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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流民何以安

唐念在轻尘的安排下换上天狼普通百姓的衣服,没入人群中,购置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天狼国都天元城而去。

一路所经之处民生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眼下正是秋季,本该硕果累累的金秋,却有大片大片的农田荒芜。

在经过一个小镇时,刚好遇见一批流民暴乱,当地官兵仅有可怜巴巴的十来个人来镇压,虽说有武器在手,但是架不住不要命的流民数量多,没多久就被一群暴民围住了痛打。普通老百姓只是有多远躲多远。

唐念想要上前阻止,被轻尘拦住了:“别去,一会儿就散了。流民多了,府衙也无力安置,这种情况常有发生,你拦的了这一次,拦得住以后吗?”

闻言,唐念停下脚步。却看见一个小孩子坐在地上哭,应该是被人群冲散了,遂上前扶了起来:“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指了指正聚在一起闹事的那群人。

唐念牵着他往路边上靠了靠:“不要站在马路中间,有危险。”

小男孩止住了眼泪,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往后退了退,这一退好巧不巧的就站在馒头铺门口。

此时伙计正端出来一屉热馒头,看见脏兮兮的小男孩立马骂道:“哪儿来的小叫花子,滚远点,别妨碍我们生意!”

小男孩眼睛死死盯着新出笼的馒头,脚底下像长了钉子,站那儿一动不动。

眼见伙计就要抬脚踹过来了,唐念往前一步拉过小男孩,从袋子里取出一块儿碎银递到伙计面前。

“买馒头!”

伙计看着唐念手里的碎银立马谄媚的笑起来:“姑娘要多少?”

轻尘看着这样不谙世事的唐念摇头笑道:“我来付吧。”

说完拿出两个铜板递给伙计:“两个馒头,谢谢!”

馒头递给小男孩后,两人便起身上路了。不料没走几步,听见后面又传来小男孩的哭喊。

唐念一回头便见一群半大孩子把小男孩推倒在地,在一旁争抢着刚刚的馒头,你推我搡地打的不可开交。

看到眼前一幕,唐念只得转回去,大声喝止:“都住手!”

在一群人停下来后,唐念又拿出刚刚的碎银递给伙计:“看看这些够买多少馒头的?都拿给他们。”然后指向一旁眼巴巴看着这里的孩子和一些老人们。

“交给我吧!”

轻尘接过馒头转身走向一边的胡同里,一群人立马跟了过去。为防止刚才的事再发生一次,轻尘命令这些人排好队上前来领,看着他们吃完了才走。

临走时唐念悄悄给刚才的小男孩留了一些碎银。

“你叫小豆子是吧?这些回头交给你家大人。”唐念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布包往小男孩衣服里塞了塞。

小豆子知道唐念给的东西可以换馒头,立马开心的点点头。

“谢谢漂亮姐姐!小豆子也有一个姐姐,只是姐姐现在生病了,我刚刚还想着把姐姐给的馒头带回去给她吃的,可是又没有留住,这下有办法了。”

“那现在快去找你家大人吧,姐姐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就在这一片落脚是不是?以后一块儿去看你姐姐好不好?”

“真的吗?”小豆子点点头,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大眼睛闪着希冀的光。

唐念拿出一块儿手帕,把小男孩的小脸擦干净:“真的,你先走,我看着你过去。”

小男孩收起唐念的手帕,欢快的跑向不远处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群,那里有他的父亲。

“走吧,我们也出发!”

轻尘一直默默等在一旁,看着唐念做完这一切,出声提醒道。

一日后,二人到达了天元城外,城门处关卡森严,出城容易进城难。幸好唐念的千机令在哪里都能当通行证,二人并未费什么周折便顺利入城。

千机阁在天狼的落脚处就设在天元城内。想起和顾北他们的约定,唐念取出联络用的信号弹发了出去,然后两人就在路边的茶摊坐了下来,边喝茶边等人。

天元城远没有大周国都繁华。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冷的原因,街道上异常冷清。此时还未到冬季,路面上的积水已经结了冰。

一刻钟后,两位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向这里走来,正是顾北和林蔓蔓。

看见唐念一身天狼百姓的打扮,林蔓蔓忍不住笑出声来:“念念,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对于她无聊的问题,唐念表示不想回答,只回了她一个白眼,惹的林蔓蔓笑的更欢了。

顾北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猜想应该是与唐念同行的,于是问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轻尘,”轻尘起身回答:“这次与唐念一起过来,有别的事要办。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如直接去我们设在这边的分处吧,唐师妹第一次来,总得认认路啊!”

这是一处位于近郊的庄园,大门开在一个幽深的小巷里。

“这里很少有人来,左邻右舍也都是我们的,只是都空置着,就为了图个清净。”顾北边走边说:“现在庄园里也没什么人,白冰他们都出去了,留蔓蔓在这儿等你,我也是今天刚回来。”

几人行至会客厅,林蔓蔓取来茶盏,招呼众人落座。

唐念把这次到天元来的目的大致说了说。

顾北也把这次北行所见说了一下:“其实以前天元城的秋天没有这么冷的,天元城以北还有几座大城,现在已经跟冬天没有什么分别了,再往北的地方基本已经被冰封了,以前还能住人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冰原,人们只能往南迁,照这个趋势,北边那几座城用不了几年怕是也得冰封了,现在是人心惶惶,一些人能往南边去的都去南边了,就连天元城里的人口都少了许多。”

“但是南边的情况也不好啊,这两年连年战乱,一样民不聊生。我们这一路过来,到处都是无法安置的流民。”唐念说着一路上看到的情况。

“所以,这就是天狼一定要攻下北新城的原因吗?”

“现在是形势所逼,天狼不得不南下求生存。和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轻尘分析道:“所以,根本原因是北方冰原化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能解决就解决了所有事。”

“谈何容易啊!到现在也没找到异变的源头。”顾北感叹道。

“那念念你们还进不进宫啊?”林蔓蔓盯着唐念,大眼睛忽闪忽闪。

“还是要去一趟。既然源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还是得设法拖一拖。”

唐念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笃定:“战争必须先停下来。然后我们再去解决根源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

轻尘附和:“既然这样,就及早行动吧,准备好夜行衣,今晚我们就去夜探皇宫!”

“念念,你是想把天狼王给绑了?还是直接把狼头砍了啊?”轻尘冲唐念眨了眨眼,调侃道。

唐念听着轻尘不着边际的话一阵无语。

“你说呢?杀了他有用吗?明天再登基一个新的,说不定比现在这个还不好相与。”

唐念边说边起身走到轻尘面前,一双好看的眼睛眯起:“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

轻尘立马笑嘻嘻地跳开,一双眼睛却把唐念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重点部位还特意多停留了片刻。

“嗯,确实不是小孩子了,是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哈哈……”

唐念看了看自己有些瘦弱的小身板,听出他言语间的调侃之意,拔剑就追。

“站住!那天打晕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轻尘本意是想调解一下压抑的气氛,不曾想有点过了头。

两人你追我赶的在院子里对起了招,剩顾北和林蔓蔓在一旁面面相觑。

顾北:“你们俩别打了,一会儿还有正事呢!”

林蔓蔓:“念念加油啊!要不要帮忙?”

顾北:“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林蔓蔓回了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