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视。
婉婉的注意力放在胤禵脸上的表情上。
胤禵的注意力，却放在那一片鱼片上。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早知道你不吃，我就吃了。”
“蔻儿都跟我说了。”婉婉开门见山，就道：“你那日…急匆匆地挤进人群，去看她跳舞的事。”
“…”
胤禵咬了咬嘴唇，原本还因为美食而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就显得平静无波了许多。
“确实如此。”胤禵直接承认，却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
婉婉真想剜胤禵一眼。
她想知道原因！想知道，胤禵藏着的那些跟陈家有关的事。
“她找我要了一千两。”婉婉继续“加码”就道：“她说，你应该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不然，会将这事儿告诉给浙江布政使宋大人。”
胤禵眼皮就是一跳。面上虽然平静无波，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蔻儿，宋琛？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一千两我会还给你的。”胤禵继续说着，也跟着撂了筷子。
他忽然之间有点后悔。
美食什么时候对他产生这么大的诱惑力了？腿和嘴都不听使唤？
“还有呢？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
婉婉继续问着，桌台底下的一双手不停地搅动着帕子。真想上前一把刀横在胤禵脖子上，让他将所有知道的事儿都告诉她！
哼。一千两，她在乎的是这个吗？
“你想要什么交待？”
胤禵皱了皱眉，内心无比纠结。
他的秘密太多了。而且，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你去看蔻儿跳舞的真实原因。”婉婉冷冷地说道：“我不信，堂堂十四阿哥，自幼饱受诗书礼仪的教导，会有如此行径。”
言语间的逼迫，并不能使胤禵有所动。
“就是觉得她跳舞好看。”胤禵信口拈来，内心里却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无法令人信服。
果然，婉婉的眼神又冷了三分。
婉婉道：“我是你福晋！”
胤禵道：“我们有约定！”
二人都是近乎咆哮的语气。
“就算是有约定，你也应该告诉我。”婉婉垂了垂眸子，说道：“名义上，我是你福晋。你若是和一个歌姬扯上关系，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你，却连一个正经的理由也从未想过给我。”
胤禵愕然。
张了张嘴巴，正想要解释的时候，屋外胤祥却推门而入。
“啊呀十四弟，四哥那儿有急事找你呢！”
胤祥奔入房中，却瞧见撂了筷子的两个人以及桌上的膳食。瞬间楞了一下就道：“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无事。”
胤禵无法再解释半句，只得转身就随着胤祥走出去了。
除了院子，胤禵一言不发地就大步往胤禛的院子走过去。走到一半，就被胤祥拦住了。
“四哥没找你。”
胤祥罕见地板着一张脸，问道：“你惹了弟妹生气了？”
“没有。”胤禵矢口否认。
“得了吧，我在门口都听到了。”
胤祥拍了拍胤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在调查一些事情。或许之前见到蔻儿，以为她跟那些事有关。”
“但是不管怎么说，弟妹也算是帮你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你什么都不说不解释，对她来说太无情了些。”
他不是无情啊。
是一腔情意，已经在知道了她死的时候，随着她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