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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偶遇司马朗

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到达祁县时,已是日暮时分。

祁县依汾水而建,地势东西高,南北低。因王氏府宅在城西,为了赶在宵禁前进城,刘昭等人便取近路小道,打西门进。

西门长亭建在一处高坡之上,站在亭内,即可俯瞰全城。

此时,红霞满天,犹如天公做彩。城内炊烟袅袅,有倦鸟成群飞还,汾水汤汤,像一条锦缎从这座小城边上蜿蜒流过。

目之所及,真是好一副天人交融的美景。叫人看了,连远行的疲惫都消减了许多。

李白有诗云:“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说的估计就是这般景致吧?

刘昭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扔掉手里刚折下来的柳条大手一挥道:“我们进城!”

众家臣护卫高呼一声,车轮滚滚向前。不到盏茶功夫,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照例给守城的衙役扔了一把铜钱,连户籍文椟都没验看。衙役就放刘昭等人通行,利索的紧。

王府门前的两个大灯笼已经点起来了,管家林伯正在指挥下人挂其他的灯笼。明日便是上元佳节,有贵客登门,自然得弄喜庆一些。

看到刘昭王硕等人,林伯笑着上来迎接“刘公子,月余不见,风采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昭笑道:“林伯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小袋金锭,不着痕迹的放在了林伯的手里。

林伯表情微微有些异色,但随即就展颜笑道:“刘公子真是客气了,自打您上次走了以后,家主常常挂念,说与刘公子一见如故,不能多留您住几天,诚以为憾。这次您来了,可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才成啊。”

“这是自然,伯父身体可还安康乎?”

“家主一切安好,只是,这几日家里来了许多贵客,老爷还有另外两位主人都在陪同他们,恐怕不能亲自迎接刘公子,还望您不要见怪。”

“王家另外两兄弟果然都来了。”刘昭这样想着笑道:“这是自然。”

随后,管家林伯又与王硕,李严张三位见了礼,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安排刘昭等人的起居。

进了大门,里面同样是披红挂彩,人来人往,喜庆异常。那块刻着“千年世家”的柱石上更是披着一条崭新的红绸子。

刘昭作势瞻仰了一番。这是脸面,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这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果然,管家见刘昭如此识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仿佛一朵枯萎的菊花。

“林伯,这一次来参加元宵评的名士大家都有那些啊?”趁着谈话的空当,刘昭决定打听一下情况。

管家林伯笑呵呵道:“除了二公子和三公子以外,三公子的好友曲阜的孔融公也来了,哦,另外还有颍川荀氏的荀绲也在邀请之列。”

“荀公竟也来了?”李师大惊。

林伯笑道:“正是!”

“别苑都已经安排满了,就委屈您几位在这里了。”不多时,林伯将他们带到外院的东厢房,这里就是刘昭等人住的地方。

祁县王氏乃望族,其祖宅自然是宽敞气派的紧。光是东西厢房就足有五十个房间之多。不是刘昭在晋阳买的那栋小宅子可以比的。

这里和上次刘昭住的西苑没法比。不过刘昭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自己如今只是一个白丁,若不是王隗赏识,恐怕连参加这元宵评的资格都没有。

在房间内安排妥当,沐浴更衣以后,晚饭还没有做好,刘昭就和李严张坐在一块闲聊。

李师显得有些兴奋,就好像是粉丝见到了慕名已久的偶像那样兴奋。

他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道:“曲阜孔融乃孔子之后,嫡系子孙,血脉尊贵,少时便有才名,李膺公曾评价说:高明必为伟器。

颍川荀绲之父神君荀淑,其有八子,各个才华横溢,为君子楷模,世人皆以荀氏八龙称之,荀绲为次子,是八龙中成就最高的一个。

老夫真是万万没想到,祁县王氏这次举行元宵评竟然连他们都能请到。

此盛会必将垂于青史,小子,你这次若是能一鸣惊人,他日飞黄腾达,绝非空谈啊。”

看着他滔滔不绝,连口水都喷出来了,刘昭不得不应和道:“您说的在理,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子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至于青史留名?

貌似除了许邵兄弟在月旦评上对曹老板那一句“汝当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人尽皆知以外,其他人,谁又晓得?

