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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货殖列传

吃过午饭,林宇飞睡了个午觉。

这几天操心劫案的事情,睡眠严重不足。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暖暖地照在身上,让林宇飞没有起床的动力。

懒懒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蓝天,他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成都制铁工坊不用自己费心,劫案张子敬跟杨永刚一明一暗在查,这几天应该会有进展,就是这银子不经花啊,总不能一直用陈若颖的私房钱吧。

没钱办不了事,得想些赚钱的买卖。

……

“咚咚咚”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姑爷,北街银号送消息过来有人找,让您过去一趟。”

林宇飞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急忙让家丁准备马车,出发赶往银号。

杨永刚已在屋内等候多时,看到林宇飞进来,立刻迎了上来,两人就座后直奔主题。

“永刚兄,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昨天我调查了会友镖局那四个镖师,镖被劫时他们未阻止是因为之前他们被下了药,根据几个镖师的描述,我基本断定就是一种叫醉乡散的迷药,比较诡异的是这种药两个时辰之后药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官府来调查的时候,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中了迷药,还以为是睡得太死了。”

“哦,这世上竟还有这种迷药。”林宇飞大吃一惊。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经常看到有人被下迷药的新闻,罪犯很热情的跟人套近乎,熟悉以后将迷药放入食物、饮料中,伺机抢劫、盗窃甚至强『奸』,但这个时代就有了这种药物,很是令人意外。

“公子,实不相瞒,我在从军前是京城的捕快,当时出了一件离奇的案子,其中案犯就使用了这种醉乡散,我们查后发现牵涉皇室就将案子暂停,没想到在等待通知这段时间,查案的几个兄弟先后都离奇失踪,我感到情况不对,这才离开京城投军的。”

“是谁下的药?有线索吗?”林宇飞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是在客栈下的药,当时5个人住店后饭菜都是送到客房的,我查了送菜的伙计当时被打晕了,饭菜送到后,钱侃身体不舒服就没怎么吃,所以劫镖的时候他是清醒的,反而被杀了。”

“那这条线索还能查下去吗?”

“我已经写了书信给京城的同僚询问醉乡散的情况,当时京城的案子就是他查出是了案犯使用了这种迷药。”

“很好,总算是有点眉目了,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我需要知道银号里哪些人知道这趟镖?”

“那我明天把名单交给你。”

..........

回到家里已是酉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若颖已经回到家中,正在房中抚琴,看到林宇飞的身影便站了起来,温柔似水地说道:“相公,你回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林宇飞看到妻子白天要忙于银号之事,回来还要安排自己的饮食起居,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情,不好意思地说道:“若颖,别太累了,家务我来安排就行了。”

陈若颖抿嘴一笑道:“我是你娘子,家务活哪有让男人操心的。”

林宇飞轻轻地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道:“若颖你这么操劳,真是叫我好生心疼。”

陈若颖被他突然的亲昵动作弄得一愣,顿时满脸红晕,羞涩地垂下头道:“相公,我们是夫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林宇飞听了心中激荡,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陈若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秀发,陈若颖被紧紧地抱着,感觉胸前晕乎乎的,又是欢喜又是满足。

过了许久,陈若颖轻轻推开他的拥抱,俏脸微红,垂首轻音道:“相公,快坐下吃饭吧,我给你盛饭。”

饭菜四菜一汤,龙井虾仁、钱塘莼菜汤、清蒸鲥鱼、糟烩鞭笋、宋嫂鱼羹,都是林宇飞平时喜欢吃的,看着相公胃口这么好,陈若颖眉宇间满是笑意。

林宇飞一个现代社会过来的大男人,现在家中大小琐事都是妻子在操心,花的银子是妻子的私房钱,没工作想当个家庭主男也被无情的拒绝了,摸了摸鼻子,他感觉有那么一丝丝委屈,讪讪地走到椅边坐下。

望着桌上妻子放私房钱的木盒,他忽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找出书柜中那本厚厚的《史记》,翻到了其中的《货殖列传》

“货殖之利,工商是营。废居善积,倚巿邪赢。白圭富国,计然强兵。倮参朝请,女筑怀清。素封千户,卓郑齐名。”

这段话可以翻译为“致富并不靠固定的行业,有本领的人能够集聚财货,没有本领的人则会破败家财。”

“若颖那点私房钱都快让我败光了,果然我是那个没本领的人。”林宇飞自嘲道。

此时的林宇飞满脑子都是赚钱的想法,其实这几日他也想到了几个赚钱的买卖,但一是本钱不足,二是人手不够,三是要有合适的商业伙伴,靠单打独斗赚钱太难。

万事开头难,首先得有本钱,林宇飞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老丈人回来要跟他好好聊聊,成都这笔投资效益不错,所以接下来如果有好的项目,得到支持问题应该不大。

若颖那边肯定是没问题的,但也要找到好的项目,让她吃下定心丸,转身望去,发现陈若颖正背对着自己,全神贯注的在做女红。

林宇飞颇为吃惊,这是第一次看到陈若颖做针线活,遂走到她的身后,想看一下她做的究竟是什么。

陈若颖低头纳着针线,突然觉察到背后有人,心中一慌,手中已乱,哎呀一声,针尖儿刺中了自己的手指。

林宇飞急忙抢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只见食指上沁出了一滴鲜红的血滴,环顾四周,实在没有适合擦拭血迹的,赶紧将陈若颖的手指放到嘴里,轻轻吮吸,舌尖挨着她的手指,陈若颖的身子猛地一抖,顿时脸蛋绯红,垂首微笑。

林宇飞嗔道:“看你,都累一天了,还不歇歇,这又是做的什么?”

陈若颖将手中的刺绣递给林宇飞,笑呵呵道:“我在绣腊梅花,绣好了送给你,你将玉笛送还给我了,所以下个月你生日我也将腊梅花送还给你。”

林宇飞看向自己的右手,再次想扬起手来打自己一巴掌,跟陈若颖越是相处得久,越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那种心疼的感觉,好似欠了她几世的情。

他无言地按着受伤的手指,估计不会再流血了才放开,微笑地说道:“好了,还疼吗?”

“不疼。”陈若颖的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如宝石般明亮的眸子中,闪动着灿烂的光芒,那是一种成熟的女性面对挚爱之人才会流露出的神态。

夜色渐浓,宁静安详,陈若颖的内心无比踏实,相公那绵绵情意在她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半年来担惊受怕的悲酸似乎在这一刹那都已烟消云散。

林宇飞也不禁感慨万千,痴痴地望着妻子,这种静谧甜美的氛围持续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