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课堂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迟到的学生，要回答问题。
钟煜多年没踏入校园，当然不会知道老教授会提问他。
“下面我来提问一下，有哪位同学愿意回答？”老教授话题一转，惊到下面走神的学生。
座位上窃窃私语小声说着题外话的学生，一下子挺胸却低着头，生怕地中海老杨头叫自己起来回答问题。
本来有许多低声说悄悄话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玩手机正入迷的学生一脸茫然看着身边的人。
“要是没有自愿回答的，那就请刚刚迟到的那个男生回答一下吧！”音箱发出的声音传入每一个学生耳边。
没有提问到自己，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钟煜抬眸看向讲台，那人头发稀疏，脸上有着岁月沉淀的皱纹和斑点，笑靥如花看着自己，露出的牙齿暗黄歪歪扭扭的。
“不好意思，可以再说一遍吗？”钟煜一口流利英式英语反问提问者，刚刚他没有听到老教授说了什么。
地中海老杨头用德语复述了一遍，却没说出问题。
“翻译？”钟煜疑惑。
“对，请用英文翻译一下我刚刚说的话。”地中海老杨头抬眉，看起来有点像玩心大发的老顽童。
地中海老杨头其实是有在为难钟煜，他刚才用德语说的是一首现代诗的一小段，就是德语专业的学生，翻译起来也不容易。
钟煜对许多国家的文学都有一定的了解，恰巧他听过这首诗。
这诗以自然万物为喻，寄予了诗人对心爱女子的相思。
辞藻的华丽，涉及单词的数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翻译出来的。
洛夏侧目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怀疑着他能不能翻译这段话。
她对每一个行动目标都会提前稍微了解的，她知道这人德语极好。
刚刚老教授的话她也大概听懂了，对于非德语专业的学生来说，要翻译出来的确很难。
钟煜眼珠转右思考了数秒，抬眸看向依旧拿着话筒的外国老教授。
先是听到流利纯正的德文，说话人在中途一个停顿，切换成英式英文。
钟煜说完最后一个单词，合上双唇看着有点吃惊的教授。
他刚才先是用德语复述一遍老教授念的那一段诗，然后把英文两个版本的翻译都说了一遍。
这段外文诗表面看是在相思，其实换一种翻译方法是在告白。
他研究过各个国家语言的切换，发现其中一些语言翻译有这样一个漏洞。
他无意展现自己，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闲时曾经的发现，在翻译时顺便把自己认为也是正确的一种翻译说出来。
地中海老杨头惊呆了，他放下手上的话筒，不由的鼓掌说着什么，只是在场的除了他自己，每一个人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不难猜测，地中海老杨头应该在夸赞钟煜，因为他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带着笑意。
地中海老杨头像是长期表演的演员，脸上的表情收放自如，陡然他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