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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险象环生

姬丹和石松从下午被押进来到现在都两个半时辰了也没人管他们。姬丹躺在草垫子上翘着二郎腿,头枕双臂,嘴叼稻草,很自在;他这不像在坐牢,更像在野游一样。反观石松就不一样了,他坐卧难安,开口问姬丹:“公子,你···你就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啊?”姬丹问道。

“当然是着急出去了,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咱现在可是在死囚牢呢。”石松一边说话一边抖搂手。

“外面李元胡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石松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姬丹用手背拍拍石松的胸口说道。

“公子,那李元胡到底是什么人啊,您就那么信任他?”石松忍不住问道。

“那李元胡可不简单,他为人圆滑老道,遇事沉稳冷静,最主要的是他学富五车,谈吐不凡说话温文尔雅,不管遇上什么样的人,或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他都能左右逢源化险为夷。”说起李元胡姬丹来了兴致,说起话来如长江流水滔滔不绝。

“黑丑,你个矮矬子、土行孙、王羔子、你没人性,你生儿子没**,我*你辈祖宗·······”李元胡被几个狱卒押着进入死囚牢,他一边走一边回头骂,一开始骂的还是人话,到后来都不堪入耳!连狱卒们都臊得慌,牢房里的犯人们更是惊诧万分。

“呵呵,学富五车,温文尔雅。”石松讥笑一声。这瞬间打脸,姬丹也有些尴尬。“泥胎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你说是不是。”石松没说话。

“李上夫,都说您是个念书人,可我看,来二十个泼妇来了都骂不过您啊。”一个牢头说道。

“老子明天就要上刑场了,今儿个晚上就不能让老子嘴上痛快痛快?”李元胡大声吼道。

“行行行,那您就敞开地骂吧,反正将军也听不到,骂的也不是咱们哥几个,都把耳朵堵上甭搭理他。”牢头又说道。

“这就是您说的‘左右能源,化险为夷’?”石松戏谑的看着姬丹。“黑丑胡搅蛮缠,你也不是没看到,李元胡是文化人,当然拗不过他。”姬丹压着火说道。

一行人来到姬丹的牢房前,狱卒把牢门打开推,李元胡进去又锁上。牢头隔着牢门一声冷笑:“李上夫,这回见着您外甥了吧,等到了明儿,上了刑场砍了头,这黄泉路上也能有个照应,挺好!今天晚上不打也不骂,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来人,上菜!”牢头一挥手,两个狱卒托着俩托盘来,上面摆着荤菜、两个素菜、一个肘子、一个烧鸡、两碗米饭还有一壶酒。“瞅见了吗,这叫断头饭,您几位吃了这顿,到了那头可不能怪我们没招待好,行了,放下咱们走吧。”牢头说完话,两个狱卒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依依不舍的放下托盘,眼珠子通红通红的死死的盯着牢里的仨人。“还不快走,你俩也想跟他们陪葬吗?”牢头说话带着抽泣声,抬手擦擦眼角,也不敢回头,所有人都在颤抖,心里就像在滴血一样。

狱卒们走后,石松看向俩人:“他们反应是不是有点大了?”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出钱置办的,花了钱,又一口不能尝;您说他们能不难受吗?”李元胡解释道。

“这样啊,那他们为什么是自掏腰包呢?人也不是他们杀,这完全没必要啊。”石松又问。

“虽说不是他们动手,但在牢里的日子是他们看着的;杀人分两种,一是斩立决,二是秋后,他们在秋后杀头前的这段时间向犯人家里要钱,没钱给的就打骂用刑;特别是死刑犯,人死之后阴魂不散,去寻生前折磨过他的人报仇,这牢头和狱卒当然跑不掉,所以他们不打死刑犯,还有凑钱弄一顿好吃的伺候着。”李元胡算是给石松补了一次牢狱方面的知识。

“李元胡,你别理他,他就是一白痴;快说说,你怎么也进来了呢?”姬丹一把推开石松,问李元胡。

“嗐——是卑职无能·······”李元胡嘡嘡嘡嘡把他在将军府的境遇说了一遍。“哈哈哈,,先生真是‘遇事沉稳冷静,为人圆滑老道’,有您在,我们想不死都很难啊!”石松接着补了一刀,弄得李元胡很尴尬,臊得不敢抬头。

“石松,你个杂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信不信等本公子出去之后,赐你十个吃了药的肥婆陪你过夜,让你精尽而亡!”姬丹实在压不住了,薅着石松的脖领子吼道。

“哼,那也得等你先出去了再说啊,你的救命稻草都在里面了,我看你怎么出去····”石松翻了个白眼说道。

“现在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啊,真是没用的东西!”姬丹气的踢他一脚。

“那就让你的李大才子给你想办法啊!”石松向着李元胡的方向一努嘴说道。姬丹一回头,看见李元胡正大快朵颐地吃着肘子,看得姬丹七窍生烟。

姬丹大步向前一把抓起他的发髻,两只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但是看到李元胡满脸的油渍,还有嘴边完漏在外面的半块肘子,瞬间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脸惆怅:“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牢头带着几个狱卒押着姬丹那他们仨出白虎门。来到门口这儿停住了,门外三个一身戎装的甲士在那候着,牢头大喊一声:“交了!!”三个狱卒把人往外一推,门外的仨人赶紧接住,答应一声:“接了!”然后每个人身上都挂一牌牌,上面写的罪行,再敲锣打鼓游街最后上法场,这是规矩。

