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君,他来干什么?”
燕王喜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燕丹深吸一口气,退到一旁,心中暗叫侥幸。
诸葛亮猜得没错,燕丹杀了晏懿,雁春君果然坐不住了,居然这么快就进宫告状。
幸亏他早来一步,提前把锅甩给了晏懿。
要不然让雁春君先把脏水泼到自己身,再治燕丹一个‘滥杀燕国重臣’的罪,那可就惨了。
虽说燕王喜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晏懿,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一定会因此更加厌恶燕丹。
而对于目前无权无势的燕丹来说,如果连燕王喜都厌恶自己的话,那他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微臣见过大王,”雁春君人还没进大殿,洪亮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随即,一个身穿华丽服装,魁梧威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燕丹面前。
男人的目光落在燕丹背后的荆条,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完美地掩饰过去:“微臣见过太子丹。”
燕丹恭敬还礼:“侄儿见过雁春君。”
燕王喜问道:“王弟今日突然进宫,风.尘仆仆,不知所为何事?”
雁春君望了一眼燕丹,拱手道:“微臣今日入宫面见大王,为的是天工大将军晏懿被杀一事,大王……”
燕王喜打断了雁春君的话,不耐烦道:“那件事,丹儿已经跟我汇报过了。”
“晏懿图谋不轨,祸害我燕国栋梁之才,死有余辜。此事就不用王弟费心了,交给丹儿处理即可。”
雁春君急了,他风.尘仆仆进宫,就是为了跟燕王喜讨个说法,至少也得严惩燕丹一番。
要不然,他雁春君养的狗被人宰了,他这个‘狗主人’都不出面做主,以后还有谁敢替雁春君做事?
可如今看燕王喜的意思,是已经被燕丹说服,不打算追究了?
这怎么行?
“大王此言差矣,”雁春君冷着脸道,“晏懿乃是大王亲封的天工大将军,即便有罪,也得大王下旨,才能处死。”
“太子丹虽然贵为太子,但动辄处死国之重臣,却也不妥。长此以往,大王的威严何存?”
听到雁春君的话,燕王喜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的确,虽然晏懿死不足惜,但是即便要处死,也得他燕王做主,才能处死。
燕丹擅自杀了他亲封的重臣,的确坏了规矩,简直没把他这个燕王放在眼里。
燕丹看到燕王喜脸表情的变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昏庸的便宜老爹,已经被雁春君说动了?
他连忙道:“王叔此言差矣,父王日理万机,殚精竭虑,志在一统六国,横扫八荒。”
“身为臣下、子嗣,吾等应该替父王分忧,而不是什么小事都要劳烦父王做主,让父王劳心劳力。”
雁春君脸色微变:“太子未免强词夺理了,莫非堂堂天工大将军的生死,在太子的眼中,只是一件小事吗?”
“与父王一统天下的大业相比,区区一个天工营大将军的生死,莫非不是小事?”
燕王喜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好了,你们不要争吵了。”
“雁春君所言有理,丹儿所言也有道理,”燕王喜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孤王就罚丹儿禁足一个月,不得离开太子府半步。”
听到燕王喜的话,燕丹松了口气。
区区禁足一个月,算不了什么。
如果闭关修炼的话,一个月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相比于这一次杀了晏懿,燕丹在蓟城获得的名望和百姓的拥戴,这点代价简直不值一提。
甚至,禁足一个月的惩罚,更能让百姓拥戴燕丹,认为燕丹是为民请命,不惜自己受惩罚的明君,更有助于他积累声望。
“大王……”
雁春君还想劝说,燕王喜不耐烦道:“好了,孤王心意已决,雁春君就不要再劝了。”
燕丹嘴角微微扬起,又对燕王喜_:“对了父王,晏懿已死,但天工营乃是三军兵器之源,至关重要,不可一日无统领者。”
“儿臣举荐‘大铁锤’为天工营新的大将军,如此,一来可以安抚军心和民心。”
“二来可以让‘大铁锤’感受到父王的王恩浩荡,尽心竭力完善‘古铸剑秘法’,尽快让燕国兵将都装备精良武器,为父王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燕丹句句不离‘王恩浩荡’‘一统天下’,捧得燕王喜云里雾里,飘飘欲仙。
此时,雁春君哪里还能不知道要糟?
“大王,天工营大将军之职至关重要,不可如此轻易……”
雁春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燕王喜直接打断:“雁春君不必多言,丹儿所言有理。既然那个奇人异士拥有如此本领,那统领天工营也是实至名归。”
燕王喜望着燕丹,认真道:“丹儿,孤王准你禁足的惩罚延后,自即日起监管天工营,并任命奇人大铁锤为新的天工营大将军,直接归你统帅。”
“一个月内,孤王要看到你口中所说的秘法利剑三千柄,做到了有赏,做不到重罚,”燕王喜盯着燕丹,“你可有意见?”
燕丹深吸一口气,低头将眼中的喜色藏起:“儿臣愿意为父王分忧。”
随着燕丹这句话出口,燕国至关重要的天工营,直接易主。
燕丹的手中终于多出一张有分量的底牌,依靠着这张底牌,他日后发展势力,将会方便百倍千倍。
与此同时,雁春君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望向燕丹的目光愈发不善。
虎口夺食,必将会吸引老虎的仇恨。
这一刻,燕丹虽然从雁春君手中夺得天工营的统领权,但也彻底跟雁春君走到对立面!
进一步深渊,退一步地狱,步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