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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丹兰县矿难

年关将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假了。大雨从那一片被风刮走了蔚蓝的天空倾盆而下。

物理老师曾说过雨是怎么形成的。太阳把江河湖泊晒出水蒸气,很多很多的水蒸气往天空飘啊飘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云朵,云朵再往上飘啊飘遇到寒冷便冷却成水,由于空气支撑不住它的重量便从天空中重重的摔落下来。这么说来,雨的进化论像极了一个人的人生历程,悲欢离合,酸甜苦辣都有了。很多事情很多道理只是我们后知后觉而已。

“天雪。”

厉亚站三班的楼梯拐角口处,把刚从教室走出来的白天雪叫停。他手上拿着是一把雨水还没有落尽的黑色雨伞。

“一起去吃饭吧。”

“额.......嗯。”

白天雪本能想着拒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又答应了。可能是两个人太久没有相处了,考试落榜回来到现在她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应该说她已经躲着厉亚两个星期了。

厉亚黑色的雨伞虽然比普通的雨伞要大很多,但是一路上她还是把雨伞往白天雪边上靠,撑的满满的,可能是雨太大了,雨滴连成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过来点,看你都淋湿了。”

白天雪伸手把厉亚拉近了自己。

“我没事。”

白天雪张了嘴想说些什么又停住。

这把伞是她陪着厉亚一起买的整个店里的最大号的,两个人想着每次下雨的时候能一起撑着大伞在雨中漫步那一定件非常浪漫的事。可是今天从教室的食堂的原本五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两分钟就到了。

“你看你瘦了一圈,多吃点。”

白天雪只吃了几口饭就没了味口。厉亚看着有些心痛。

“哦。”

白天雪又勉强的扒了几口。

“早餐吃啥了?”

白天雪忧郁的摇摇头,突然想起妈妈林双颜放在她包里的牛奶和面包都没有动。

“天雪,其实你不必难过,大不了重新再来。就算不上南杭艺术学院,像你这么优秀,在哪里都会......”

“那我们呢?你会等我吗?”

白天雪打断厉亚,终于聊到了她最难以启齿的话题。

“我会。”

“真的吗?”

“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可以继续下去的。”

厉亚表情坚定,目光诚恳的看着白天雪。

“真的吗?”

“你再吃几口。”

厉亚夹了一块肉往白天雪碗里放。白天雪快速的扒了几口,紧紧的盯着厉亚看。

“真的。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会继续。”

“真的吗?”

白天雪咀嚼这嘴里的饭,又认真的看着厉亚第三次问道。

“真的。如果你想留级重考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去别的学校,我们一样可以继续啊。不用太悲观,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谢谢亚,你真好。”

白天雪一扫往日的阴霾,心里暖洋洋的,整个人又恢复了状态。

“呐物归原主。给你。”

白天雪从兜里拿出了黑色的小灵递给了厉亚。

“收到,保持联系,记住了别犯傻。”

“知道了,这个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厉亚开心的接过手机,为白天雪能够放下压力而感到欣慰。

吃完午饭,雨也停了,太阳也微微探出了头。从远处看林荫道两旁的大树在太阳的折射下的叶子闪烁着金光,一阵风轻轻吹过,闪烁着金光的枝叶随风摆动,就像是一颗结满金币的发财树,又是一阵风吹过,突然掉下好多好多叶片,往厉亚身上砸来。厉亚抬起右手把贴在身上的叶子摘下,又轻轻地柔了跳动了一整天的右眼皮,然后面带笑容的看向白天雪。

“彩虹!亚你看。”

白天雪忽然跳起来,指着远处的天空兴奋不已。

“快许个愿望吧。”

厉亚站在一旁,看着双手合十禁闭双眼的白天雪,心里乐呵,我的白公主又回来了。

“亚!你上哪去了,到处找你,你马上跟我回宿舍!”

只见厉丰富表情惊慌,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厉亚面前,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怎么了哥。”

厉亚一脸茫然,心中突然感觉到不安,心跳忽然加速的跳动着。

“快,马上跟我来,你哥来电话了。”

厉丰富根本没有时间多看白天雪一眼,推着厉亚往宿舍拼命的跑去。

“你家里出事了,快点回宿舍接电话。”

厉丰富转过头着急的说道。

“什么!”

厉亚心头的弦突然拉紧,飘荡了一整天的不安像一支已经射出的箭,冲破了他所有的不以为然,告诉他发生大事了。

电话还没有挂断,话筒静静的摆放桌子上,厉亚一手抓起电话。

“喂,哥,怎么了。”

“亚,你马上回来,爸不在了......”

电话那头的哥哥已经泣不成声,声音也已经非常乏力。

“啪。”

厉亚没再多问一句,摔下手中电话拿起书包夺门而出。

冬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坐上熟悉而又陈旧的大巴车,窗外的天空已经昏暗下来,整个天空像是染上一层厚厚的灰色薄膜,然后在空间里洒满了灰色的尘埃,凄凉而又压抑,让人一种患得患失的恐惧感。

时间好像静止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融进了这个的灰色世界,什么都变得黯然失色。你眼睛所及的地方都是一样的灰色,窗外的山林是一样的灰色,擦肩而过的汽车也是灰色,声音是灰色的,两边的房屋是灰色的,车上的乘客也是灰色的。

你手指所能触及的物体都是冰冷的,车窗是冰冷的,车票是冰冷的,手机是冰冷的,你的脸也是冰冷的......

回家这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在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盘踞,有人第一次来的人曾玩笑的比喻,坐上破旧的大巴穿梭于山路之中就好像坐在游乐场里的过山车上一样,刺激而又恐惧。

忽然车子一个急拐弯,厉亚眼里盘旋着的泪水如山洪一般夺眶而出,带给他的就是一场真实的噩梦以及山洪过后的绝望。

厉亚的直觉已经告诉了他这是怎么样一回事,他需要再进一步确认。

“妈。”

厉亚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她还好吗。他急忙打开自己的书包,取出自己的电话簿,拿起小灵通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妈。”

“亚啊,你回来了吗?你爸不在了,矿里出事了......”

“砰!”正如厉亚直觉的一样,像是有人拿着枪瞄准了自己好久,最后终于扣动了扳机,精准的打进了自己的心脏,告诉他就是这样的,世界突然变得死寂。小灵通从他颤抖的双手中滑落在地,他抽搐的说不出一句话。

......

又是一阵紧急下坡,厉亚晃了一下醒了过来,缓了缓情绪,捡起地上的手机又打了过去,她知道现在的母亲更加难过,在母亲面前不能哭。

“我哥现在在哪里?”

“现在人都聚集讨说法......”

......

车子到达乡里的时候,天色已经从昏暗变成了黑暗,大街上到处都是些讲着乡音的父老乡亲,稀稀疏疏的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黄光,把人影拉的畸形一般又长又细,没能看清楚模样,也没能认出人。

厉亚下了车,跑去。此时愤怒的群众围的水泄不通,一亲戚领着厉亚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来到了遇难者家属的队伍中来,现场一片混乱,大家都哭成了一片。

“哥!”

厉亚扑到了哥哥厉冠身上,眼中的山洪再次爆发,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放放声大哭。

二十岁的厉冠双眼通红,他轻轻地安抚着厉亚,自己忍住了没再哭出声来。

“亚,爸走了。”

......

“煤矿透水事故..”

“真是可怜了无数个家庭。”

“都怪瞒报谎报,错过最佳的救援时期......”

好长一段时间当你走在大街上,甚至在学校里都会听到很多人在议论这件矿难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