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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知错能改死不复生

青葙子和白薇子回王府的时候,正好距离离开之日一个月。

风尘仆仆的二人甚至一口茶都来不及喝连忙赶到墨华苑。

“墨小子,雪丫头情况如何了?”白薇子火急火燎问道。

“白师傅,雪儿她伤口已经变黑了。脉搏也非常微弱了,就快不行了。”南宫墨道。

白薇子立刻为慕言雪把了脉。

“我立刻写一药方,你立刻派人去按照药方配齐药材。”

“好,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白薇子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你武功内力如何?”

“晚辈自小习武,内力尚可。”

“比起桃花谷谷主如何?”

“白师傅说的是红鸾?”

“没错就是他。”

“武功不相上下,不过我内力比他强。”

“这就好了。准备一间房,要能时时刻刻保持热水不断。服了解药后,必须泡在热药浴里十二个时辰。需要有人用内力将解药引导至其体内,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毒。你还得时时刻刻保护着她,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她现在身体很脆弱,稍有差错就会被解药反噬。”

“温泉可行?”

“有温泉甚好,若是那硫磺温泉更好。”

“硫磺温泉?晚辈知道灵觉寺后山便有一处硫磺温泉。”

“灵觉寺,可那方丈可能不会答应。况且灵觉寺距离云城坐马车需要五天,雪丫头这身子不知能不能拖得起。”青葙子遗憾道。

“青师傅白师傅,你们只需要想办法控制雪儿的毒不再蔓延,我只需要一天便能到。而且保证方丈会答应。”

“这,服下解药前还需要施针,你能赶到,我们俩不行呀。”白薇子叹道。

“白师傅,您若信得过,可以传授我施针之法。”

“这……”

青葙子这时候说道:“也罢,都是为了雪丫头。你是雪丫头的夫君,也不算外人,我们教你施针之法也可。与那解毒的步骤也都告诉你。”

“多谢师傅。”

一个时辰后,南宫墨安排好了府里的事务。清风清雨留在王府,只带上了冷月夜辰两名暗卫。

夜晚

南宫墨将慕言雪背在背上,用柔软的绸带将其紧紧绑在自己身上,再披上了宽大的披风,将其盖住,免得被夜晚的寒风吹着了。

冷月和夜辰两人分别背着一大包东西。三人跃入夜空,消失在黑暗里。

为了不耽误时间,南宫墨一刻也没有停歇。全程都保持最快的速度用轻功赶路,这样极消耗体力和内力。就是冷月和夜辰背着东西,比他背着一个人可是轻多了,也会感觉体力不支。而南宫墨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一直脸色凝重的拼命赶路。

终于花了一整天时间,在第二天晚上,赶到了灵觉寺。

南宫墨这才解下绸带,放下慕言雪,将其双手抱起。

一个小沙弥迎过来说道:“施主,可是来借宿的?”上香求签的一般都是白天来,像这样晚上到来的一般都是借宿,况且还背着大包小包。

“小师傅,我们来求见方丈的。”南宫墨说道。

“那你们先跟贫僧来吧。”小沙弥带着路,一边说道:“师傅平日都在后山,寺里的事务都交给大师兄在打理。”

来到后山,小沙弥便朝着一处院子里面说道:“师傅,有施主求见。”

只听院内传来一句:“嗯。”

小沙弥这才对南宫墨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师傅没赶你们走,便是已经答应见你们了。”

小沙弥走了后,没多一会儿,一身袈裟,眉须发白但却特别精神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方丈见到风尘仆仆的几人,尤其是冷月夜辰二人脸色微白,有些憔悴脱力。

方丈的眼神看向南宫墨有一丝喜悦,更多的却是生气。却还是和气说道:“施主远道而来是客,请进来稍作休息吧。”

南宫墨抱着慕言雪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有些自责有些颤抖:“师傅。”

方丈却冷声说道:“施主认错人了吧。”

南宫墨眼里是自责,是后悔:“师傅,徒儿错了。徒儿此次前来只是想求师傅救救雪儿。”

“是你怀中之人?”