正如那首诗写的一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悠悠千载岁月,人太多,事情太多,史书的篇幅远远不够,能被人记住的,只是那一朵最绚丽,最引人夺目的而已。

月旦评如此,这山寨版的元宵评何能例外?不过,这次来的阵容确实够豪华的。

孔融此人在后世虽说是毁誉参半,但孔融让梨的故事谁不知道?至于那个荀绲,刘昭了解的不多,然而,他有一个儿子,可谓是鼎鼎有名:荀彧!

“不知道荀彧这次会不会来,能与这样一位大佬同台竞技,即便是给人家当个绿叶,老子也愿意啊。”

晚饭是下人送到房间里吃的。没办法,有那么多名人在,没人有空搭理像刘昭这样的小虾米。

好在王隗做人还比较厚道,也有可能是刘昭的红杏商行这两月就已经给他赚到了钱的缘故。

下人来送饭时,专门带来家主的话:“若是哪里有不称心的地方尽管和林伯说。”

用过晚饭时,天色已晚。府内到处都是色的灯笼。刘昭闲来就在院子里到处溜达消食。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利用这次元宵评发展红杏商行的业务。

没错,赚钱才是刘昭同意来的最主要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将这个所谓的元宵评定义成营销沙龙。

能捞到一个好名声固然重要,但若是捞不到,能赚到钱,能将红杏商行的品牌扩散一波,刘昭也是非常愿意的。

“孔家?荀家?老子管你哪家的,既然来了,不出点钱怎么能成?”

正想着,忽见不远处一棵梨树下,有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正蹲在那里长吁短叹,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比比画画,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刘昭玩心大起,就想着去吓他一吓,于是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干嘛呢,是不是在偷看姑娘洗澡?”

小胖子被吓的一趔趄,回过头来见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有些不悦道:“子曰男女之防,我怎么可能干偷窥人家洗澡的事情?”

“那你在这叹什么气呢?”

那胖子有些苦恼道:“吾与彦云,梁道论孙子,彦云说吾不通军事,吾不服,于是就打了个赌。

彦云问吾:若有一队士卒,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则此队卒最少几何?”

“就这问题?”刘昭靠着梨树上笑问道:“那,如果打赌输了的话会怎么样啊?”

“别动!”

小胖子高呼一声,只可惜为时已晚,他看着被刘昭踩在脚下的那些小木棍,一屁股坐在地上,口里还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下恐怕真得去偷沛姐姐的衣裳了。”

刘昭斜着眼睛瞧了瞧,不由失笑“看来,韩信点兵的问题在这个年代也是一道难题啊,小胖子以木棍为兵,进行推演,也真是够难为他的。”

“那个沛姐姐是谁,长的好看不?”

小胖子显然是很有家教的,虽然刘昭坏了他的好事,想发火,却极力克制“沛姐姐乃是王愍叔公的幼女,长的自然是极美的。”

哟,刘昭只是好奇,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一听竟然打赌输的人要偷美女的衣服,他眼珠子一转,一脚将那些木棍踢飞。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小胖子都快气死了。

刘昭蹲下身坏笑道:“小胖子,我问你,我要是将此题解开,你那两位好友是不是就得去偷衣服了?”

“啊?...是啊。你能解吗?”小胖子狐疑地看着刘昭。

“能解吗?”刘昭嗤笑一声,像这种在后世只能拿来给小孩子启蒙的数学题,他怎会不能解?

当即就拿起一根短木棍,在地上开始陈列公式。

“你看,同时满足条件的,最小的便是二十三了。所以,答案是二十三。”

小胖子虽然一开始看的一头雾水,但并不是一个蠢人。在刘昭讲解之后,他的眼睛烁亮,烁亮的。“竟然还有此种解法?”

“当然,看在你人还不错的份上,哥哥再教你一句口诀,听着啊。”刘昭得意洋洋将他从小当顺口溜背的歌谣说给他听。

“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二十一,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便得知。”

小胖子细细品味了一会儿大喜,起身就往外跑,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没有通报姓名,于是回过头来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作揖礼道:“不知兄台名讳?”

刘昭笑着摆手“我叫刘昭,字光远,武陵人,现在在晋阳做一点小买卖。”

“我记住了,我叫司马朗,河内温县人,父亲给我取名曰伯达。”这次,轮到刘昭傻眼了。

“司马朗...我去年买了个表。”刘昭很想问一句,兄台,你是不是有个老弟叫司马懿啊?

只可惜,话未出口,人已经跑远了。只留下刘昭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