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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三十四)

睡梦中,母亲的身影从年轻到年老,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放映。

梦里的自己11岁,因上体育课时球鞋里进了水,家就在学校边上,老师允许回家换。

回到家,正准备打开鞋柜却听到卧室里有人说话,我蹑手蹑脚贴近门偷听。

“叶子,我真的很想你。你想不想我?”一个男人热切的声音在颤抖着。

“我不能离不开啊,孩子他爸平时很少回来,我的孩子需要这个家更需要我,我们不能离婚。”这是妈妈的声音,我听到的时候静若寒蝉,从心凉到了脚趾。

“我们可以带着孩子一起离开,抚养孩子长大是我的责任,我可以卖画,养你们,我可以的叶子。”

“孩子大了,懂事了。我做不到。”妈妈的声音哽咽。

我唔着自己的嘴,挡住急促的呼吸声,轻轻走到门外重新关好门。再用力敲门,好一会听到妈妈踩着慌乱的脚步。

我镇定的说鞋子进水要换,妈妈帮我换好鞋,幽幽的放下一句话“妈,我好想爸爸炒的菜,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你快叫他回来吧。”说完任性的离开。

走回学校,我觉得那片空白而空洞的时间充满焦躁、丧失之痛、内心愤恨交织。至今,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如今,我却理解了母亲。母亲是一个有灵魂的气质女人,平日里做完家务看书弹钢琴。虽然爸爸爱老妈、爱孩子,但却无法和母亲灵魂共鸣。父亲爱的是戏,对我和老妈生活关心并不多,老妈妈在父亲那里得到的爱很少。那个男子是老妈的同学,在老妈的老照片里有他,老妈还特意介绍说这个男同学非常热爱绘画。

这其实并不是梦,而是梦里重现儿时的场景。

人的一生,贫或富、贱或贵、悲或福到他人嘴里就不过是三两句话的总结,母亲确实需要用勇气去抉择。

从梦里醒来,应该是想老爸老妈了,但想想,这段时间的潜伏进展甚微,辜负了蒋队的期望。悲情、沮丧一并涌上树梢。

打开窗,已是清晨。繁忙的城市,窗外熙熙攘攘的人们啊都在匆忙赶去做什么呢。有多少人能停下脚步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回头看看走过的路。

骑车兜风去,顺便吹着风思考哲学,是一件奢侈而美妙的幸福。

沉浸在自己情愫里,心里猛的咯噔觉醒似的瞪大眼睛,一个三岁小孩追着从手里滑落的苹果,苹果滚到马路中。我加快车速想要拦截孩子,一辆悍马急驰过来。想不了那么多了,把自行车朝悍马的方向甩去,飞奔着抱起孩子朝人行道滚了两下。周围一片惊悚的尖叫声,悍马一阵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宝宝宝宝。。。。。。”孩子的妈妈吓软了脚,几乎跪下来搂过孩子,孩子也吓得大哭。我后背磕到台阶了,起身摸摸后背,好痛!

“没事了,快抱孩子去别的地方,分散他的注意力吧,孩子已经被吓到了。”我忍着疼安慰孩子的母亲。

“谢谢你谢谢你。”孩子的母亲仍微颤着身体。

想起来自己车子正用眼寻找时,一个男人挡住了视线。

“嗨,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抢救,酿成事故了。”车主啊,不会要我陪吧。

“啊。。。那个没事,孩子没事就好,你以后开车慢点。嗯,那个,自行车刮坏了你的车,对不起啊。”我手摸着疼痛的后背,扭曲着脸部肌肉。

“没事,你的自行车被我压坏了,我得陪你一辆啊”

我正想说不要陪,抬眼认真一看,啊!心里一惊——粉T男,他今天穿的是浅粉色的T,他怎么这么爱穿粉色系列的T恤。居然是冯凯啊,我一时脑子有些混乱。

看着他诚恳的表情,恍惚间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马上又清醒过来“还真是坏了,”望着自己心爱的自行车已经被压扁变形有些心疼嘴里嘟喃道:“你是得赔我。”

“留个电话吧,到时我好联系你。”冯凯掏出手机准备记号码。

“留个电话?!”我呆呆的重复,正在困难的在脑里寻找该适合与冯凯联系的电话号码。

“呵呵,是啊,留个电话,我才可以赔给你一辆新的车啊,我买了新车就可以打电话给你。”冯凯不由笑出了声。

“1370××××。”终于想起可以给他的手机号。

“好,我记下来。我叫冯凯,你叫什么?”

“我。。。你叫玄子吧。”

“玄子,我送你回去吧。”冯凯边说边把压坏的自行车拖到路边。

我终于让自己回到状态,扬起两嘴角淡定的说,“不用了,本来也是出来锻炼的,我自己走回去,离家不远。”

冯凯也没磨叽,“那行吧,我先走一步,回头联系你。”

看着扬尘而去的悍马,我杵立在路边,不知所措,这么凑巧,我是要认真的思考如何进一步接近他。虽然蒋队不让我深入太多,但这个机会太好了,容不得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