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审地点设立在大理寺的公堂内。
主审的位置坐着大理寺卿孙伏伽和刑部尚书李道宗,大理寺少卿郑学远则坐在一边陪审。
这孙伏伽虽然不是世家中人,但常年和副手郑少卿一起办案,难免不会收到世家的拉拢。
不过,有李二的族弟李道宗在场,应该能与他制衡。
孙伏伽和李道宗礼让了一下,拍一下惊堂木,喝道:“带犯人堂!”
两名府兵便带领着王敬直走了进来,站在堂前。
陆天则作为受害者,坐在一旁听审。
王敬直斜睨了陆天一眼,意味深长地道:“陆天,你不要得意地太早,虽然我输了,但是你还没赢!”
“犯人休得喧嚣!”孙伏伽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在本官问询之前,不得说话!”
接着,孙伏伽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讯道:“王敬直,可是你花钱雇人,栽赃了陆天?”
王敬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朗声道:“对!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你栽赃陆天的意图是什么?”
王敬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因为次在房公的宴会,我与陆天斗诗,不幸输给了他,被他打了一巴掌,因此怀恨在心,所以这才策划了这个事件。”
孙伏伽点点头,“嗯,犯人承认了犯罪事实,动机也合情合理,本官觉得此案的真相已经明了。李尚书,你以为呢?”
李道宗询问似地看向了陆天。
陆天站了起来道:“两位大人,我有几处疑点,想要问一下犯人。”
闻言,坐在一旁的郑少卿起身禀报道:“大人,我认为不妥,陆天乃是受害人,怎能越俎代庖,替两位大人审案呢?!”
“这个……”孙伏伽支支吾吾,“郑少卿说得有些道理啊,李尚书意下如何呢?”
“咳咳!本官以为,既然陆侯爷有话要讲,我们不妨先听一下他说得是否有理。”李道宗笑道。
“既然李尚书这样说,那陆天,你问吧。”孙伏伽摆摆手道。
郑少卿面色不满,也只好悻悻地坐下了。
陆天走到了王敬直身边,眼睛盯着他道:“王敬直,我问你,侯大夫妇和那对流产的夫妻,他们所用的香水,是从何而来?”
“那是……我派王管家去买的。”王敬直迟疑了一下道。
陆天冷笑一声道:“我的香水店里每笔账都有记录在册,我昨晚查阅了一遍账册!可是,并没有看到王管家的名字!”
王敬直闻言,一丝冷汗从脑门沁出。
“呃,那可能……是王管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托付了其他人,对,应该是这样!”
说到此,王敬直腰杆又挺直了几分。
陆天转身面向堂的主审,“两位大人,请带王管家来问话!”
“禀报大人,那王管家在案发之后,已经逃出城了,下官正在派人缉捕。”
郑少卿插嘴道。
“郑少卿,昨天你我同去王府提拿王敬直之时,为何不一同将王管家收押?!”陆天质问道。
“那……是当时,我没想到他会逃跑!”郑少卿分辨道。
显然,人是郑少卿故意放跑的,就是为了阻挠查案。
没准那王管家此时已经被灭口了,成了个死无对证。
这个疑点到此也中断了线索。
王敬直见此,趁机道:
“对,一切都是我托付王管家做的,包括花钱买人来栽赃。”
陆天突然喝道:“王敬直,你将一切都揽下来,你就不怕真正的幕后凶手,将你杀人灭口吗?!”
王敬直愣了一下,急忙说道:“什么杀人灭口,这一切就是我做的,没牵扯到任何人!”
看来这王敬直在此前已经得到了某种承诺,所以这才死不松口地主动担下罪责。
王敬直望向堂,喊道:“孙寺卿,李尚书,陆天这样凭空瞎说,难道你们不管管吗?!”
孙伏伽拍了下惊堂木喝道:“陆天,你不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面对这中断的线索,以及咬紧牙关不松口的王敬直,陆天有些头疼,这件案子现在好像进入了僵局。
陆天不由得感叹,王敬直背后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和狡猾!
不过,这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我一定要将你们连根拔起!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陆天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来!
“两位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陆天拱手道。
“请说。”李道宗摆摆手示意道。
“我提议,换另一个地方审问犯人!”
“胡闹!”郑少卿斥道。
“大人,陆天的这个提议荒谬至极!我大理寺公堂一向就是审讯的地方,怎能随便换地方?!”
孙伏伽点了点头,沉吟道:“李尚书啊,这似乎确实不太妥。”
李道宗没有搭理他们,径直问道:“陆天,说说你想将公堂挪到哪里?”
“城西南隅的大总持寺!”陆天自信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