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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结交意

夜黑风高逮人夜,任狄巡抚想破脑袋,做为偷腥偷了足足二十多年的老油子,居然会有一日被捉奸拿双!

狄大奶奶嫁入狄家二十多年,也绝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丈夫与弟妹暗渡陈仓,不仅狄泰那侄儿成了丈夫的私生子,自已儿子狄安会得传染病,竟也是落入她平日真心以待的毒妇算计所得!

汪海觉得他脑子里一片浆糊,眼前衣衫不整抱成一团被众人当场逮个正着的奸夫银妇,其中一个竟是他从小到大恭敬非常的姑父,且他恨极害了狄安表哥的幕后黑手,此时此刻正是那姑父护在身后的狄二奶奶!

夕李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倘莫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瞧狄大奶奶与汪海此姑侄俩的震惊表情,大概任旁人说破嘴,姑侄俩也不会相信,终归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姑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姑侄俩心中的顶梁柱。

顶梁柱突然倒了,天塌下来,压在身上喘不过气儿,总需要点儿时间缓一缓。

岂料尚未待狄大奶奶汪海缓过劲儿来,夕李也未与黑沉着脸的狄巡抚扛上,一队缇骑不请自到。

狄巡抚瞬间整个人凉透,不同于见到夕李那般愤怒中夹带着侥幸,想着夕李乃林宥业的人,与他所站营的楚家原就敌对,只要他说服发妻与其侄儿,他与弟媳妇之内乱尚有机会掩盖。

然锦衣卫的到来,彻底打碎了狄巡抚那丁点儿尚存的侥幸之心,锦衣卫身为亲军上直二十六卫第一卫,可直达天听,纵他有十张嘴,这般被当场抓获,结局已定!

第二日,事儿传回京城,无需到日落,坊间便传遍了狄巡抚无召私离驻地,夜会守寡弟媳妇,奸情长达二十多年,其侄儿狄泰竟是其亲子,狄大奶奶所生狄巡抚嫡子狄安之所以得病,尽因狄二奶奶欲取狄安性命,继而好让狄泰承继京城狄府,其用心之毒,引起坊间一片哗然。

随后,狄巡抚私离湖广,有负圣恩,处削官为民,狄二奶奶不守妇德,心存毒念,致亲侄身染绝症,犯十恶之不睦,处流二千里,二者不顾伦常,苟合生子,欺辱至亲,犯十恶之内乱,处流二千里。

然狄巡抚狄二奶奶刚走出京城地界不久,便被暗杀于郊野。

后传回京城,唾弃叫好有之,暗下揣测有之,豪门世族皆心知肚明,平民百姓添谈资笑料,时过月余,因京城狄府而起的躁动方慢慢平息下去。

随之湖广巡抚一缺空出来,吏部忙着官职调动人事安排,拟定人选上呈御前定夺,内阁拍板之余,湖广大小官员亦是明里暗里的一阵浮动。

李横能想到这些,但他这会儿尚不必思虑这些,故自安鸿院书房听林宥业感叹称赞几句出来,他直接往森罗院走,同林之茂说好明儿休沐去放风筝之后,离开林府回到李宅。

未想刚进李宅前院,远西便迎了上来,急声道:“公子总算回来了!时校尉已在云风堂里等了公子许久!”

“时校尉?”李横想着莫非顾田蓝觉得狄府捉奸这场戏不够好看,着时校尉来寻他晦气?

刚跨进云风堂,坐陪的李维双如同看到救星,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儿,坐得甚不安的屁股起离座椅,大步走近李横:“阿横,时校尉有话同你说。”

李横冲李维双点头,往上首座走,揖礼后问:“不知顾千户有何吩咐?”

“大人想约你一叙。”时校尉看着走向他的李横,不觉站起身应道。

在李横身上,他总能看到一种无形的气场,令时校尉不敢托大,再者经石狮子命案与狄府捉奸两件事儿,他觉得在李横跟前,还是谨慎为妙。

“何时?何地?”李横未有犹疑,直接问时间地点。

时校尉道:“此刻,旦暮楼。”

旦暮楼乃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共有三层,一楼大堂,二楼三楼雅间,其东家乃地道的商贾,传言背后有朝廷大员撑腰,故少有人敢在楼里惹事生非。

在二楼雅间客座里坐下来,顾田蓝头一个便问了李横这个问题:“我看你知晓不少秘事儿,那你可知旦暮楼的幕后是哪一位大人物?”

时校尉与年糕皆站守在客座外,听到此话不禁侧脸看向李横,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人约我来,便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李横不答反问,站在旦暮楼东家背后的命官,他当然知道是谁,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得四处嚷嚷,何况眼前乃是有着诏狱的北镇抚司千户官。

顾田蓝摇摇头:“非也,我约你来,是因着刚过去的那场狄府好戏,我看得很尽兴,也托你的福,宋镇抚对我此次令狄巡抚下马一事儿,很是赞赏有加。”

“郧阳劳大人相助,回京一报还一报,乃理所应当。”李横毫不居功,他认真且诚恳地道:“进京后,我也听了不少事关大人之事,大人如此英才,莫非只拘泥于镇抚司里的区区千户?”

时校尉不可抑制地微睁双眼:这小子可知自已在说什么么!

顾田蓝神色不变,只审视李横片刻:“那依你所见,我不该这般不思进取?”

“大人哪儿会不思进取?依小生拙见,大人缺的不过是时运。”李横提起茶壶慢悠悠给自已倒满茶杯,又伸出手去,徐徐将顾田蓝跟前只剩半杯的茶水添满:“往后我与大人不妨暗下多走动走动,这时机与气运,总会有的。”

面对李横的结交之意,顾田蓝并不陌生,身为锦衣卫的那一刻起,仅仅是普通缇骑,便有不少人借各方面想结交他,不管名或利,他从未动过心,今时今日官至千户,皆为他一拳一脚拼搏所得,未曾靠过任何人。

坊间传遍他冷血无情、难以亲近,倘若他不冷血无情,易与人亲近,眼下局面指不定得改改,或他已横尸入土,或他仍不过小小力士,如今的他,不过乃顺着时局所造就。

单打独斗,他从未怕过,甚至早已习惯。

顾田蓝不语。

李横搁下茶壶,他早预到顾田蓝不会一口应下:“我等大人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