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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大胆不敬

我与唐胖子并肩,随着郑嘉呈往内走去,面前一片开阔。入门是一座巨型怪石,足有七八人高,嶙峋的石壁上刻着两隶书大字——“唐门”。那字体走势古穆端正,竟像是被人写在石头上了一般,我心中不由暗暗赫然。

绕过怪石,便见一座冲天而起的高楼,约有十几层之高。郑嘉呈领着我们站在楼前,朗声道:“内宗弟子郑嘉呈,挟外宗弟子唐关城,其妻长孝娴,拜见掌门总长。”

他声音清朗明澈,直直传上楼去,不一会儿楼上便传来了一声肃穆的鼓音。

我皱眉看着这楼——十几层高,却不见楼梯,一层层檑木搭上去,这要怎么上去?我心中疑惑,问出了声。

郑嘉呈回头冲我一笑,“这楼乃是唐门开门祖师所修,他老人家常年清修不喜见人,故而修了这没有楼梯的高楼,回避俗世烦扰。历代唐门宗长皆居于楼上,律己清修,不敢懈怠。往后,被召见的弟子须有高超的纵身之法、能上的去这无梯楼阁才能见到掌门总长,也算是唐门不成文的规矩。”他连忙又补充,“但今日自不会为难师弟师妹。”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却见高楼脚下放了一块二人勉强能立足的木板,用绳子一直吊到楼上——这是打算拉货一般将我和唐胖子运上去呢。

我心中顿时火起,勉强对郑嘉呈道:“既然是唐门的规矩,我初来乍到,就不好破坏。”

郑嘉呈一愣还没说话,随从的一女弟子插言道:“长姑娘有所不知,这楼不是这么好攀的。前几年有一弟子受掌门召见,许是得意忘形了,纵身到一半脚打了滑……可惜了那身好武艺——”

我猛一转身瞪着她,她被我吓了一跳,却还是说完了到嘴边的话:“——长姑娘还没学过我唐门纵身之术。强行登楼,太为难了。”

偏偏唐胖子还在一边劝,“师兄师姐们也是一番好意,这没有个十年的功底是上不去的——你别勉强了。”

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亏他还算是公子酉的侄子,怎么半点没有骨气的样子。我挺了挺腰杆,冷冷得道:“虽然我是没学过一天唐门的武艺,但好歹是长门掌门的女儿。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到了唐门需要像头牲口一样被拽上去,想必也不会太高兴。”

说罢我抛下目瞪口呆的一众人,大步走到楼下。楼是高,站在此处看高不见顶,但是——我心中冷笑一声,飞身而起。

似乎有人惊呼了声,但很快被我抛在身下,急速上升的空气吹的我衣摆凌冽。我一口气提到胸口极痛,整个人如飞速般不停在檑木见腾跃。从小到大,我内力不深,武艺不高,却唯有这轻功一条没有人能看低我。

只是——我心中暗恨,这唐门的衣服真是闹人!衣服沉不说,腰带还勒得极紧,我一口气提起来憋在身体里运作不出去,感觉丹田一片空。偏偏这楼越往上,能停脚借力的地方越少。我抬眼一撇,那楼顶的边沿眼看就要在眼前了——我咬牙,话都放出去了,怎么着也不能给我爹丢这个脸啊!

我身体已经力竭,拼到眼前发黑猛地往上一窜——幸好伸出的手堪堪把住了楼阁的边沿,极为狼狈得把自己撑了上去。顿时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喘成一团,幸好幸好没打脸。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我一激灵,却见一个和郑嘉呈穿着一样的青年正笑着看我,走过来冲我一伸手,“小师妹好身法。需要扶你一把吗。”

我其实已经累得腿脚发虚,但还是故作高冷的咬牙站起来,轻描淡写地对他一点头,“不必。”

“哎呦!”他忽然叫了声,“这香怎么断了。”

我一低头,暗呼不好,刚才手攀爬之际那三根细细的香早就断的稀巴烂。我心中忐忑,却站得直直的努力不表现出来。

“走吧。”那青年笑的眼角都眯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可恶,“掌门宗长已在等你了。”

高楼上的屋子不大,从我攀上来的长廊进去,便是一间还算敞亮的外室,屏风后面应该是书房或寝室。此时外室坐了四五个人,都穿着暗青色长袍笔直得跪坐着,我在其中也看到了昨日见过的内宗二叔。

而正中坐着个中年人,面白无须,脸颊削瘦,一双下垂眼虽看起来精光四射但总透着一股奸猾之相。我细一看,他腰间果然带着唐门的沥青短剑。

他侧手坐着公子酉。虽他也同所有人一样穿着笔正的长袍束着发,但一群人,唯有他略显散得靠坐在榻上,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却并未看向刚走进来的我。

