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弁星和落意慌忙向我和连风止身边跑过来。
弁星一脸担忧,从连风止怀里想要接过昏睡的我。
连风止像是没有看到般,径直的转了一个身,将我放在一旁。
“王爷,我家将军…”弁星紧紧的追着连风止问着。
“你家将军,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睡醒就好了。”连风止紧紧的盯着我,喃喃的说道,好像是在同弁星说,又好似在同自己说。
“我去给将军拿水。”弁星听后,飞快的转身说完去给我拿水。
落意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好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周遭静的可怕。
“灵儿。”我好像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我努力的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忽的眼前一亮,我的眼前走来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年轻将军,笑意盈盈,来到我身边,用手轻轻的在我的左额头一点。
我猛然的惊醒了过来,我的眼睛里是连风止的一张俊脸,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又带着几分欢喜。
“阿风。”我轻轻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阿风的脸,我只当我现在还在做梦,每一次午夜梦回里,我的眼前都是这样一张脸。
“夫君,我错了…”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落在唇边,有些苦涩。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离开阿风,不该离开白云寨,不该不回去找他,让我的阿风苦苦的等我。
是我太贪心,贪心世人的爱,贪心别人的爱,单单忘了一个最爱我的人,如今我不得他人爱,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叶将军,你醒了。”连风止换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浅浅的笑着。
“将军。”弁星一脸开心的凑到了我的眼前。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我在林县,我不是做梦。
我缓缓的坐了起来,弁星扶着我,我倚靠在弁星怀里,意识有些混乱。
刚刚,我明明记得阿风在唤我灵儿,说我是他夫人,难道又是在做梦?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弁星问着我。
“没事,做了个梦,头有些痛。”我慢慢的从弁星的怀中坐起身来。
我看着站在一旁的连风止,心头痛的厉害。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里,我怕我再多呆一会,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弁星看我要离开,想要过来扶我。
我轻轻的拂去了他伸开的手“我无事了,想要自己走走。”
我踉跄着步子,我感觉我好像要窒息了,心头痛的厉害,脚上的追风铃不停地响着。
我一直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不愿相信阿风真的忘了我,真的不爱我了,不要我了。
我们明明成亲了,我们明明就要离开了,我们明明受到了天地九州的祝福,我们怎么可能会分离呢?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阿风。
这时,突然从前方窜出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径直的来到我身边,窝在我的脚边,抬头看着我,有些悲哀的人的眸子。
我蹲下身子,摸着白狼的头。随后,索性在它身边躺了下来,枕在它的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我离开后,连风止问弁星道。
“你家将军身上到底是何旧疾?”
弁星没想到连风止会问他,我的病只有弁星知道。
弁星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什么。
“本王连自己将军的身体状况都不能知道么?”连风止的语气有些生硬,威严无比,好似真的生了气。
弁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属下真的不知道。”
“生病了便要看大夫,你家将军那般讳疾忌医,你想看真的拖着生了大病,说走便走?”
弁星转头看着连风止。
“本王年少时曾结识一神医,他定能医治你家将军。”
弁星垂下了头,“我家将军会好好活下去的。”
“不看大夫,不治病,病怎么会好?”连风止大怒。
弁星没有看过连风止这个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落意也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
“我家将军从小便身体不好。北境又严寒,寒气入体。十七岁的年纪便接下了北境军,日日殚精竭虑,睡不得安寝,饭不得安食。后来又中了毒,不得根除。”
“那些医生不看也罢,他们的嘴中说不出好话。”说道这里弁星一脸愤怒的样子。
连风止听后,没有说话,独自一人走到了旁边,远远的看着睡在狼背上的我。
袖口中的手紧紧的握了拳,眼角噬着泪。
是的,连风止没有失忆,没有忘记灵儿,他还是那个白云寨的阿风,灵儿的夫君。
往日里,他装作忘了叶灵雨,装作不爱她,装作爱上了别人,装作冷漠,装作无情。
天知道,他是多么的克制,他是多么的努力,才能做到目光不追随着她,才能做到不动声色的藏去眼中的万分爱意。
天知道,他是多么心疼,像是有千百把刀子一遍一遍的捅着他的心脏。
天知道,他看到她流泪,生病,受伤,他是多么自责,多么痛苦,苦到真的熬不下去了。
而如今,听到弁星说她每日是遭受着怎样的病痛折磨,无法医治。又听到师父同他说,他们只能相守五十年,只有短短的五十年。他是多么无助,多么想现在就带她走,离开这里,去天之涯海之角,永远在一起,生一两个孩子,永不分离。
可是,他做不到,他没办法。
他必须要继续完成他的事情,为了他娘亲,为了他为数不多的亲人,更为了,他的夫人。
“止儿,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娘,为了弟弟。”连风止痛苦的捂住了头,满脑子都是他娘亲离开时的样子,他年幼无助的弟弟。
“灵儿,你给我五年的时间,就五年几天,五年后,我便同你离开此处,我们便可以永不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