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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进城

转过天来,钱如明放低了标准,又招了几个人来,加上风子殷他们仨凑够十个,巡查这么一座小城,十个人也够了。

一晃快两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按照惯例,每年年前永宁县辖下各个乡长都要去给县守将拜早年。今年也不例外,钱如明准备好礼钱,叫上风子殷他们随行,由打丰益乡奔永宁县。

路上,风子殷问钱如明:“大人,走官道一路向南那么近,我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的小路呢?”

“子殷啊,你不懂,这小路虽然远,但是他相对安全些,官道是近,但那里有盘踞多年的项家堡,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要是走官道的话,肯定会被他们逮住的,所以啊,跟着我没错的。”钱如明拍拍风子殷的肩膀说道。

“据我所知,这清风岭也有山贼吧,还不止一伙,难道大人就不怕碰上他们吗?”风子殷又问。

“这我知道,清风岭有猛虎帮、七杀门、清风寨,三伙山贼,但只有猛虎帮才会下山劫道,七杀门只会洗劫城中的大户,或者屠杀下面的村子,而清风寨只打县城里乡绅富豪,县令将军的主意,看不上我们身上这点小钱;那猛虎帮最多要个二百两金子,要是项家堡动辄都是五六百两,甚至一两千两他们都敢开口。”钱如明娓娓说道。风子殷听罢点点头。

“大人,您听我的,咱们走官道,我让您一个子都不花,平平稳稳过金鸡岭。”风子殷自信满满地对钱如明说道。

“不行,子殷,不是我不信你,项家堡可不是猛虎帮,三言两语就让你给唬住了,他们可不好骗;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我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呢?”钱如明一口回绝了,并且还劝风子殷不要冒险。

“如果他们问你要钱,我的工钱就不要了,还有这把壶,和这杆长枪都一起押给你怎样?”风子殷说着话把腰里的水壶和手里的长枪一并递给前如明,钱如明这下犯难了,挠着头,眯着眼睛看风子殷。

“这样,情况一有不对,石松你护着大人先走,我和天雄断后,以后也不要来赎我们,我们自有办法脱身。”风子殷慷慨说道。

“放心吧,有风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一个,就算是背,也得把你背出金鸡岭!”廖天雄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钱如明看看老钱,老钱看看风子殷他们,然后点点头。

“那好吧走官道,不过子殷啊,遇着事儿,可千万别逞强,花点钱没啥,别把命搭进去····”钱如明拉着风子殷的衣袖说道。风子殷能感觉得到,钱如明是真正在关心自己,这让他心头一暖。他浅浅一笑,轻轻拍了一下钱如命的肩膀点点头。

几人翻过山头,上官道一路向南,临近中午便来到了项家堡山下。风子殷抬头看看那城堡微微一笑,心里并没有多在意,廖天雄还是有一点向往的,眼睛里泛着炽热的光芒,石松隐隐有些愤恨,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钱家主仆则是担惊受怕,走在队伍的最后,不敢吱声。一行人神态各异,很是有趣。

他们没走多远便遇上了项家堡劫道的山贼。

“哟,风少侠,离老远我就瞅见像你,刚才我还跟兄弟们说呢,没成想真是你啊!”看见风子殷走近,一个项家堡的小头目赶紧迎上来和他打招呼。

“哦,原来是刘大哥啊,幸会幸会!”风子殷向那刘姓头目一拱手,寒暄了一句。

“哈哈,风少侠客气了,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听到风子殷这样称呼他,他心里美滋滋的,扭着头扫了一眼众人问道。

“快过年了,我们哥几个护送钱大人进城一趟,探探亲。”风子殷一侧身,小头目一眼就瞧见了队伍最后面的钱如明,再看老钱挑着扁担,顿时两眼放光。一扭头看见风子殷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赶忙收敛贪婪,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他的神情和一举一动风子殷都尽收眼底,也明白他们在此的目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职责。若任由他们洗劫钱如明,违背了做人的原则;若一毛不拔,转身就走,项家堡自然会给他这个面子,不过再有本事的人也有下雨天忘带伞的时候,真有什么事有求于项家堡,实在不好开口。

风子殷正为难呢,忽然瞄见廖天雄拿着一枚金钱在指间来回翻转,他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上翘,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来偷偷塞给小头目,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快过年了,这些钱就当请刘大哥喝酒了,小小意思莫要见怪。”

小头目攥着两锭金子面色难堪,“风少侠,不是,这···这···这不是喝酒的事,你能叫我一声大哥就已经很看得起我了,我们也没办法,大堡主命我在此劫道,你们要是就此离开,我就当没看到你,这帮兄弟也不会乱说,可是你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现在他们肯定不敢有意见,可保不齐哪个日后喝多了酒嘴不把门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再传到大堡主耳朵里可够我喝一壶的,山上可还有一家老小靠着我养活呢。”

“哈哈哈哈,这个好说,我这还有两袋散钱,有劳刘大哥给弟兄们分了吧····”风子殷哈哈一笑又从怀里里掏出两个钱袋交给小头目。众山贼听闻他们也有份,一拥上前,各个两眼放光,有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有的都伸手去摸钱袋。

“一群没出息的!还不快谢过风少侠···”小头目见自己手下在风子殷一众人面前这般模样,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挨个狠狠地敲了他们一下。这些人脑袋吃疼,纷纷谢过风子殷。

“刘大哥,小弟有事在身,就不陪你多聊了,咱们后会有期!”钱也分了,客气话也说了,风子殷一抱拳,打算继续上路。小头目收了钱,也不好意思多留,客气了几句就放他们离开了。

他们走后,小头目高声问手下:“刚才,有什么人从这经过啊?”

“哪来的人啊,我们没看到啊···是啊···是啊,没看到···”众人纷纷应和,小头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路上,钱如明从队伍的最后走到最前面,和风子殷并列:“哎呦,子殷啊,你可是不知道,刚才我的心一直就在嗓子眼这么卡着,现在总算是回去了;你可真本事啊,就那么仨瓜俩枣的把项家堡的人给打发了,佩服佩服!”

“怎么,大人这就服了?”风子殷停下脚步,转脸问道,话里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服了,服了,真的服了···,要知道,项家堡可不是猛虎帮,你吓唬吓唬,他们就怕了;项家堡在整个岐山郡,乃至彭城都是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就你给的那些钱,都不过他们塞牙缝的,所以说,镇住猛虎帮不算什么,能从项家堡手底下全身而退才是真能耐!”钱如明挑着大拇哥夸风子殷,那脸上的肥肉笑起来一颤一颤的,别提多滑稽了。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的乡长大人是如此的可爱啊!”风子殷一双大手猛然拍在钱如明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道。钱如明被他这么突然一拍吓得两腿发软差点瘫坐地下。

“嘿嘿嘿,这··这··这‘大人’叫得多生分,咱们是一家人,叫姐夫,叫姐夫多亲啊···”钱如明套近乎地说道。风子殷笑着点点头,没有回答他。

一路畅通无阻,数日后,他们来到永安县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