引我进来的青年向中间的中年男子一揖,“启禀掌门宗长,唐门外宗晋弟子唐氏孝娴拜见。”

我也冲那人行礼,但刚一伸手忽然意识到手中的断香,又赶紧起身把手背在后面。

宗长上下看我一眼,忽然一笑,“长兄的好女儿,年纪轻轻轻功就如此高超,令人赞叹。”他话风又一转,“只是你上来了,你丈夫还在楼下呢。他可没有你如此高超的纵身之术。夫未动而妻先行,有失女节。武功倒还是其次,若是做人节气有失,可是大大不妥。”

我万没想到他堂堂掌门,一开口就夹枪带棒把我数落了一顿,话里话未还透露着对爹爹的不屑。虽这话我昨天听内宗二叔也说过一遍,但不知怎地此时听来却更加让人气的牙痒痒。

我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昂起头道:“回宗长,我虽嫁与了唐门的人,但生是黔南人死是黔南鬼。我们黔南人讲究站得直立得正,若是教我爹知道了我爬个楼还要被人拽上来,恐怕更是要后悔没教好我。”

我刚一开口就见那几个坐得笔直的人颇为惊异得扭头来看我,待我说完更是满面诧异,仿佛看到了什么大不敬。这几人中唯一一个女子更是连连摇头,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那宗长到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反倒是津津有味地问那女子,“师妹,你看?”

“举止粗鲁,谈吐无度。满是骄纵桀骜之气。”女子眉头紧皱。

我大恼,正想再顶回去,却忽然想到公子酉也在场,连忙看向他。谁知他还是那副闲散的模样,仿佛谁的话都没有听见。我犹豫了下,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唐氏,”那宗长又笑眯眯得对我开口,“虽然本座也很欣赏你的纵身之术,可你这香断了。唐门开门百年,从未有弟子这入门香还没供上就断在自己手里。这入门礼,可成不了了啊。”

这是什么意思?我入不了唐门了?

这又有什么要紧?我转念在心中冷哼了下,仿佛谁还巴结着入你的唐门不成。

此时在旁的内宗二叔忽然沉声道:“掌门师兄,唐门之内不许别门派弟子居住。若是不完入门礼,唐氏就不能住在城内。然她与外宗唐氏弟子婚事已成,已无回转之地。入门香之事,还请宗长宽恕一二。”

没想到这内宗二叔也会为我说话。不过,我暗自窃喜想,若是他们执意不让我入唐门,我便回黔南去,正好。

“二弟,不是本座不松口。”那宗长颇为惋惜得道,“只是这规矩便是规矩。我唐门百年来都是以礼自持之派,修仪德重过练武功。这百年传承的规矩,怎可因我一句话就废了呢。”

内宗二叔无言以对,眉头皱的紧紧地。室内顿时也无人开口。我心一横,刚想昂首说话,谁知一直未开口的公子酉忽然站了起来。所有人立时都看向他,那宗长也紧紧盯着他,神色间竟有些许防备。

公子酉绕过榻机走到我面前,从我手中拿过那三根入门香,往地上一掷。

顿时一片哗然。一矮个男子腾得站起来,怒声喝道:“唐酉,你竟敢对天、法、师不敬!”

内宗二叔也沉声道:“唐酉,此举过了。”

我心下惶恐,看着公子酉,却见他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侧头对众人漠然一笑,“诸位在这里争执不休也没什么结果。唐氏无状,正好平日酉也颇为无状,左右她是我外宗弟子,还请各位内宗兄长们见谅。”

“唐酉。”宗长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和一丝隐隐的兴奋,“你外宗是要与内宗划清界限么。”

公子酉哈哈一笑,“宗长笑话。内宗与外宗,何时不是泾渭分明?”

说罢,他不理众人各色神情,大步往外走去,我赶紧跟上。宗长猛地站起来,喝道:“唐酉,你放肆!之前说的事你还没有交代清楚。”

“该说的我都说了。”公子酉头也没回,“若还有疑问,不妨让师父亲自来问我。”

我紧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外面,却见那引我进去的青年正靠在墙上,见我二人出来笑着随散一礼,“公子,师妹。”

公子酉冲他点点头,转身对一笑,“孝娴,能上来便能下去吧?”

我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连连点头。

他笑的更深,抬手理了理我的鬓发,“有骨气的孩子。”

他跃下高台时,繁复的唐门暗青色长袍的袍裾扬起,半点没有板正的模样,倒像是大鹏鸟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