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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街头闹剧

就在萧子晗与范溪余在偏僻小巷里讨论彼此的剑道心得时,虞度莲在大街上已经遇上了一桩趣事。

范溪余走后,虞度莲就独自站在街心等着。他并不担忧范溪余,因为这座城本就是西子楼的地盘。虽然扒手显现了不俗的功力,但范溪余可是西子楼五行剑的第四剑,虞度莲完全相信他。

旁边茶楼里走出一个人来,刚吃完点心,正巧撞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等人的虞度莲,似乎是嫌他挡了道,便挥挥手沉着声音喝道:“哎,那人,好狗不挡道,你滚开。”

虽然她压住了喉头,假扮成男子雄浑的声音,但是明白人一听便都能知晓,这不过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罢了。

虞度莲听着声转头去看,只见这姑娘看他迟迟没有让过身,抬脚便欲踹来,却不防人来人往的,一伙人正要往这过,于是她没踹在虞度莲身上,反而踢倒了一个瘦高的汉子。

瘦高汉子看着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被她一脚踢在腿上,倒在地上便“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大腿就在打滚儿。旁边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伙伴,一个嘴上留着两撇细薄的胡子,一个额前有两颗乌黑的大痣,两人一看,可不得了了,便一左一右拉住了女扮男装的姑娘。

长着两颗黑痣的汉子面容糙老,皱纹挤的极深,揪着姑娘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人!你看把我兄弟伤成什么样了,老子现在就要抓你报官去!”

留着两撇胡须的汉子身材矮小,肚子却挺的很大,活脱脱像是一个皮球,也揪着女子一根胳膊,随着道:“是啊!我瘦猴兄弟都要被你踢坏了!你要么跟我们见官,要么赔钱!”

那女子急了,一边推开两人抽出手,一边骂骂咧咧的怒道:“你们讹什么人!谁不曾瞧见,我要踢的是那个死鱼眼的,谁要踢这瘦猴了!看他这么个寒酸模样,我要是真踢,一脚准给踢死了!”

那黑痣汉子更加愤怒,一张脸几乎挤成了面团,眼啊鼻啊嘴啊,竟都堆在了一起,指着姑娘的脸“忒”就是一口恶痰,怒道:“好你个不长眼的,还敢骂人,老子看你是欠打!”一边说着,一边就在挽袖口。

那姑娘急忙躲开了那口痰,脸上透着恶心,抬脚又踹了出去。这次特意抬高了腿,正踢在黑痣汉子的皱脸上,黑痣汉子一个不稳,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一旁的留须矮胖汉子看见那大汉被踹倒,却丝毫不着急,反而抚掌大笑道:“哈哈哈,皱巴脸,这一脚下去,你脸以后可就要更难看了。”

他不仅不帮着伙伴,反而因此笑得合不拢嘴,只管取笑要紧,这让虞度莲不禁大奇。

那黑痣汉子很是恼火,用手盖住脸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发现啥也没损失,才怒骂道:“矮胖子笑你个死,不帮着我就算了,还敢笑话我?老子长的会丑吗?”然后又冲着那姑娘喊道:“傻小子!你干甚么只打我不打他?这不公平!”

虞度莲又是一奇,心想这三个人各有各的奇特,竟就没有发现这姑娘是女扮男装的?

那姑娘也是蛮不讲理,竟就又是一脚踢在那矮胖汉子的脚踝上。矮胖汉子登时脚被踢斜,脚底打滑,大脸朝下的摔在地面上,他的大肚子竟然还一缩一缩的,让他弹了几下。

黑痣汉子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好了,皮球,让你取笑我,现在大家一起坐在地上了!”

那姑娘把三人都踢倒在地上,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好了!这下你们三个都是一样了,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黑痣汉子和矮胖汉子竟然也不报仇打人了,一齐鼓掌道:“没了没了,公平了咧!”

原来这两人竟都是残疾,心智不全,莫名其妙的被欺负了也会开心的笑,真是可怜,虞度莲心里想道。

那姑娘骄傲的昂着脸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虞度莲,不屑的哼了哼,背过手扭着腰准备要走。

最开始被踢倒的那汉子刚才还唉声叫唤的很惹人注意,但是在黑痣和矮胖汉子倒地后竟然反而没了声息,大伙一下没注意,这才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冷冷的盯住打人姑娘一言不发。

空气中流转过一丝杀气,虞度莲习惯的皱了皱眉头。

瘦猴汉子站起来有很高,如果不是因为太瘦,他必然也是个好汉!只是他这时站在虞度莲,却像是一杆最细的毛竹。

他盯着那姑娘,让蛮横的姑娘也不好意思了起来,感觉头皮发麻一般,脚步踌躇不前,竟然开口抱歉了!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踢到了你。”姑娘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里一字一字挤了出来。

瘦猴汉子冷笑着,阴森的说道:“现在道歉迟了!”说着一脚突然抬起,用膝盖撞那姑娘的脸。

那姑娘一声惊呼,急忙往后倒去。

瘦猴汉子一步踏稳,又往前一步,抬脚狠狠的往姑娘心窝里踩,竟都是招招要命!

