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瑾曦接旨——”
“……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皇女瑾曦……立为皇太女。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注一)
虽然事发突然，但毕竟早有预料，瑾曦有些措手不及，所幸礼节未出大错。
叩拜谢礼，接过圣旨，问到: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公公摇了摇头，欠了欠身:“皇太女请回吧，陛下今日谁都不见。”
“谁都不见？可是现在我……”
“皇太女！”公公猛地拔高了声音，又温声“请回吧。”
瑾曦被声音一激，微微冷静下来，深深看了那公公一眼，随即笑了下：“赏！”
书琴将身上的银钱全部散了出去，殿中人人都有。
“谢太女赏赐——”
瑾曦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书琴迅速跟上：“殿下先回东宫？”
“不，咱们去找右相。”
“右相？”书琴点了点头，迅速跟上。
右相府。
小厮一身简易麻衣，从偏门出来，拿眼一瞥就慌忙跪了下来：“见过皇太女殿下！”
瑾曦原本没注意到他，闻言脚步一顿。
她前脚在宫内接旨，就立马赶过来了，相府哪儿来的这么快的消息？
书琴也迅速反应过来问题所在，见瑾曦停下脚步就喝问道：
“殿下不过刚刚接旨，你一个相府门房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厮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老爷午间出门就没回来，走前告诉我们再见到殿下，必然已是太女。”
瑾曦闻言与书琴对视一眼，皱眉思索。
书琴又问：“右相……午间出门，如今尚且未归？”
那小厮动都不敢动：“正是。”
右相上午便知道她要被立，可今早遇见父皇时，父皇并未透出半点意思来。
是……早上分开后突然想的吗？
“右相去哪儿了？”
“回太女，不知。”
瑾曦心头跳得厉害，一拂袖：“左相府！”
那小厮突然往前挪了几步，吓得书琴一跳，正要开口训斥，被马蹄声打断。
来人是画筝，画筝草草行了一礼，喘着气飞快地回报：
“殿下，城门的统领说今日一天，各府上都有马车从南门离开了，至今一个未归。”
那小厮插口道：“我也是想说……左相是和我家老爷一起出去的。”
瑾曦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书琴！韦臻从哪个门出去了？”
“……北门！”书琴略一思量，肯定地道。
“燕都靠北，大周边境极近……”
“殿下是说……可、可是北方是天河，是天堑啊！”画筝有些惊异。
“正因为我们知晓它是天堑，故而并无重兵把守，韦将军等都在西北侧。初春凌汛已过，夏日暴雨未至，如今天河……必然平静，大船过河，并非难事……”
瑾曦的手在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莫非大官们早有察觉……弃城跑了？
亏她觉得大燕朝民一心上下和睦，原来……早已分崩离析。
“弃城而逃？”瑾曦突然笑出了声，“陛下不见任何人……呵，怕是父皇也已不在宫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