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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步入正轨

张家祠堂的议事在张元恺的主持下,很快就结束,并敲定了具体事宜。

其后几天的时间里,霍邱一直待在张府,没事的时候就翻看张老二家书架上的各类书籍,虽然有过目不忘,但霍邱还是把它们抄录一遍。

说实话,霍邱感觉毛笔真的没有记忆中那种硬硬的圆珠笔,签字笔好用。

但是,入乡随俗,也就只能用毛笔抄录,算是练习毛笔字啦。刚开始抄录的时候,霍邱特地放慢了速度,所以虽然写得很慢,但是写出来的字也还算是中规中矩。随着练习的时间久了,写字的速度和书法水平也就提上来了。

对于霍邱抄书的行为,张紫晴是有些疑惑的。但是,霍邱毕竟是客人,冒然提问有些不妥,并且自己还有些害羞。更何况家中也不缺笔纸,也就由着霍邱来。张老二家没有书房,两个人每天都静静地坐在厅堂上,一个看书,一个抄书……

在张老二和张元恺两个大富豪的资助和整个张家村的援助下,修建山神庙的资金募集以极快的速度,完美完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张老二对于自己只能出资两成愤愤不已,在霍邱变着法地宽慰下才平复心情。

接下来的庙宇修建筹备中,张老二依然积极的跑上跑下,通知这个村,通知那个村……只想能够为山神庙的修建出一份绵薄之力。

连云山脉虽然村庄遍布,但实际上,山民们的村庄大多都集中在翯羽,景鸿,净明,玉华四峰。

而缙云,缙雨两峰因为山势险峻,山麓又多怪石砂砾,并不适合耕作建房,故而人烟稀少。

……

玉华峰的何家村。

何村正拄着拐杖,问道:“张家村真的要重修山神庙?”

张老二气喘吁吁,“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碗凉汤,反问道:“你看我这像说的是假话吗?”

何村正拈了拈胡须,问道:“张老二,山神庙属于我们整个连云山,既然这是真的,那我何家村必须出一份力。”

张老二放下空荡荡的陶碗,砸吧砸吧嘴巴,道:“山神庙已经三十来年未有修缮,此次费用我张家村出,贵村只需派上几个青年壮力去。”

何村正挑了挑眉,说道:“这样也好。此次我想,张家村就不用再出劳力,我何家村多派些人手去。我想其他几个村也会同意的。”

张老二拱手告退,说道:“大善,那我就去通知其他村子,便不多留了。”

何村正作揖送行,待到张老二走远,立马叫了自家儿子通知村里长老,准备开会,选派人手。

……

景鸿峰,张元恺与张老二的行事完全不同。直接把景鸿峰所有村庄的村正都叫到一起,再通知事情,商议结果。

山神庙的修缮是连云山的大事,也是对众山民都好的事。没有人会不同意,各村都直接同意,甚至有好几位稍稍富足的村正也想出资帮助。不过,山神庙本来就小,修缮资金过多无用;修建过大又会耽误秋收,就被两个姓张的拒绝了。

翯羽峰,净明峰,甚至连生存在缙云峰,缙雨峰的村庄都派出了人手帮助。反正是夏季,刚好在春耕和秋收之间,村民们都闲在家中,只是简单得做些手工活。

此次山神庙的修缮,在霍邱的建议下,为了方便各村前来帮忙的村民,张家村村民还自发地为他们提供吃食和住处,直至山神庙修缮完毕。

……

山神庙正式开工,从四面方赶来的村民会在张家村待上最起码半个月的时间。改造一座小型的山神庙还是需要费些时间的。

已经四十有二的葛根祥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跟着几个同样装束的同村人一起,向着张家村赶来。

看见张家村村口处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少说也有三四十个,都是从各村赶来的。他们几人面面相觑。

葛根祥打心眼儿里是不想来的。他不相信任何的鬼神佑人之说,不参加任何庙会,被附近村民看成异类,成为葛家村唯一一个远近闻名的“无神论”者。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他的前妻被山魈杀死在了山林里。所以他非常仇视魑魅魍魉,同时对山神也没什么好感。

这次,要不是他们葛家村人丁稀少,村正亲自上门求他,并给了些许好处,他还真不想来。但看到这么多人已经熙熙攘攘地赶到,即使是他,对山神庙的号召力也是大吃一惊。

霍邱来到这里等待各村村民的到来,只是想看看他治下村民对于山神的信仰到了何等地步,以及以凡人的身份表达感谢。他原本看到这么多村民天不亮就急急忙忙地感到,甚是欣慰和窃喜。但是当他看到葛根祥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皱。

神职在身的人对于香火信仰有异常的警觉,特别是对毫无信仰的人。

葛根祥第一时间就被霍邱察觉到了异样。霍邱用手肘碰了碰现在旁边的张老二,眼睛瞅着葛根祥,低声问道:“张爷爷,你知道那个人吗?”

顺着目光,张老二看到那道扛着锄头的身影,神色有些哀伤地说道:“他是缙云峰葛家村的葛根祥,早些年他腿受了伤,他的前妻上山采药,结果和我一样碰上了山魈,但是没有我那也幸运,人也就没了。从那以后,他就不信山神土地。这次估计是他们村人少,村里人求着他来的。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霍邱盯着那道饱含风霜的身影,默想道:“有意思。”不过,也并未太在意,毕竟凡人的生死各安天命。

辰时一刻,各村赶来的村民已经集结完毕,在张元恺的带领和张老二的协助下,开始对原庙进行拆除,整平。

看到山神庙的修建按照自己的计划还是进入正轨,霍邱也就不准备继续在张府留下去。张老二那里早上已经提过了,就没过去打扰。独自一人来到张府,准备拿上包袱离开。正好看见张紫晴在看书。

霍邱刚走近,张紫晴就开口道:“你准备走了?”

这次她没有开口叫“公子”。

霍邱惊讶道:“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上看你已经在收拾那些抄录的书籍,就猜到了。”说着,她拿出一个包裹,“这里还有一些书,我想你会喜欢的,就带走吧。”

“谢谢。”霍邱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接过包裹,向东厢房走去。

张紫晴也不再言语,转头继续看书,掩饰着脸上的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