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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新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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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霜楼。

明雅妍站在窗前,呆呆的望着下面的河水。

她的丫鬟乔木忍不住笑道:“姑娘你一回来,就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河水,难道今天河面上有什么不同?”

明雅妍轻笑道:“你见过有人在河面上飞吗?比鸟儿飞得还快?”

乔木听了,笑道:“听说武功很高的武林高手,可以做到。但只是听说,没有见过!这样的高人,我们是很难见到的!何况又是我们这重文轻武的江南!姑娘为何忽然问这个?”

忽然,乔木睁大眼睛,续道:“姑娘难道你今天见到这样的高人了?”

明雅妍又轻笑了笑,跟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许久,明雅妍忽然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没有叫唤,你们也不要上来。”

“是。”乔木、夭夭等四个丫鬟下楼去了。

明雅妍在窗前又站了许久,看着下面的河面,忽然又叹了口气,虽然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早已去远了,岂会再返回,但还是感到很失望。

明雅妍忽然出声吟道:“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吟完后,明雅妍转身,走到桌子旁的凳子,坐下,盯着一处,怔怔的出神,心道:“人家已有意中人了!我又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呢?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杆处,正恁凝愁!凝愁?故乡?我再怎么颙望,他也不会为我凝愁的!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哪有什么故乡呢?淹留?这一生,这新霜楼就是我永久的淹留吧?”

忽然间,明雅妍感到累极了,真的累极了,想马上离开这楼!

可忽然,她又叹了口气,我一女子,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如果,能又一个托付终身的人,跟着他,就是天涯海角……

明雅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商前来。

明雅妍又叹了叹,心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适我所愿,却不能与子偕臧!偏偏他还有了意中人!唉——,既如此,却又为何要我遇见他呢?世间男子,能让我明雅妍看上眼的,本就没有几个……没有几个……唉……”

明雅妍忽然使劲摇了摇头,制止自己再去想!

忽然房间里有似有影子一闪,明雅妍微微吃了一惊,转眼去看时,一时还不敢相信,怔了怔,而后喜不自禁:“商……商前商公子!你!”

商前脸忽然红了,依旧不敢看明雅妍,轻笑嗫嚅道:“是我!我来看看你,鲁莽擅入贵阁,请姑娘勿怪。”

商前离开桥,本要直接回山谷的,可不知道为何,忍不住要折回来。

回来时,偷偷见万学锋从河里爬上岸,狼狈的走了。

明雅妍在桥上,站了很久,才上了马车。

商前竟然偷偷的跟着她,要知道她住在哪里!

知道了后,不知道为何,便忍不住想去看看她;犹豫半晌,终还是来了。

是以,商前一进来,脸就红了。

商前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明雅妍时,为何就羞手羞脚呢?和孟芯相对时,可没有这样!

孟芯的容貌不比明雅妍差!

商前之所以会这样:

一是,当时的他,对什么都已万念俱灰,无所谓,再美的女子也一样;而现在,他万念俱灰的心,因孟芯、因武功进入第一流境界后,渐渐复苏了,虽还没有全活,但至少已复活三分了;

二是,孟芯和明雅妍虽容貌不相上下,但美的却又不同。孟芯的美,是芙蓉出水的美,但不够成熟,是让人欣赏的美。

明雅妍的美,却是成熟的美,是摄人心魄的美,美得让人倾倒、酥倒!无论是她的笑、她的眼睛、她的容姿、体态……男人见了,无不心荡神驰……

明雅妍哪双摄人的眼睛,一见到商前,就一直凝视着他。

商前的脸就更红了了!

明雅妍在桥上时,就已知道,他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他现在就很羞涩的背对着自己,这羞涩绝不是装出来的!

明雅妍很开心,很甜蜜,但又疑惑了,他不是恁偎红倚翠……浅斟低唱,经常出入烟花巷陌之人,怎会见了女子还会害羞呢?

难道是自己太漂亮了?抑或他出入烟花巷陌,并不是耽于酒色,只寄情他意中人一人,只和她一人相会,对其他烟花女子并无兴趣?

明雅妍如此想,心头更开心、更甜蜜了;脸上的笑容,也更迷人了。

明雅妍忽然哑然而笑道:“商前商公子,你是“血手幽灵?”你杀人如麻?你厌憎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商前笑道:“姑娘聪明的紧,就不要来打趣我了!”

明雅妍故意“哦”了一声,笑道:“我怎打趣公子了?这可都是公子你亲口说的,我亲耳听的!”

商前笑道:“我只来看一下姑娘,现在已看了,在下就告辞了!”

明雅妍听他又要走,大急,忙抢到窗前,拦住了商前的去路。

跟着,她做了一件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她竟然把窗户给关了。

这二楼,除了江南第一才子田超,邀请他上来过一次,就从没有其他男子上来过。

而且,田超那次上来,自始都有乔木和幺幺两个丫鬟在,窗户自然也是大开。

此刻,丫鬟不在,自己竟又把窗关了,和一男子共处一室!

明雅妍意识到了,脸也不由的红了,垂下了头,嗫嚅道:“商前公子既然来了,又何必匆匆走呢?难道是雅妍说错话了?我知道,商前公子你说自己是“血手幽灵”,杀人如麻,说自己厌憎女子,说我们不是朋友……是怕连累我!商公子如此为我着想,自然已是把我当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了,怎么一来就走呢?至少也得让雅妍,好好招待一下才是!”

便在此时,咚咚咚的声音响起,一个丫鬟急忙奔了上来!

明雅妍见了,眉头一皱。

丫鬟乔木奔上来,本有很急的是要禀报,否则她不会在没有叫唤,就私自上来的。

但她忽然呆住了,这上面怎么会有一男子!

丫鬟乔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得不信,眼前的那个不就是个男子吗!

明雅妍皱眉问道:“什么事?”

乔木回过神来,急道:“姑娘,忽然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来,满身是伤,跟着又一个人闯了进来,是要杀第一个闯进来的人!……”

说到这里,下面已传来了打斗声。

商前听了,立马奔了下去。

明雅妍见了,也不再细问,也急忙跟了下去,生恐商前这一下去,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对闯来的人,丝毫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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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前一奔到院子里,便听到一声惨呼身,跟着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子,朝着自己直飞而来。

商前左手伸出,在血人背上一托,便让血人稳稳的站在地上。

但血人流血太多,受伤又重,哪站得稳,双腿一软,便要瘫倒。

商前只好扶着他靠着墙坐下,替他点穴止血。

忽然一道微带吃惊的语音道:“阁下是谁?这闲事,劝阁下还是莫要管!”

只见一个不高不瘦的中年男子,站在哪里,盯着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