周围的人们早让出了空地,看几人吵架,只有虞度莲还是站在那里一步不移。

那姑娘招架不住,只是腾身躲避。

地上皱脸汉子和矮胖汉子也站了起来,都是沉默着不说话,一个接一个的朝那姑娘出杀招,这三人武功竟都不低,出手还非常狠辣!

一开始占尽上风的姑娘竟又毫无还手之力起来,只能不停的在三人中间躲闪,众人眼里只看的到这三个形态各异的人不停挥拳踢腿,那姑娘却如一道旋风般在三人中间穿梭。

忽然姑娘已经闪在了虞度莲的身后,紧紧挨着虞度莲躲着,呼吸气息隔着衣服吹在虞度莲背上。

虞度莲感觉背上又潮又痒,眼前瘦猴汉子本是踹向姑娘的那一脚,顿时便朝着虞度莲腹部踢来!

黑黑的鞋底已经近在咫尺,虞度莲退避无路,只好运起内力用肚皮接住了这脚。

瘦猴汉子的脚竟陷在虞度莲肚皮上,拔不出来了!

虞度莲扭了扭腰,一屁股把身后的姑娘推开,又运劲往前一挺,那瘦猴汉子便往后倒飞去,摔在地上。

矮胖汉子和皱脸汉子齐齐“啊啊啊”的叫了起来,也不管那姑娘了,手脚一齐只向虞度莲招呼。

虞度莲心里气骂道:“你们两个真是冤家,打你们的是后面那女子,你们却只管打我干哈?!”

瘦高汉子一个鱼挺起身,也向虞度莲打来。三人打虞度莲和打姑娘时又不同,打那姑娘,招招都有板有眼,虽然要命,却是好躲。到了打虞度莲这会功夫,三个人都变得手脚敏捷起来,一招一式相互配合衔接,一顿出手打的虞度莲都开始后背生津,手忙脚乱!

那姑娘反而得了安生,在一旁有模有样的盘着手看四人打架。

虞度莲四处招架,那三个奇异之人却出手凌厉毫不放水,逼的虞度莲心里也起了些火气。双手一架住皱脸汉子的一拳后,又抬腿一踢他内胯,手上用劲把皱脸汉子带过来两步,一个翻身躺在皱脸汉子背上,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矮胖汉子和瘦猴汉子走近,却不知如何下手,正在迟疑时,虞度莲两脚踹出,一脚蹬在矮胖汉子额头,一脚蹬在瘦猴汉子胸口,这两脚都用上了真力气,两人翻身倒下后半天没爬起来。

虞度莲又从皱脸汉子背上翻下来,用手一把扯起他的胳膊,把他拉了个扑身,转过背就像甩小鸡一般,把皱脸汉子一个过肩摔,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下三个人都躺成一排嗷嗷直叫了。

围观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三人无礼出手打虞度莲在先,所以虞度莲放倒他们后,并没有人指责虞度莲,反而都在笑话这三个大汉。

三人扑腾了一会,一个个翻身起来,都是面红耳赤的,再不敢冒失,急急推开人群一溜烟跑了。

那姑娘似乎还没有看过瘾,堵着脸并不显高兴,见那三人都跑了,才“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大声唱道:“好厉害的汉子,打跑了坏人哎!”

虞度莲白了她一眼,心想还不都是你整出来的事,刚刚还骂我死鱼眼嘞!生气的扭过头并不理会她。

那姑娘不复刚开始的跋扈模样,走到虞度莲身旁搭着他的肩,突然把嘴凑到他耳边,温声细语的呵着气说道:“小女子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这番话并没有装作男人声音,只是说给虞度莲听见。

虞度莲本就看出她是个女子了,看她搭肩过来已然不适,被她那么在耳边一呵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翻了起来,急忙抖开她怒道:“你不要再惺惺做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祸水东引在我身上的吗?!你究竟想干嘛?”

那姑娘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委屈说道:“奴家也不是故意的嘛,本就是不小心踢倒他们,谁知他们竟然还不停不休起来!那我又打不过他们。”她虽是女扮男装又故意做作,竟也自有一股独特的魅力,言语之间透着娇柔曼妙,即使周身还是男子打扮,却显露出来几分倾国佳人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