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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夏荷(4)

暑假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半。

这天,夏荷到自己家里和夏茉一起做功课。离屋子还很远,夏荷就听到了妈妈的吼声:“这道题都讲了八百遍了你还是不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夏荷!你现在怎么连……怎么连夏茉都不如了!

“夏茉,你怎么样?”夏荷充满愧疚,“我刚听见我妈在吼你,对不起。”

夏茉摇头:“不好,很不好。天使卡说什么‘大好时机’,全是骗人!为了我的功课,伯母一天比一天气急败坏。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真想回自己家里去。我爸爸妈妈知道我不擅于学习,从来不会因为功课的事情强求我。你呢,和我爸妈相处得还好吧?”

“叔叔婶婶对我不错。不过,我除了担心老板娘说的那个‘不好的事情’,还放心不下妈妈和你,我也想回到自己的家里。”

夏荷没想到,她一直在担心的那个“不好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来得猝不及防。

“妈妈,不对,伯母,夏荷被……被车撞了,现在在……在镇医院!”夏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别急,慢慢说,夏荷出事了?你不是夏荷吗?”正在做饭的伯母用毛巾擦了擦手,急需要夏茉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月前,一个巫婆帮我和夏荷互换了身体……等回头我们再细说这个。伯母,你快去镇医院看看夏荷吧!”接到爸爸电话、不知道夏荷是死是活的夏茉,忍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就说,我就说最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太对劲。互换身体,你……你们……你们简直荒唐!”伯母被气得语无伦次,在厨房里折来折去几次之后,连围裙都没脱,撒开腿向镇医院跑去。

“叔叔,婶婶,麻烦你们去把我妈叫来。”夏荷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句话,震惊了正在她的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已哭成泪人的叔叔和婶婶。

“夏茉,你喊我什么?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是爸爸的错!”叔叔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眼泪哪里都是。

“夏荷!妈妈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几乎是冲进病房的妈妈,一进门就直接向病床扑去,妈妈的身后,跟着低着头、满脸愧疚的夏茉。

“嫂子……你们,你们怎么都……”叔叔好像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夏茉拉着叔叔的手:“对不起爸爸,我和夏荷互换了身体。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夏荷,我是夏茉。”

叔叔先是不敢相信,后是恼怒:“你……你为什么要和夏荷互换身体?!是我和妈妈对你不好吗?!互换身体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叔叔抓着夏茉的肩膀摇晃,摇得夏茉简直要散架了般。

“我们,我们只是交换一年而已。”夏茉怯怯地说。

“只交换一年?如果你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身体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换回去!”叔叔厉声道。

婶婶看不下去了:“你从来都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女儿,这是干什么!”

“谁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刚进来的医生说,“大家不用太担心,片子显示病人无大碍,要住院观察一周,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直系亲属来签个字吧。”

所有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来签。”妈妈说。

“我来吧。”叔叔说,“入院登记时,写的是夏茉的名字。”

“等我出院,我们马上就去把身体换过来吧!不用等明年了!”夏荷偷偷告诉夏茉。

夏茉点头:“不撒谎的感觉真好!不用演别人的感觉真好!”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们要换回自己的身体。”夏荷摸着自己手上的伤疤央求漫妮。

“啧啧啧,”老板娘尖着嗓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的店刻意把名字叫做‘金不换’,就是在提醒你们,自己的生命拿什么都不可以换!可是呀,有人偏偏就看不懂这提醒!”老板娘的鼻尖都快凑到夏荷的脸上了

一上来到就遭到了一番冷嘲热讽,也在意料之中吧,无论谁买了商品又退货,营业员都很难不是这种恶劣的态度。

“你骂也骂完了,可以把我们的身体换回来了吗?”

“还有十个月零23天才到期,”老板娘掰着手指,“你愿意付这笔违约金吗?”

“老板娘,这,属于敲诈?”

老板娘立时瞪起了眼睛:“说好了一年,你们明明就违约了呀!”

“好吧,那违约金我来付。”夏茉又抢着要付款。

“不行,只能由夏荷来付。违约金加上刚才骂我‘敲诈’,刚好要付一年的生命。”老板娘看起来完全蛮不讲理。

“好,我付。”夏荷说,“就当是用两年的生命买一个教训。我想,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这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