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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华山行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我继续返回学校读书。人是返回了学校,可一下子颓废不堪,没有了精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妈妈已经不在世了,老爹又看我很不顺眼,未来我该何去何从?我彻底的丧失了生活的目标,那就混日子吧。课也懒得上了,书也懒得看了,整日里无所事事。

可也没有地方玩去,总不能天天的睡觉,那也难受的很。这时候收到学校学生会文体部的通知,让我帮忙举办每个周末的学生舞会,我才记起来我还是文体部的成员,一直就没怎么参与过文体部的活动。既然无事可干,那就去吧,总比每天睡觉要好受点。

这个每周一次的学生舞会,办的还是很不错的。舞会位于学生食堂的二楼,面积大约五六百平方。场地宽敞,平日里是学校学生会的活动场所,举办个舞蹈培训班,搞个游戏,竞赛什么的,每周五的晚上用来办学生舞会,收点门票钱,补贴学生会的活动经费。

场地并非专业的场地,设施非常的简陋,周围布置一些闪灯,屋顶挂个球星的旋转彩灯,利用音乐的节奏控制灯光的明暗,就用来办舞会了。收费很低,来的都是学生,素质高也很少发生打架事件,深受周围学生的喜爱。一时成了周围高校学生每周最热闹的学生舞会了。

我是舞会的工作人员,我的工作就是捡个票,放个音乐,维持一下秩序,防止出现过激的行为。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事情了。既然是工作人员,那每次都得在场,又没有多少事情,我干脆学会了跳舞。基本上什么舞都学会了一点,专业不专业那就不管了。有了这么个事情,暂时让我有了事儿可干,尽管平时还是不知道未来该怎么样,还是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但是在舞会上,我会暂时忘了痛苦,融入到舞会的氛围中去了。

有三五个女孩子经常会来,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种乡下进城不久的孩子,带有城市女孩的干净和洒脱,但是年龄显然小我们不少。其中有一个女孩子,人长得漂亮,圆圆的脸,长长的头发,大方不扭捏,笑起来很好看,很是可爱。我邀请跳了几次舞,交谈中我才知道她们是附近中专的学生,不是大学学生。

过去的中专可都是初中的尖子学生才能考上,记得我在初中的时候就没有考上中专,这也挺让我遗憾的。经过几次跳舞我们算是认识了,后来的每次舞会都是我俩一块跳舞,我基本就不再邀请别的女孩子了。我们俩聊的很是高兴,根本没想过她会成为我的女朋友,她实在小我太多了,还是个孩子。

有一次舞会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大雨,几个女孩子回去肯定会浑身淋湿,感冒了那就不好玩了。看她们无助的样子,我便对女孩说。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几把伞。”

“不用了,我们跑回去问题不大。”

“回去就淋湿了,看看雨多大!等着,我去拿。”

我跑回宿舍找了三把雨伞送给了她们,她们撑着雨伞回去了。

第二天,女孩子一个人过来还伞,我们聊了很久,算是朋友了。聊天中了解到女孩比我小了五岁,女孩才17岁。后来的日子,周末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一起玩。女孩家在西京,对周围非常熟悉,经常有一些新奇的去处,我根本就没去过,这让我非常的惊讶,原来西京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

那时候,西京市相当的繁华,各种小吃、商店众多,每天晚上街道两边都是夜市摊点,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认识了女孩以后,我的活动半径突然增大了几倍,在女孩和她的朋友的带领下,领略了更多不一样的生活,我的眼界也扩大了不少。

星期六无事,我们便相约去滑冰。那时候西京兴起了旱冰潮,街面上开了许多旱冰馆。这个运动我是第一次接触,从来没有进去过。女孩倒是比较熟练,滑的轻松自如。而我完全是个新手。动一下就会摔跤,要么摔趴下了,要么就会一个仰叉,可把女孩子们乐坏了。旱冰馆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像我这类新手还是蛮多的。滑的好的各种动作娴熟,速度飞快,不熟练的经常迎面相撞,大家各种姿势都有。好在我皮糙肉厚摔了多次也无关紧要。

基本掌握了要领,女孩开始带我提高速度。慢慢的,我也滑的越来越好了,心情也不紧张了,也开始放松了。俗话说“受伤的都是会的”,正当我们滑的开心的时候,迎面跌跌撞撞的滑来了一个大胆的新手,直接向我撞来。我俩无法躲开被一头撞翻在地,“哎呦。”一声女孩站不起来了,我一看坏了,不会骨头有什么问题吧?

看了一下确认骨头没有问题,只是崴了脚,一时没有办法走路了。也没办法怪罪别人,我只好扶着女孩离开了。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聊,缓缓而行。尽管脚疼的厉害,但是不影响我们高高兴兴的聊天。

“刚才哪个女孩好胖,要是再快点,我也就被撞翻了。”

“就是很胖,胆子还那么大,有一百多斤吧。”

“差不多,肥的像头猪还胡乱撞。”

“哈哈哈,是的,就是像头猪。”

“你是不是走不动了,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这会儿疼的厉害,应该是肿了。”

我看了一下确实脚肿的厉害,“你确定骨头没有问题?”

“没有,应该是肌肉拉伤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看一下去,别骨头有问题?”

