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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雪落城

静轩做了一个梦。

如以往那般那么朦胧,瞧不真切。在那幅画面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静轩的的脑海里,又一瞬即逝。

漫天雪花飘落,两个人影渐渐地走向迷雾中,好像挥了挥手,又好像叫了了一声,静轩身后好像有一人牵着他的手,使他挣不脱。

每到此时,便歇斯底里的吼叫,想要追随他们的脚步,想要问清他们是谁,却从来挣不脱那人的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画面渐渐消失时,静轩醒了。

想用手擦拭了鬓间的汗水,却发现左臂上缠着一圈白色布条,抬起时有点麻木的痛感,起身看了房间一眼,是个寻常人家的布置。

静轩不知道自己处在哪种情况下,推门出了屋。

“你醒了?”

被日光刺激到的静轩揉了揉眼,正准备好好瞧瞧这处农家院落时,身后传来一道怯弱的声音。

一个年纪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被风吹得通红,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摇着,旁边的火炉上架起一个药罐,散发着静轩自小讨厌的药味。

“嗯,这是哪里?”

“这里是落阳镇,距离你们去的雪落城半日行程,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喊爷爷?”小姑娘说了一声,便扔下蒲扇飞快地跑向院门。

她不想得罪爷爷嘴里的贵人,也不想与这位贵人有交集。昨日黄昏自家院门被粗暴地推开,然后涌入一大批军士,领头的那位不知道跟爷爷说了什么,这位贵人就占了自家院子。

自家爷爷也是远近闻名的郎中,有时候也会去雪落城为那些大人物看病,却不像这位贵人那般没礼貌。

静轩不知道小姑娘的内心独白,瞧了瞧寻常的农舍,想来是无事,坐在藤椅上,拿起掉落的蒲扇轻轻摇着炉火,可左臂有些肿痛,使不上劲。

“轩哥儿,轩哥儿你。。可好些了?”

正准备眯一会的静轩,看见大郎推开门跑进来,一边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露出一个心安的微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可大郎还是不放心,拉起静轩的左臂不停的打量,看着静轩面色红润,只是精神有点差,稍稍松了口气,“你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王爷现身,你就凶多吉少了。”

“王爷?”

见静轩有些疑惑,大郎便把前日的情形讲给静轩听。

静轩不知神识有如此妙用,一直以为那份信是王爷给将军府的,没想到是专门保护自己的护身符。自己又欠了一份无法偿还的人情。

静轩正在闭眼冥思时,龚执事和木统领也进入了院内。

“轩哥儿没事吧,都怪老哥实力不济,没有完成王爷的嘱托”

“龚大哥言重了,我没事,大家还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去雪落城?”

“大家没事,几个军士真气不济晕了过去,现已醒转,既然你醒了,那就明日启程,中午时分便可到达”木统领扶住了刚要起身的静轩,道一声放心。

四人寒暄了一阵,便让静轩再休息一会。

留了那个叫婉儿的小姑娘照顾静轩。

这使得小姑娘很生气。

这么冷的天还要在外面守着这位贵人,自己可是约好了伙伴去看前几日张叔在雪山猎来的白狐,但是这位贵人不仅占了自家的院子,现在还占着院子里唯一的一把藤椅。

气呼呼地努了努嘴,从偏房拿来两把厨具开始打捞已经熬好的药渣。

静轩望着充满孩子气的小姑娘,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有些伤感。

“我来吧,是不是有事出去?去吧,我一会就进屋歇息了,不用管我”,静轩慢慢从藤椅上起来,伸手接过小姑娘手里的厨具,看着木楞的小姑娘笑了笑。

看着小姑娘发疯似的跑向院门,摇了摇头,盛了一碗已过掉杂质的汤药,几口咽下,便进了屋内。

静轩盘坐在床上,用木统领给的金创药擦拭了肩上的伤口,待到疼痛减轻,便开始修行。

真气缓慢移动在经脉中,逐渐充盈,一路行过带脉、冲脉、、、,停留在任脉上,散功后又重新开始运转,如此循环往复,过了半刻,觉得没有往日那般闭塞,便向督脉冲去。

“嗤”,真气冲开淤塞的督脉,经脉中的杂质逐渐排出体外,丹田出现一股真气。

静轩进入了洗髓境。

第二日午时,静轩拜托老郎中收下了两袋银钱,特意向站在一旁的婉儿挥了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重新出发,去往雪落城。

雪落关处于极寒之地,由王府境内十万劳工建造而成,抵御雪族入侵,二十年前夏王反对对前朝贵族的打压,独自在洛水称帝,雪落关又南抵后周进驻,处于极为重要的地位。

大齐朝刚建国时,被圣上提笔为“天下第一关”。

雪落城便建立在雪落关以东二十里处,二十万黒巾大军驻守在那里,现任雪落关主将便是老王爷的二儿子赵久歌。

静轩只在王爷贺寿时见过一面,将军常年驻扎在雪落城,一应家眷也迁入雪落城将军府中。

当静轩一行人来到雪落城东门时,静轩才认识到这座城池的宏伟,城高二十丈,都有巨石垒成,一队队军士立在城墙上,穿着黝黑的盔甲,头围黒巾,手持银白色的长戟,腰间挎着西凉弯刀,如劲松立在岩石上,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入了东门,守卫统领便引着静轩一行人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位于雪落城的内城,四角都有二十丈的望楼,门前军士肃立,却是化府境的武士,将军府独立成城,与热闹的外城不同,倒像一处军营。

府内风景与王爷府相似,里面假山楼阁林立。却也有神奇的地方,一处湖水在严寒的冬天没有结冰,冒着丝丝热气,湖边的小草也在这寒冷的冬季冒出小尖。

被将军府管家领着穿过三层楼阁,来到中厅等候,厅前石柱上的一副对联引起静轩的注意: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雪落关。

却是老王爷的亲自题字。

静轩几人在厅前稍候了片刻,被管家领了进去。

中厅上首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容颜华贵,却不佩戴任何首饰,只有淡淡的妆色,穿着淡紫色衣衫,披着白色的秋貂,安静望着静轩一行人。

静轩从怀里拿出红玉便上前拜见,龚执事三人跟在身后。

“拜见夫人,王爷吩咐小人送来虎符,以便将军御敌”

“起来吧,一路上辛苦了,这东西我就不收了,你先拿着吧,明日交给夫君即可。”

静轩几人坐在夫人安排的座位上,回答轩辕城和王后娘娘的状况,简单介绍了路上的行程,夫人再没问什么,静轩也安静地品了一口茶。

“你就是静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