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今的晋国皇室嫡系血脉，只存子善一人，子善如今也尚未成婚，未有子嗣，如果因为在他家吃顿饭，吃出些什么事情，估计朝堂上那些大人们，能把他纵横连头带尾给沉江，以告慰历代皇帝陛下的在天之灵。
卫父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他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从来都很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陛下，回宫吧。”走出卫府大门，阿灵低声问道。
“唉，回吧。”子善点了点头。
其实，他很想看一看江陵城内的花街长什么样子，毕竟，现在可是合法的，咳咳。
也想看看晚上的江陵城内灯火通明的样子是如何的繁华。
晋国是整个华夏大地，唯一一个不实行宵禁的国家，相反，晋国还鼓励庶民，夜晚尽可出来。
子善幽幽的继续叹了一句，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陛下可是还有想去的地方？”甲十二犹豫了良久，还是上前一步问道。
他看的出来，子善有着很强烈的向往，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究竟向往何处。
“有，但是孤不能去。”子善凉凉的说了一句。
他是皇帝，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虽然他统治着这个国家，但是有些东西是他绝对不能触摸的，这逛花街就一项。
是一道很粗的，不能跨过的红线。
一旦他踏过去，那些忠心爱国的老大人们，估计痛心疾首的唾沫能把他的寝殿给淹没了，子善想想就瘆得慌。
“陛下如果想去，也不是不行。”甲十二硬着头皮说道。
他自然已经猜到他的皇帝陛下想去哪里，估计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毕竟这么隐晦的地方，大家都是男人，有谁不知道呢？怕是平时也不少去吧。
“混账王八蛋，你居然引着陛下去那种地方，中曲就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弄臣！”
甲十二的话一出，子善还没说什么呢，一边儿的阿灵就按耐不住了，直接跳出来，气急败坏的对着甲十二破口大骂。
弄臣，在这个时代，本来是特指受到皇帝宠幸的内侍的称呼，只有内侍哄骗着皇帝只知玩耍，不知国事，才会被朝堂和市井痛骂是弄臣。
阿灵拿这个词来骂甲十二，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位置错换的感觉。
“阿灵，不许胡说。”子善轻声斥责了一句。
子善不希望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和睦的事情发生，起码在他眼前不要。
“陛下，您可不能听这混蛋的话，花街您可去不得。”阿灵几乎有些顾不得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上下尊卑的思想，跳脚的对着子善说道。
“阿灵，孤没说要去。”子善不知道阿灵从哪里听出他准备去花街的意思，有些无奈的看着阿灵。
阿灵服侍他长大，从来都是他说一，阿灵从不说二，兢兢业业的为他办事，子善不大清楚，怎么突然因为一两句话就气急败坏了。
“不去就好，那里没什么好去处，过几年陛下就要娶皇后，然后就可以选妃了，回宫吧陛下。”阿灵好像生怕子善改主意，急匆匆的想拉着子善赶快回宫，同时心里把甲十二记在了黑名单上。
“好，好。”子善哭笑不得，顺着阿灵，往回宫的方向走去。
阿灵一边儿跟着子善，一边儿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甲十二，好像甲十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样。
甲十二被瞪的莫名其妙，他又没做错什么，陛下想去，随陛下去看看就是了。
一行人在寂静的气氛中，不紧不慢的往着皇宫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一天，大家体力有所下降，明显回去的路感觉比来时的路多走了好久。
子善没出过几次宫，只当自己今天累了，心里提醒自己，回去武学要勤加练习才是。
但是，其他的禁卫心里可是门清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阿灵公公这是特意带着陛下绕的远路，避开了有通往那条花街的入口的路。”
禁卫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平日里值休，哪个没去过，没去过还不知道路吗？
也就没出过几次宫的子善不清楚。
不过，他们可不敢和陛下说，否则阿灵公公往辅国大人那告一状，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禁卫们心照不宣的继续跟着走，没有一个人发表异议，大家都是聪明人。
回到宫内，所有人各司其职，子善也开始吃晚饭。
晚饭一如既往的精致，一如既往的一个人吃。
最开始的时候，子善曾经试图想让阿灵陪他吃饭，毕竟一个人孤独呀，但是吓得子善直磕头也不敢。
后来，他就再也不这么要求阿灵，甚至其他人。
只是有时候，会邀请国朝重臣一起吃饭。
从众，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否则，人人当你是怪物。
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领先时代一步却是疯子。
子善只想做天才，不想做疯子。
但是，他又不习惯别人服侍他吃饭，因此每次吃饭，阿灵都会清场，只留下两个侍膳的小内侍站在门口，等候子善的一些吩咐。
子善在这边儿，安静的开始自己的晚餐。
不远处却传来了不小的争执声，当然子善是听不到的。
“你他娘的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中曲到底怎么教人的？”瘦弱的阿灵在角落，脸色赤红，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看着甲十二。
“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要带上中曲。”甲十二也不甘示弱，他可不怕与阿灵打架。
他让阿灵两只手，阿灵都打不过他。
他忌惮的是，明显子善更信任阿灵，也更愿意纵容阿灵。
甲十二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去比较在子善心里，谁更重要。
“咱家问你，为什么拐带着陛下往花街去？你这混蛋究竟安的是个什么心思？”阿灵继续厉声问道。
“什么叫我拐带，陛下想去，去就是了，陛下也长大了，有什么去不得的。”甲十二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并不觉得子善去花街有什么去不得的，民间子善这个年纪别说成亲了，有的孩子都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