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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家大院历险记

人逢喜事心气儿高,却说刘昭在被聘选为王家教习长后,不但每月有俸钱五贯,还有口粮三十斤,外加一栋别门别户的小院,虽谈不上是一夜暴富吧,但如今好歹也算是小康之家。

再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用整天没皮没脸地去老许头那里蹭吃蹭喝,刘昭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洗过澡,换上新衣服,看着铜镜中那个清俊雅秀的少年郎,刘昭十分臭屁地摆了几个姿势。

自己本身就长的不丑,如今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换上这古装的扮相,确有几分贵公子的派头。

闲来无事,刘昭就打算自己去王家大院走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前面是一个月亮门,门两侧种着青竹,松柏,虽是寒冬,依然翠绿挺拔。

刘昭十分感慨。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苏轼说: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扒皮地主竟也懂得附庸风雅,看来不简单啊。”

出了月亮门就是花园,刘昭在花园里逛了逛,觉得无趣就又去别处,就这样到处乱逛着来到一个门前。门上挂着锁,正当刘昭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忽听里面传来一阵说笑声。

“五娘,我听爹说家里又来了一个先生给哥哥教书,今天晚上家里要设宴款待他呢。”这是一奶声奶气的萝莉音。

“是啊,老爷英明过人,给家里又招揽来一个能人,你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啊,莫要让人家小瞧了。”听这声就是个性感人妇没错了。

“我爹是里长,谁敢小瞧?”萝莉趾高气扬道。

“傻闺女,这世界大着呢,我王家要想发展壮大,少不了那些能人异士,古有孟尝君,礼贤下士,据说他门下食客足足有三千,各个有身怀绝艺。哎,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快些沐浴更衣吧。”

“哦...”过了几秒,小萝莉道:“五娘,你身上好白呀,那里也很大。”听到此话,刘昭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刘昭看了看四周,见左右没人,便顺着墙角堆放的柴火爬上墙头。

这里也是一个小院,比刘昭的稍微大些,左厢房正对着围墙,再加上木质窗户,隔音效果差,所以里边的人说话,墙那边是清晰可闻。

就是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啊,这让刘昭很是郁闷,心里好像被猫挠过一样,痒痒的。

“要不要进去提醒他们一下,说话小点儿声,尤其是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大约有两米左右,不是很高。墙角还有一颗老槐树,倘若被人发现,自己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现场而不被人抓住。

为了好心提醒人家,刘昭嘿嘿一笑,双手抓住墙头的砖,悄悄落了地。像只老鼠一样,偷偷靠近了窗户。

这种事情,刘昭还是头一次,内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用口水舔了舔手指,轻轻一碰,窗户纸就被捅破了,而且还不发出声响。不用说,这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透过小小的窟窿,刘昭侧着眼睛往里看,里面发生的一切是一览无余。房间内蒸汽氤氲,有淡淡清香。

两个女子正躺在浴桶里,相对沐浴。其中右侧那女子身材丰腴,皮肤白皙,侧脸隐没在水汽中看不真切,但看轮廓就知道是个美人儿。

她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少女,看身材也不差,但毕竟年纪小,该发育的地方还没有发育完全,哪里有已经成熟的吸引人?

刘昭的目光完全落在那少妇身上,只觉得口干舌燥,细细比划着尺寸大小,心想这必然是王老爷其中的一房妾室。早就听说王扒皮有个老婆,各个是国色天香,美的不可方物,今日得见其一,果然名不虚传啊。

再一想王老爷那一身肥油,刘昭只觉得如鲠在喉,好像吞进去一只苍蝇一样,反胃的厉害。

“你再多泡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好的,五娘。”

说着,那少妇就抬腿从浴桶里走了出来,这一下可真是要了刘昭的老命了。看到绝妙处,刘昭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卧槽...”

说罢他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为时已晚,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立刻扯过一条毯子围在身上“谁在那里!”

被人发现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刘昭扭头就往那棵歪脖子树跑去,等到里面的人推开窗户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影从墙头一闪而过。

同样披着毯子的小丫头走过来问道:“五娘,怎么了?”

那美妇人有些咬牙切齿“刚有个小贼,在这里偷窥我们沐浴,被他给溜了。”小丫头听罢惊呼了一声,脸臊得通红“啊?那我们岂不是被他给看光了?”

“嘘!小声点,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张扬,等今天宴会罢了,我告诉老爷,到时不信就查不出来。”

美妇人看着窗户纸上的小窟窿若有所思,头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她擦了擦头发,想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免有些羞恼。

...

