兵或是如何避开敌人的兵力,以减小伤亡,保住实力。
只有岳飞这等用兵如神的了得人物,才会想着将计就计,悄然换了布置,诱敌深入,重兵出击。
“今日遇上,我也跟岳兄前去,手中的三尺青峰,也能饮敌寇鲜血!”方天儒手中的紫电剑,在秦汉时期就极为有名,因方天儒略显激动,出鞘些许,锋利的剑光激射而出,营帐中也瞬间被寒气笼罩。
岳飞虽然是用枪高手,但他的剑法、棍法等均是不弱,眼下见得方天儒的紫电剑,虎目顿然发光,道:“方兄的剑,自是非凡,走,咱们去前军阵地!”
方天儒点头,与玉孤寒一起,同岳飞来到前军。因岳飞得到书信,改了部署,金兵先前得到的消息半点用处都没有。此时两军展开大战,岳家军中,出战的将领是牛皋、董先两人。
岳家军中,除却岳飞、张宪、王贵三大主心骨之外,个人武艺最是高强的牛皋、董先、徐庆三人,此时牛皋和董先各领五千兵马,如同雄鹰飞驰的一双翅膀,将金兵的主力军杀得连连败退。
牛皋的兵器是一把长刀,他武功高强,走在三军前面,凡是长刀所过之处,皆是有金兵倒下。跟在后面的将士,个个皆是好手,长矛长枪刺出,喊杀声震荡天地。
董先配合这牛皋,两人一正一奇,同时推进,虽然只有一万人马,却是能在金兵之中来回不断的冲杀。
方天儒和岳飞立在高处,见得战场上的残酷,却是热血沸腾,同时特暗暗感慨,心中想到:“按理说来,我大宋将士,个个皆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若是上面信任,不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话,这金兵何以能在我们的土地上猖狂?”
玉孤寒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眼下见着金兵,心里的恨意从未消失,毕竟那是造成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可惜眼下拿兵器的力气都没了,否则此时他定然要请战。
“但凡上面有些见识气度,当年宗泽义父策划的北伐计划得以施展,而今定然已经将金兵赶走,直捣黄龙了!”玉孤寒想起宗泽郁郁而终,一时间心里又是难受无比。
与牛皋、董先两人大战的,乃是金兵主帅兀术的心腹大将阿里,他生于北方,擅长骑兵作战,此时命骑兵冲在前面,步兵在后压阵。面对牛皋、董先两人的战阵变幻,他也随时都在变化阵势。
金兵虽然稍显混乱,死的将士多些,但短时间内,牛皋和董先想要将其击败,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兀术就在不远处的山顶,他看向下面的战场,眉头微微皱起,道:“本帅得到的消息,宋军在此处埋伏,阿里从后面追击,而我们从前面合围,当是把岳飞的岳将军堵在其中才是,怎么反过来咱们被包围了?”
站在兀术身边的是个魁梧汉子,此人名为蒲卢浑,与阿里同为兀术手下的得力大将,他浑厚如雷的声音响起:“莫非那消息有误?亦或是走漏了?”
“黄天荡一战,我方死伤不计其数,本是想骑兵出击,让他们都认为咱们不敢再战的时候,灭掉岳家军,搬回一局,这一切的计划,全属机密,只有军中信得过的高层知晓,不可能泄露出去,消息也不会有误,现下看来,而是我们的人估计被识破了!”兀术说道。
“眼下阿里被困,若不出手,他恐怕支撑不住了!”蒲卢浑又道。
兀术沉思片刻,再看一眼岳家军的布置,道:“你率领五千人马,从侧面处的山谷杀入,将他们两军之间的配合打乱。阿里是战场上的百胜将军,他到时候会明白如何突围,与你理应外合的!”
蒲卢浑得令,领着五千人马杀出,朝着董先的大军冲杀过去。董先本是配合牛皋的,不防后面敌兵杀来,一时间只能调转攻击方向,迎战蒲卢浑。
失去董先的配合,牛皋大军独力对战阿里,此时阿里压力骤降,他命将士每十个人合力作战,骑兵冲杀在前,反攻牛皋的围困。
牛皋见状,将人马分成两半一半专门对付骑兵,长枪长矛刺出,专门刺杀马腿,而其余的人,则是列阵对战阿里的步兵。这方变幻战阵,两方人马均是有伤亡,一时间却是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