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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鼓角揭天嘉气冷2

“狗屁!”蓝玉骂道,“老子凭什么拿人?他们犯了哪条律法?”

萧长风正声回道:“蓝将军,那些人的手上谁能没有几条人命?现在抓了人,绝不算冤枉。”

“要是真打起来,动静一定不会小。明日这件事就能传遍安西府,要不了几日就传到都察院耳朵里去了。当日,你跟老子说只要放了那韩小婷,再让《郁离子》的消息散开,江湖上定是一番腥风血雨。昨日你又跟老子说,今日这客栈之内便是第一个修罗杀场,还说今日来的都是高手,让老子调用八百神机营。幸亏老子清醒,只调了神机营三百火铳手。结果呢?腥风血雨在哪?可死了一个人?”

萧长风讷讷回道:“那史渊本来大可以仗剑杀人,可我也未能料到他居然宁愿自己遭险,也不肯伤别人性命。”

“也不知哪个不识死的编的歌子,好一个‘号令江湖非皇帝’,自从那位老人家知道了这江湖之上还有一个狗屁皇帝,他便一心想着禁武令。可这江湖上也不是只有千儿八百人,只怕数万人也不止。让老子没有缘由的胡乱抓人杀人,事后朝堂之上定会有一大群书呆子嚼老子的舌根,说老子无视朝廷律法、残害百姓、搞得怨声载道。老子太了解这位老人家了,他私下里命我镇压武人,为禁武令开路,可真到关键时候,他为了平息朝堂争执和民愤,定会把罪过全赖在老子头上!”蓝玉愤愤然道。

“蓝将军,不如我现在派两个人进去找死,如此便可以名正言顺拿人了。如何?”萧长风道。

蓝玉思忖许久,直到二人被碎雪落了一身,最后他才断然挥手说道:“事已至此,干脆顺水推舟,乘着那狗屁慕容家摆的擂台,来制造出一场大大腥风血雨,到时候老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这些草菅人命的法外之徒一并都收拾了。”

萧长风眼睛不经意的晃了晃,低声问道:“那《郁离子》怎么办?”

“不是包了宣纸又上了蜡封吗?你说说,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不会去看?”

萧长风略一犹豫即便回道:“我和慕容家的来往不多,而这一位慕容白更是从未接触过,不过……慕容家的黑市终究也算得是商人,多年来倒是一直极为守信。这一位既然是慕容家出来的人,按理应该也是守信的。”

“那就行了,且让他拿着去!”蓝玉最后言道。

门窗外是呜呜咽咽的疾风怒雪,而客栈大堂里的人也已去了十之七八,只有几个刚刚未真正出手江湖散客,也许是惦记着十两银子的酒钱不能白花,还赖在客栈里你来我往的划拳喝酒。

燕常佑自然是早寻到酒窖去提了一坛子好酒出来,兀自喝的好不痛快。韩小婷这时拿着一个酒碗递过来说:“哥哥一个人喝酒,不嫌闷吗?不如奴家来陪你吧。”

燕常佑本来就是糙汉子一个,他瞧那韩小婷也不像是会顾忌“男女有别”的女子,是以只把自己搭嘴喝过的酒坛子提起来,分了满满一碗给韩小婷。

“你身子有病?”燕常佑见二人干坐着无事,便随口问道。

韩小婷一只玉手掐着兰花指捏住碗缘,然后将酒碗缓缓送到唇边,另一只手轻轻一遮,然后才嘬了一小口酒又抿抿嘴唇。她此时穿着窄袖武衫,又带着铁链子“哗啦啦”响,全没有寻常女子宽袖遮脸的娇羞,反倒让此一番举动看起有些多余。但燕常佑却觉得妩媚好看。

“神仙芙蓉丸,是用一种海外奇药所制,那奇药好像名叫‘罂粟’,此药一经服食,便再不能断绝,否则便如奴家昨日般痛不欲生。”韩小婷说着话,眉宇之间的神色也越发的黯然无奈了。

“此药去哪里寻找?”燕常佑脱口问出,但他问完之后,便又暗自反问自己,这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为何要有此一问?

“这药的名字,是奴家从胡惟庸府上偷听来的,想必要找这东西,也自然只能去问胡惟庸和他的亲信了。”韩小婷凄然。

燕常佑喝了口酒回说:“呵哈,那你自己去阴曹地府里问他吧!”

韩小婷戚戚然瞪了史渊一眼,却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摇头苦笑了一下。

恰在这时,二楼回廊上一个少年声音喊道:“燕兄不要自己喝醉了,等我去喊老板娘起来,再使她炒几个小菜,我们一起喝。”

燕常佑闻声看去,却原来是慕容白刚刚走出房间,站在二楼回廊上喊话。原来慕容白刚才在房间里运功调息,这时大概是气息已顺没了妨碍,所以此时才出来。

燕常佑回了个“好”字,但依旧提着坛子自又喝了几大口酒。

又过了片刻,史渊也从另一间房里出来,脸上气色也已经好了大半,这时看见楼下的燕常佑,便也径直走了过来。可史渊还未走下楼梯,便已经有个身影急忙忙迎了上去,正是成都李家的李薇竹了。

“史大哥,你没事了吗?”李薇竹一张小脸上红扑扑的,双手背在身后,身子俏皮的晃来晃去。

史渊站在楼梯之上,先躬身一揖,口中自然是为了刚才的事情答谢一番。而后二人一并朝着燕常佑走了过来,简单搭话一句便也都坐下了。

转眼之间,燕常佑、韩小婷、慕容白、史渊、李薇竹五人同桌而坐,而老板娘也已经将酒具凉菜端了上来,只不过桌上的气氛却是有些微妙。而老板娘则是看着两尺宽的柱子差点断开,一脸奇怪惊异,但若说告诉她这件事乃是人力所及,她自然是绝绝不信。

酒桌上,慕容白于这种场面见的最多,而且今日也是由他做东,是以他见别人不说话,便先起身敬酒。他先提酒一杯,然后又自左边开始敬酒一圈,如此众人便也算是相识了。只不过他敬酒到了史渊面前时,却是将自己要去参加沈家比武招亲一事说的明明白白,果然让史渊脸上露出些尴尬神色。

其实燕常佑对这种场合也是见的多了,毕竟在六扇门办差,多多少少免不了和上司同僚的应酬,但他本身极为讨厌这些应酬,但只觉得如此喝酒太憋屈不畅快,而今日在场的又没有他的上司,至于什么慕容家、李家在江湖上如何威风,与他何干?

是以燕常佑只管端了碗大声说道:“来,我燕常佑敬大家一碗,我乃是个粗人,不爱那些繁文缛节,只说一句不醉不归。来来来,须得满碗酒喝干才行”!

便在这时,却见桌外一人躬身到底,文绉绉说道:“燕都头果然是不拘小节,率真豪迈。”

燕常佑闻声转头一看,却是刚刚那个书生立在身后,他心中一直提防着这个书生,这时不禁暗暗心道:“这人已到了我的身后,我怎毫无察觉!”

继而,燕常佑才语气不善问道:“你是何人?”

那书生犹豫一番,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回道:“在下魏文进。”

别人尚且不曾注意这个名字有何来历,但燕常佑听罢却是大感惊愕,忍不住脱口又问:“你是哪个魏文进?”

那魏文进也不隐瞒,直言回道:“正是胡党魏文进!”

原来这些日子,胡党的名单被公布于众,一万多人的名字籍贯几乎贴满了一面城墙。别人当然懒得细细去看,但燕常佑却是一个一个从头看到最后,而魏文进的名字当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