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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夜访鬼寝(2)

我坐在车里,车停在学校门口,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在有点灰尘色的路灯之中,看到了从一个出租车上下来的小冰,我赶忙下了车。

“哥哥。”小冰一下就看到了我,心事重重的打了一声招呼。

我点点头:“走吧!”按到她走到身边,我便直接转身走进校门。

一路上小冰都没有说话,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我能感知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恐惧,她似乎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终究没听到她的声音。

我们站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我刚到校门口的时候,我想过这个时候肯定没法进女生宿舍了,那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宿管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可是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试试看了,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耽误了一夜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能抓紧就抓紧吧。

我甚至想好了,到时候直接破门而入好了,只要那个老妇人拒绝的话。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小冰喊了半天的宿管,几分钟之后却是一个学生来开了门。

“学长,怎么是你来了啊?”小冰似乎一下认出了那个人,那个学生看上去比小冰大,应该是大四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跟在那个学生之后,又出来了两三个人。

“校方把留校的学生会的人全部弄到这边来值班了。”那个男生打开了门,我往前走了一步,他方才注意到还有我跟在小冰身后。

“您是?”那个男生没有欠过身,开了一半的门停了下来。

“学长,这是王子的哥哥,宿舍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哥哥需要带给警察那边做证据。”小冰反应甚是机灵,我就没有再开口,只是点点头。

“你好,哥。”那个男生立刻换了个态度:“王子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也很意外,不过,你们现在要去宿舍?”

我听出了弦外音,有点不解的看着那个男生,还没开口小冰就抢先有点哆嗦的问道:“学长,是不是宿舍有什么问题?”

“有人听到那个宿舍有人在哭,可是听不清楚是男还是女!”男生背后的一个小姑娘忽然回答,脸上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我心里猛的一凉,小冰立刻回头望着我,那个眼神像是在说:“哥,要么咱们明天在来吧!”

“没事儿,我上去找,你和他们呆在下面等我。”我一下子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想到刚才那个沙发上的鬼影,立刻坚定了信心——假如要害死我的话,我应该早就陈尸街头了。

小冰和其他人一样发出了低低的惊讶声,但是她也没有逞强,而是诺诺的点点头。

“要么我陪你上去吧哥,那个宿舍好像被断电了,也没人回来住所以学校那边也没给开闸,帮你一起找,上面太黑了。”男生虽然说的很有气度,可是我还是能听出来他声音中的为难。

周围全是些小女孩子,还有小学妹,这个时候应该表现一下,我给了一个感谢的笑容,婉拒了——这些事情可能会超过他们的认知范围,我还是不要让小孩子们去冒险了。

男生没有在坚持,我轻轻的踩着楼梯往三楼走。

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黑暗之中似乎还有一个人的步子和我一样,我可以感觉到她就在我身边,在二楼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仔细的在黑暗之中分辨了一下。

我只听到了我有些慌乱的呼吸和一下一下因紧张而变得格外有力的心跳。

我停在了宿舍门口,黑暗之中只有楼道两边尽头的感应灯亮着,我似乎身处于一个两个光源都无法企及的距离,就像刚好在两个外接圆的连接处一样,这个位置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宠物店。

很奇怪,此刻我的感觉和当天我再次回到市场去找那个店面时候,看到那一堵冰冷的墙的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天之后我总觉的那个宠物店就像是很久以前一个故事里看到过一个当铺一样,当你心中寻求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店面就会出现,在里面你正好可以找到你内心深处最需要的东西,或许是欲望,或许是本源的恐惧,或许是一段罪恶,或许是你曾经一段恶业的报应。

我到现在也还不明白,到底安豆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是不是一段业。

这个正好在楼道里面居中的宿舍门,此刻像是阴阳交界处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的光,照到门上查看钥匙孔。

——有点东西。

我的手像触电一样缩回来,那个钥匙孔的位置上,有一点点东西从门缝里面挤出来。

我低下头仔细一看——像是一点布头,脏脏的还带着点几乎已经黑色的斑点——我伸出手轻轻的拉了一下。

果然是点布头!

我用力一扯,一片差不多巴掌大小布从门缝中拉了出来,这时候上面那些黑色的斑点我放才看清楚了,那像是干了很久很久的——血渍!

不过,我已经不敢拉了。

——我明显的感觉到,门里有人也拉住了另一头!

那力量透过门缝和我刚好持平了,我的手微微的有点颤抖。

就在这时候,那个力量一下子变大了,我忙放开手,然后那块巴掌大小的布,一下一下的被拽了回去,消失在门缝里面。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更厉害了,原本已经慌乱的呼吸,这半会儿像是要完全断掉了一样,可是我无法离开,我也不能离开。

“我来了。”我小声的对着门缝说,活脱脱就是一个精神病。

我将钥匙塞进去,咔嗒一声,门开了。

我一下子推开,门撞到墙之后,停了下来。

我的头皮一下子麻了。

一个人头从王子瑜的床铺上探出头来,歪歪的看着我,长发垂下来一直挨到了床铺下的桌子,她的身体全部都藏进了床里面。

我咬着的牙齿咯咯作响,脚拖着几百斤重的铅块一样,艰难的走进宿舍。

然后宿舍门在一瞬间,被吸了过去重重地关上了。

“哥哥,我等了二十年。”那个歪着的脑袋忽然开口了,那声音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山洞里的回声一样。

“我带你走吧!”我终于冷静下来了。

“哥哥,我的魂儿,丢了。”那个歪脑袋慢慢的缩回了床铺里面。

整个宿舍中压抑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刚才的一幕像是时间忽然被停下了一般,而此刻那停止时间的开关一下子被关闭了。

我慌张的举起了手机,照向那个床铺,空空荡荡的。

我顺着冰凉的梯子爬了上去,在床铺上找着。

一块差不多一米见方的毯子跃入眼帘。

我一把从床上抽下来,跳下梯子,铺在了地下的桌子上。

毯子角落一个三角形的商标,很显眼的在灯光中反射着我的手机光,我凑过去一看——西宁三毛纺织厂。

记忆中关于那个黑色和灰色相间的,那个婴儿要吃掉我的梦,一下子变得很清晰了——那是因为梦洁咬我而产生的一段记忆,而当时爸妈的炕头上还有一个婴儿,那天白天里舅妈出去给这个婴儿买了一块毯子专门迎来包她的,而我手中的这块毯子,赫然就是当年的那一条!

我忽然明白了,当年的那个被舅妈和舅舅杀死之后用来运毒的婴儿——应该是王子瑜的妹妹。

他们长得太像了。

而当年被害死之后,来自婴灵的怨念,一直都在这片毯子上,残存着。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悲剧的词语——宿命。

二十年前,我曾经看着这个婴儿死在我面前,二十年后的今天,上天再次安排了我们相遇,相遇在当时婴儿出生的地方,而我作为当年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在多年后的今天,为这出惨剧来作证了。

这一切,只不过是命运的一个轮回罢了。

我失神的瘫坐在椅子上。

当年的那个小婴儿,究竟是怎么样从王子瑜的家中被带走了,也许只有问王子瑜的家人才会知道真相了吧。

“你放心吧,哥哥会帮你找回来你丢掉的东西,让你安心离开的。”我对着那块毯子说到。

咔哒一声,宿舍门一下子打开了,那刚才根本没有亮起来过的正在宿舍门上头的感应灯,瞬间间将光亮洒进了宿舍。

我有种解脱的感觉。

无论是否愿意面对,我觉得作为唯一知情的人,也该为这份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恐惧,打上个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