在王家大院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探险。

当天晚上,王老爷给刘昭还有另外四位先生准备了丰富的宴会,各色菜肴,琳琅满目,看这架势是把厨子所有的手艺都给榨出来了。

与会者,足有三十余人,分左右两排在客堂落座。左边依次是王硕,刘昭,再有就是那四个老头。

右边是王家各院的主人,主要是王老爷的几房小妾,还有所出子女。再有就是仆役长,管家头子一类的人物。按照顺序,第一个是王老爷的正妻。

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裙袍,袖口上绣着浅蓝色的牡丹。随云髻上插着一根金镶玉步摇,一动不动,双手垂坐,极为端庄。

虽说很有当家长妇的气质吧,但看其长相只能算得上是中人之姿。家底殷实的王老爷岂是专情之人?时间久了,人老珠黄,她失宠那是必然的事情。

好在母凭子贵,这王家既然只有王硕这个小扒皮一个男丁,又是为她所出,不管丑成什么样,长妇正妻的地位自是无可撼动。

再往下看过去,一个个那都是颇有几分姿色的美人儿,一个比一个年轻,刘昭暗自咋舌,直道王扒皮这个老色鬼迟早有一天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他死了也便罢了,这么多美人儿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哎,着实是让人心疼啊。

正想着,刘昭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坐在第五个座位上的那个妇人,可不正是今日沐浴的那个吗?原来是王老爷的第五房小妾啊。

看到她,刘昭又想起了浴室里那旖旎的一幕,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好在光线比较暗,离的又比较远,没人看到。

雅乐起,宴会始。

王老爷喜笑颜开,宽大的袍子也遮不住那一身彪子肉,走起路来好像在晃,神态可掬。

他先是举杯说了一大串王家能有今日全靠祖宗庇佑,在场诸位携手与共之类的屁话,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喝完第一杯酒后,他离开座位来到刘昭跟前,拉着刘昭的手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刘昭刘公子,师从异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一身的学问,可以说是难得的大才。

能请刘公子到我王家给硕儿教授学问,是我王家的一大幸事,我宣布,从即日起,刘公子就是我王家的教习长了,专门负责硕儿以及家里几个小姐的学业。硕儿,来行拜师大礼!”

王硕是一百个不情愿,师者,父母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年代,君臣,父子,再下来就是师生了,关系那可是相当紧密的。

往坏了说,倘若那天他犯了株连的大罪,说不定作为老师的刘昭也得受牵连。反之亦然。

刘昭如今哪里想得那么多,见王硕要给自己磕头,他心里还是很爽的。“刘公子,你到这边来。”王老爷笑着让刘昭坐到主位,以示隆重。

“哎呦...”刘昭刚起来,不小心蹭到大腿,疼的呲牙咧嘴。“怎么了?”王老爷问道。

刘昭摆摆手“没事没事,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点皮,不碍事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瞄了五夫人一眼,这哪里是不小心摔的,是翻墙的时候太匆忙,砖头把大腿给刮伤了。

“哦,冬日地滑,刘教习可得小心才是啊。”

“是极是极...”

刘昭在主位正襟危坐,大夫人带着王硕来到刘昭跟前直接就跪下了,只听大夫人说道:“日后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就拜托先生了,这是一些小小的心意,还希望先生收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刘昭接过去,翻了翻,分量很重,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块块瓜子大小的金属,在灯光的照耀下,黄澄澄的,很是耐眼。

“我勒个去...”刘昭盘算了下,这一小袋金子足有两斤重,如果换成人民币,那就是足足二十多万啊。

出手够大方,老板大气。

王老爷笑道:“小门小户,寒酸了些,只能给这些金子当做束脩,还望先生莫怪。”

“束脩,学费吧?”刘昭很想说不少了,不少了,二十多万呢,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将装金子的袋子放在一边道:“恩师收我为徒时曾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金银乃是身外之物,唯有学问才是属于自己的。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门下弟子需对鬼神起誓,今后谦逊仁和,自强不息,修身养性,不得忤逆师长。

如此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汝,可明白啊?”

要做人家的师傅,自然就得装的像样一些,所以刘昭情不自禁就用上了几句后世经常会用的典故名言,可落在他人耳里,就如同惊雷阵阵。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何等心胸?”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简直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呀,读书人,毕生所求,可不就是这四件事?

四个老头站起来,神色肃穆,他们自愿来做见证,姓张的道长抚须笑道:“易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刘公子言辞热忱,字字珠玑,王公子能得如此良师,真是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