为保安全起见,黑丑亲自监斩。他打家里出来,骑上高头大马,一队人簇拥着奔法场。他们家在郡城青龙门靠南的位置,法场在朱雀门十字街菜市口这儿。他要去法场得经过经过军马场,这会儿马夫正在和草料呢。他的马显得有些亢奋,煮熟的黑豆散发着香味引得马匹不断地发出嘶鸣声。马不停的摇头,原地踏马蹄子,他急着走,就不停的拍马屁股;这下把马给打起性子来了。

一抬前蹄,闭着眼往前跑,黑丑呢,前半身失重,“哎哟,我的亲娘!”惊叫一声,一把抱住马脖子。马一头扎进马厩里,把黑丑甩进了前面的草堆里。跟随的侍卫赶紧把他扶起来,此时的他衣冠不整,满头的马草,狼狈至极;还好人没受伤,也算是有惊无险。他在那儿破口大骂,侍卫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头给他整理衣冠。

简短解说,等他到法场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了,有差人提前给他支了一个简单的条案,前面摆了一把太师椅。他撩衣坐在条案前,先喝了一口安神茶,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跟您回,现在午时二刻。”差人看看日头回答。黑丑点点头,拿过朱砂笔,接过仨签子,签字上有写好姬丹三人的人名;黑丑依次叫到,差人一一应答,然后用朱砂笔在名字上从上往下一抹。全都做好了,拿起签字正要扔没扔出去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吹起漫天尘沙,风太大了,把条案都给掀起来了;黑丑感觉屁股底下左右乱晃荡,赶紧起身,然后被侍卫簇拥着躲到街边门面的房檐地下。好大一会功夫,风逐渐停下,好家伙,法场全乱套了,条案和太师椅全摔散架了,刽子手也被吹得晕头转向,固定站首台的木桩也已松动,签子也不见踪影。面对这番景象,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将军,这人还杀吗?”差人提着胆子问道。

“杀,怎么不杀?那什么,事不宜迟,砍了砍了,都砍了,快!麻溜的。”黑丑眼睛一瞪,扭着头摆摆手。

三个刽子手晃晃脑袋,左手抬起鬼头刀,右手提起酒坛发现里面只有半口酒,干脆直接倒在刀上。做好了这一切,三人高高举刀,姬丹忽然仰天长啸:“老天爷啊,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我不甘呐!”

刽子手“啪!”一拍他的头把子:“老实点!”然后又重新举刀,就在刀要落下来的那一刻,有些人都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咔!”一声炸响,一道闪电打下来。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在看台上那三个刽子手,头上冒烟,脸上黢黑,身上衣服还找着火,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看样子是被雷劈的。都傻了,竟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莫非真的是苍天有眼,这些人不该死?谁也不敢妄加猜度。

黑丑随身的一个侍卫来到他面前,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将军袍:“将军,您看这···怎么办啊?”

黑丑也是六神无主,一下被问蒙了,嘴张了半天每说一个字。侍卫看他没有说话接着又道:“将军,今天又是刮风又是打旱天雷,怪邪性得;依卑职愚见,今天就别杀人了,改天再杀,反正人押在咱大牢里又不会跑了,您觉着呢?”黑丑正犯楞呢,呵,侍卫给了这么一个主意,刚好解了他的围,索性扬手一挥,打道回府。姬丹三人惊魂未定,又被押回大牢。

牢头得知姬丹他们今天没杀了,明天还要接着杀,气的牙根直痒痒。他当牢头这多年,还没见过哪个犯人吃两回断头饭的,不行,昨儿的饭钱得让李府出才行!带着气,他又来到三人牢房前,“我说三位,阎王殿里溜达一圈还能再回来,命真是够硬的。”面对牢头的调侃,姬丹和李元胡不以为意,倒是石松跳了出来。

“你个老小子瞅清楚喽,我们可都是大罗金仙降世临凡,快点好吃好喝伺候着,不然,要你好看!”石松挥挥拳头说道。

“我呸,你们要是大罗金仙,我还是太上老君呢;还好吃好喝伺候着,都到了这儿了还充大爷呢?做梦去吧!”牢头朝里边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石松身上。

“嘿嘿嘿,瞧你那揍性,别让老子出去,出去非弄死你不可!”石松气得对着木桩拳打脚踢。说这话的时候牢头已经走远了,所以也没打理他。

晚上,俩狱卒只是送来了一碟馒头,和三碗飘着几颗米粒儿的清汤。这让姬丹三人很无语,这两天的伙食差距也太大了。

次日清晨,程序依旧,三人被押上刑场。黑丑起了个大早,特意绕过军马场,一路很太平。下了马,坐到太师椅上,看看法场,又看看太阳,长舒一口气。到时间了,差人递过签子和毛笔,黑丑提起笔等了一会。对着差人点点头,差人满脸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也点点头。黑丑刷刷刷在三只签子上都勾了一下,然后迅速扔出去。

法场上刽子手们,面面相觎,迟迟不敢动手。黑丑急了,大喝一声:“还不动手,误了时辰,祸灭九族!”

三人心里一横,举起刀往下就砍。咔!一声炸响,旱天雷又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