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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从善、入恶

“你爹这个人啊……”肥头吴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止住了,李林是个名人,其光辉历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用不着他再做评价,同时五百文买孩子的事情他也不想在王集面前多说,毕竟手段可不光彩。

“你兄妹俩的感情我听说了,你能凑出一两二钱银子也是不易,卖身契拿来,钱我不要,人你带走,不过你要帮我进山寻找仙人。”在肥头吴看来,女孩是美人坯子不假,但是远没有寻仙问药重要。

穿越者对于肥头吴此时坚信的态度也是唏嘘,果然是不看广告看疗效,李峰就站在他的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李峰点头答应,穿越者让他不要自我发挥,沉住气听话,先把人救出来再说,李峰此时也吃下了定心丸,自然听话了许多。

既然肥头吴已经相信了神仙之说,那么就陪他演到底,而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肥头吴已经盯死李峰了,如果不答应,怕是不会放人。

进了山,找机会溜走就是了,他相信以李峰在山里的机灵劲,逃走问题不大。

来到一处房门前,肥头吴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推开房门,肥头吴拿出火石将蜡烛点燃,微弱的烛光逐渐的散开,将屋子照亮。

房间内装饰精致,器物精美,李峰的目光在快速的搜索,顺着肥头吴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撞开珠帘来到卧室,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女孩穿着薄纱怀抱薄被而眠。

“要叫醒她吗?”肥头吴轻言道,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他非常的重视,首先李林夫妻的长相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生下的孩子自然错不了,而且女孩从目前来看,底子非常好,皮肤白皙、眼睛水灵,丝毫没有山区女孩的那种粗糙。

这些得益于李峰的照顾以及同村孩子的排挤,李峰白天进山砍柴,妹妹就被锁在家中,自然少了风吹日晒。

李峰对着肥头吴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床边,他靠着床帮凝神看着妹妹,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便伏在床上睡着了。

他太累了,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山村多美女,果不其然啊。”王集看着熟睡的女孩,不由言道。

对此肥头吴则是微微摇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山村为何多美女,“像这种骨架小的,看着不敦实的女孩,往往都会被卖掉,因为山里农活重,瘦弱的女人干不了,以后嫁人都是问题。”

“在这山村,女人生孩子生在地里的不在少数,瘦弱的女人活不下去的。”肥头吴干的就是买卖人口的营生,这些都很了解,“李林就是娶了个瘦弱的女人,生儿子的时候落了病,没少花钱,村里人嘴碎,背后指指点点,时间久了,李林性情大变,沉迷赌博,逐渐变成了个废人,他那老婆卖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为什么身上都是淤青吗?”

“山里人认死理,女人就得能干活,能生养,别的都是虚的。”肥头吴在这山村之间行走了半辈子,山里的人,女人是牲口,男人也是牲口,他见的多了,“拿来看的女人,不都让你卖到城里了吗?”

“鱼在水,鸟在天,豺狼活在山里边,都是命。”听着肥头吴这番言语,穿越者觉得此人还不算是个恶人,起初他还担心李峰赎回妹妹会很难,毕竟前世那些人贩子都是阴狠毒辣的。

现在他明白了,这个时代人口的买卖是正经的生意,一切都是有规矩的。

“你确定这小子没骗我们?”王集沉思后,郑重道,神仙之说自古有之,但是只有传言,从无实据。

“他身上的伤我亲眼所见,绝对假不了。”肥头吴沉声,“一道伤疤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

翌日清晨,吴家商铺。

“老爷,问过了,确有其事。”虎头一夜不停,此时跟着肥头吴身侧,“起初那个马老二还说没有,说是李林父子都死了,一把火烧了,不过小的看得出他神色慌张,而且李林的儿子就在咱们这,就给了他点钱,他说了,本来村长是要报官的,但是那小子突然不见了,他们担心官府的人去了之后把村子里闹得没法营生,也就统一了说辞,对外不提此事。”

在村民眼中,山贼是明抢,官差则是暗夺,比山贼更可恨。

“李林死了?”肥头吴肥大的脑袋微微点头,怪不得昨天他提及李林的时候,李峰都是沉默不语。

肥头吴前去叫醒王集,昨晚王集借征兵之事点他,其用意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参与此事,肥头吴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寻仙问药的事情他也不敢瞒着王集。

“照此看来,事情并没有传开啊。”王集闻言若有所思,“此时不宜拖延,要尽快去办。”

“仙人无踪无迹本就难寻,李峰既然看到过仙人,并且被仙人救助过,这便是个机会。”肥头吴抑不住兴奋,神仙之说自古有之,此时他已经得到了证实,心情自然振奋。

“仙人临凡,不是盛世便是乱世,盛世见仙得富贵,乱世见仙保平安,我现在担心的是李峰那小子会不会带我们去寻。”王集蹙眉忧虑。

“他可是有弱点在我们手上,他那个妹妹可是他的心头肉。”肥头吴神色暗沉,“仙人临凡不入世,世俗纷杂仙人不会管的,李峰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死而复生,咱们可不能心慈手软。”

王集闻言微微颔首,他和肥头吴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最不缺的就是主意,“可从善亦可入恶,寻仙之事不可懈怠,善言若是不从,只能以恶行从事。”

二人对视,已然有了抉择。

……

“你看我真的没事了,嘿,打拳,嘿,踢腿,嘿嘿嘿,打拳又踢腿。”李峰站在妹妹面前手舞足蹈,以此证明他的伤都好了。

面前的女孩光着小脚丫站在床上蹦跳,并没有穿越者想象当中兄妹二人抱头痛哭的情景,在小孩子的世界中,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不知道差点便天各一方。

“我有名字了呢妹妹,李峰,山峰的峰,是仙人给我起的,仙人已经答应我了,也会给你起一个。”李峰此时在穿越者的交代下,将仙人二字挂在嘴边,因为他察觉到屋外有人在注视着这里。

“有名字咯,我也有名字咯。”小女孩从床上爬下来,在房间里欢快的奔跑。

稚嫩而又欢快的话语让穿越者心情愉悦的同时,又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从王集那里已经得知了即将打仗的事情,若真如此,战乱中他又该如何保全这对兄妹,他的子女。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此时的欢声笑语能否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