“是。她是徒儿的妻子。”

方丈看了一眼南宫墨怀里的人,遗憾说道:“中毒太深,老衲虽会一点黄岐之术,却不通毒理。老衲无能为力。”

“师傅,徒儿已经找到解药,只是需要师傅同意我们去硫磺温泉。雪儿需要以硫磺温泉配合药材浸泡。”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师傅,您原谅我了吗?”南宫墨惊讶道。

“老衲不曾记得收过你为徒,既是救人,就赶快去吧。”方丈说完便回了院子里。

南宫墨吩咐道:“冷月,去将药材用大火熬开,然后倒入硫磺温泉里。”

“是,主子。”

南宫墨这才抱着慕言雪带着夜辰朝院子后的深山走去。

灵觉寺方丈法号了寂,乃灵觉寺方丈。是位得道高僧,武功达到了高深莫测世间无人能及。当然这都是传言,因为从未有过人见到了寂出手。而了寂身边一直是有灵觉寺武道高僧保护,所以也用不着他出手。在这了寂广结善缘,并无与人结仇,倒是没有什么人找他麻烦,所以也不用出手。

但民间更多的是说他佛法无边,这过多的神话了些。相传了寂早年收过一个关门弟子,只是无人知道是谁。后来听说这个弟子后来死了,之后了寂便再也没收过关门弟子。

而这个弟子便是南宫墨。

南宫墨还记得,他从小被了寂收为徒,在灵觉寺习武。南宫墨也可以说是了寂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俗家弟子。

南宫墨能有这一身时间少有的高强武功以及内力,都是了寂交给他的。

了寂待他如同亲子,倾心尽力。南宫墨创立千灵阁,了寂都知道。后来南宫墨被先皇派去随军出征历练。南宫墨当时才十五岁,求胜心切,动用了千灵阁的人。虽然小胜了一场,却也足以让人怀疑他自己还私藏有其他势力。

当初了寂警告过他,绝对不可以让朝廷知道他手中还有千灵阁这等势力。更不能用千灵阁去做草芥人命伤天害理之事。

可他在战场上为了求胜,把了寂的警告抛之脑后。在那场战争中,南宫墨用千灵阁的人偷袭营地杀了敌军后方留守的所有士兵。

朝廷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派人做的,但却不知道派的什么人。因为三军将士没有任何人去执行过这个任务,所以便怀疑他手中暗自培养了势力。甚至有人上奏告他谋反。

了寂知道此事,非常生气,但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徒弟。于是便让他不能再使用千灵阁的人去打仗,更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了寂让南宫墨战败,连败。所以后来就出现了,南宫墨被敌军抓住,威胁先皇亲征去救他的事情。

这样让朝廷相信那次胜利只是偶然,也让朝廷的人相信了南宫墨没有什么背后的势力。

那次危机化解之后,了寂便权当没有这个徒弟,也不准南宫墨再去找他。

于了寂来说,不管是百姓,是士兵都是人命。即使那是他国的,那也不能说那是坏人,也不能随意将人杀害。士兵上战场也不是士兵自愿的,将有令,不敢不从。正面战场,有所伤亡在所难免,而南宫墨派千灵阁的人将他们偷袭暗杀,便是不对。所以了寂一直不能原谅南宫墨,即使后来南宫墨再也没有动用千灵阁去杀害过一个无辜的人。

南宫墨知错能改却不能善莫大焉,南宫墨不明白。曾问过了寂为什么,了寂只说了一句,知错能改,人死却不能复生。

那时候南宫墨才明白,他虽然赢了那场战争,却让无数士兵的家人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无数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时候他觉得这便是战争必然的结果,不会太过于去心疼自责。

直到慕言雪,他最爱的人一次次在他面前受伤,他才明白,何为家,何为牵挂,何为亲人。才明白原来失去挚爱是那么痛苦那么悲伤。

那些他曾经派千灵阁暗杀的那些后方士兵,他们也有家庭,他们也有亲人和挚爱。自己却让他们的亲人挚爱一夜间体会到了这莫大的悲痛。

在战场上,南宫墨可以冷漠无情,下手狠厉无情。因为在战场上,己不杀人,便会被人杀,那是不得已。但他却从未再去迫害过那些没上战场的人,更没有去杀害过那些老弱病残的残兵。即使做了南宫墨的俘虏,也没有人得到过虐待,这也是后来南宫墨可以战无不胜的原因。

想着往事,在看到怀里的人,南宫墨心怀感激。

感激当初师傅阻止他没有让他一步一步错下去,让他还可以及时悬崖勒马不至于成为乱杀无辜的人。

感激上天让他遇到了慕言雪,体会到了有挚爱有牵挂有亲人的感觉。

若当时了寂没有阻止他,可能他那时候就会把慕言雪杀了吧。那他岂不是会错过这许多了。

想到此,他越是感谢自己的师傅了寂,也更是庆幸自己有了寂这样一个好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