“骨头没事,回去我搽点碘酒就没事了。”

“那我背你走吧,这样子走到什么时候去。”

“不用了,你扶着我慢慢走。”

“还是我背你,天黑了也没人看见,很快就回去了。”女孩没有说话,我背起女孩送回了学校。经过这次受伤,我们彻底变了成朋友,见面后会很自然的像个老朋友,没有任何的生疏。

女孩的专业是三年,我大四的那年她就毕业了。女孩从小喜欢艺术,很有艺术天赋,虽然学的不是艺术专业,平日里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专业与兴趣不一致,女孩已经决定了毕业后再去上美院,学艺术去,暂时不去工作了。

大三以后,同学们来西京已经三年了,对西京也没有多少的兴趣了。一有时间,就希望探索一下西京以外的世界。华山是有名的旅游胜地,以奇险著称,号称天下第一险山。

五一的时候,放假时间长,呆在学校里太无聊了,宿舍里的几个兄弟准备结伴去爬华山。女孩知道以后也要跟着去,我便答应了。由于华山太险,白天很难爬的上去,据说是因为太险了,一般人爬到回心石就没力气再爬了便返回去了,于是便有了回心石一说。要爬华山,一般都是夜里,四周漆黑,看不到外面,就不知道害怕了,一心向上爬,才能够爬上去。五个男同学,加上女孩,还有我上铺兄弟的女朋友,一行七人便准备出发去爬华山了。

我们下午三点出发,坐火车来到了华山脚下,买好门票进入了玉泉院。在玉泉院里逛了一圈,晚上点多钟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出了玉泉院开始向华山上面进发了。

我们身上穿着短袖,包里背着厚衣服,手里拿着手电筒,一行七人吵吵闹闹的动身了,大家兴致高昂。

出发时的好一段路程都比较平缓,我们走的也很快,并不觉得有多难,对传说中险峻我都有点怀疑了。坡度陡然加大了,平路没有了,都变成了台阶,我这才明白,我们这才真正要开始爬山了。

这时候我开始相信了,这个山并不容易爬上去,要爬这样的山不能急,最好保持匀速前进。我拉着女孩不紧不慢的向上爬去,同学们也开始收敛了,话也少了,声也粗了,喘息声越来越大了。台阶越来越窄,坡度越来越大,旁边开始变成了悬崖。我不敢马虎,生怕女孩发生意外,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女孩,早知道华山是这样子的,我就不该答应她来,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确保她的安全,我必须时刻盯着她。

我把女孩让在远离悬崖的一边,有铁链的时候确保她抓着铁链,没有的时候确保她抓着我。每一次拐弯,我都必须换一下位置。外面漆黑一片,山风越来越冷,声音越来越大,远处的深山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山好像永远爬不到头,我们心里都开始紧张了。

为了壮胆,大家大声的说话,互相喊着名字,询问着对方的位置。

“大林,你在哪儿,别走的太快啊。”

“广华,你俩跟上点,没听到后面有野兽叫吗?”

“哪儿有,你表吓我赛,快走。”

我小声的问女孩:“害怕吗?别怕有我呢。”

“我不怕,就是有点冷,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越来越冷了。”

按说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应该不会冷的,但是越往山上,气温越低,我们一边流着汗,一边开始觉得冷了。

我赶紧拉住女孩靠在路边,从包里拿出我背着的女孩的衣服给她穿上。

“早知这么险,这么累就不该让你来了,你家人要是知道了,会有多担心。”

“我喜欢来,从来没有爬过这样的山,很好玩啊。”

“好吧,还远着呢,听说到回心石才爬了三分之一,这会儿都十点多了,还没见着回心石,不累了我们继续爬吧。”

“唐龙,你们在哪儿呢?我们到回心石了。”

上面传来同学的喊声。

“他们到回心石了,我们快走。”

“不远了,我们马上上来。”

我俩不敢停留继续向上爬去。几个同学正在回心石旁边等着我们,我们终于也爬到了回心石旁,走的太快累了气喘吁吁的,路边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回心石”。

“爬了半天才到这儿啊,太累了,谁不想爬了?”有同学问。大家面面相觑,无人应声。没有人愿意放弃,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爬山。这次山势又有所不同,好多地方几乎垂直向上,我小心翼翼的把女孩护在前面,顺利的爬了上去。

爬山最困难的一段实际上是人体适应阶段,经过了这一阶段,人就基本上适应了,反而不觉得特别的困难了。事实上山路确实更为险峻了,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夜晚深不见底也就不觉得特别害怕了。

我们顺利的爬上了北峰,峰顶上四处都有厚厚的积雪,寒风刺骨,穿上了拿来的所有衣服,也冷的发抖。爬上最高的东峰还很遥远,路边上有租军大衣的摊点,我们每人租了一件。

“还能爬的动吗?不行我们就到这儿吧,东峰上去也只是看个日出。”

“能,大家都能上去,我们也能上去。”女孩说。

“那好吧,我们慢慢走,能看到日出就行了。”

“好,我们走。”

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也都觉得信心满满,又开始热热闹闹的向山顶进发了。大约经过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在日出之前赶到了东峰峰顶的岩石下面,峰顶上全是等待观赏日出的游客。我正准备要爬山时,

女孩说:“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吧!”

“好的,我背你上去。”

于是,我俯下身子,背起了女孩,向峰顶爬去。尽管我也很累,可是农村出来的我就是有一身的力气,背上她我顺利的爬上了山顶。

“好了,你放我下来。”

我俯下身子,准备放她下来,“哎吆。”我的肩部一疼,她狠狠的咬了一下。我回头愣愣的看着她,她笑得那么的美丽,就像花儿开在了我的心里。霎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没有了一丝寒意。

那一次,我在山顶给她照了好些照片,有一张,她坐在山顶,太阳升起在她的脸旁,美丽极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照片了,永远的印在了我的心里。

从此,我认定,她就是我的女孩。

人生路上曲曲折折,总有一个人会出现在我们的前方,哪个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接应的天使。如果不是前来渡你的,就是前来指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