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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稚子为王

长安皇宫德政殿中,发生着一幕啼笑皆非却是注定为漫长历史长河所记的场景。

大殿中,文武臣工分站两排,两名内侍开路,四名护卫紧随,中间一个小小的孩子,穿着明黄色的帝服,带着沉沉的珠帘,晃悠着自己的小短腿,一步步慢慢的走。

孩子由着内侍抱到龙椅上,小小的人儿努力把表情做的严肃些。

“跪。”旁边的内侍,气沉丹田出声。

大殿内的臣工撩起袍子,随着内侍的口号,三跪九叩,向还没有他们孙儿大的孩子行大礼参拜。

“臣恭祝陛下登基,陛下万岁。”

今天是这个孩子的登基的日子,可新皇却是个孩子,这是晋代历史上,乃至华夏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甚至初初有人提及的时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是那人世代忠于大晋,内阁臣子等人都要以为这是邻国的奸细了。

“请起。”孩子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谢陛下。”臣工齐声谢恩,随即站了起来。

刚刚喊跪的内侍上前一步,拿出袖子中的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帝旨曰今孤初临大宝,命王志越,蒋申青,二人统领内阁,薛兆青领十二率卫,拱卫宫廷......”

圣旨不长,华丽的辞藻成了这个幼小的皇帝发出的第一道声音,虽然这道圣旨都是内阁诸臣仔细推敲出来的。

登基仪式繁琐,晚间皇帝赐宴,老臣们已经行动有些不便,好在圣上体恤,特意安排了内侍服侍,才免得有意外发生。

宴在皇宫内举行,文武朝臣,官居三品以上皆在范围之内。

小皇帝累的也不轻,可或许是小孩子的缘故,更衣之后就又有活力起来。

“叔叔,这个去给王爷爷吃,王爷爷最喜欢了,这个给张爷爷,那个给蒋爷爷。”小皇帝拉着内侍的衣袖,软糯糯的说。

因着与臣亲近的原则下,皇帝的座位是与朝臣很近的,这番话不出意料的让两个首辅与天下兵马大将军,及其禁军统领听个正着。

“什么玩意儿,陛下刚刚登基就敢蛊惑陛下,你是个什么东西,当得陛下一句叔叔吗?”

禁军统领姜双屿猛的就怒了,恨不得掀桌而起,可顾忌着皇帝还小,低声喝问。

“姜叔叔,孤做错什么了吗?你怎么生气了。”没等内侍解释,小皇帝眼巴巴的看着他。

姜双屿脾气一下就没了。

小皇帝太小了,寻常人家这样的孩子还天天窝在母亲的怀里呢,又怎么能指望他懂的成人世界的上下尊卑,君主臣子呢?

王志越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和颜悦色的对着小皇帝说“陛下,如今可是陛下了,是大人了,不能叫内侍叔叔,也不能叫我们爷爷哦。”

“可是,王爷爷确实比姜叔叔年纪大呀,之前爹爹就这么教我的呀。”小皇帝萌萌哒的歪着头,不解的朝着这群人问。

“陛下也说是之前了,现在不行哦,陛下这样会让这个内侍受伤的哦。”王志越对小皇帝极其的耐心。

“和陛下的皇祖父一样的伤。”他又顿了顿,可能想起小皇帝不大懂受伤的后果,干脆举个实例。

“那孤叫他什么呀。”小皇帝肉肉的小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开始思考,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为难的事情一样。

“陛下叫他阿灵就行,他很喜欢是不是?阿灵?”蒋申青没有他的同僚那般和颜悦色,经年的官场经历,让他的威势极重。

王志越与蒋申青是非常好的朝野搭档,两人一静一动,将朝政治理极佳。

至于那内侍,若不是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太过冲击他,让他有些麻木,此时早已经瑟瑟发抖,跪地求饶了,这几天倒是让他平白长些胆气。

“两位辅国所言甚是,陛下叫奴婢阿灵,奴婢也是欢喜极了。”内侍弯下腰,丝毫不敢怠慢的细细与小皇帝讲。

“那不能再叫你们爷爷了吗?”小皇帝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其实小皇帝,这个姓子名善的小家伙现在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他是有些懵的。

莫名其妙的被推上王位,莫名其妙的成为晋国之主。

他唯一感到变化的就是,以前熟悉的人对他开始敬畏,也不拿小饼逗他了,他有点不开心。

“不能了,陛下现在是陛下了,可得有陛下的样子,嗯,但是陛下做的好,小伙伴肯定都羡慕你。”

王志越老同志深谙哄孩子之道,若是立一个相关部门,相信我们优秀的辅国大人同样可以做的很好。

“那孤以后怎么称呼你们呢?”子善颤颤悠悠的往王志越的席位走去。

“可以叫臣,卿家,或者臣的官职都行。”王志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跪坐起来。

子善爬到王志越的膝盖,小手拽着王志越的胡子,玩了好半天,又抬头询问。

“那,卿家的官职是什么呀?”

王志越再也忍不住了,抱起子善,放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则是正襟危坐,低下头帮着小皇帝整理好衣襟。

“臣,王志越,内阁左辅,那边那个叫蒋申青是右辅,左辅统领兵、吏、工三部,右辅统领户、礼、刑三部。”

“兵马大将军顾峻,掌管天下兵马,位同兵部尚书,直接对您负责,禁军统领姜双屿拱卫皇城,对您负责。”

“这个是,王生,臣的远枝兄弟,户部尚书......”

王志越一个个的给子善指过去,告知他重要职位都叫什么,干什么,对谁负责。

没有因为他年纪小,不懂事就敷衍他。

子善是个好孩子,他乖乖的看,努力的记,他知道这个老人很好。

虽然他很小,可是他知道谁对他好,他也记得之前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过往是如何对他好的。

越单纯的性情越分得清谁对他是纯粹的好。

“孤记得了,有劳卿家。”小小的人儿,努力的板着脸,做严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