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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剑法自然红尘悟 同游扬州星月楼

齐王府雅院之中,洛清玦剑意初现,凛然惊神。

呼呼的风流之声中,渐渐化作了清越剑音,一时间,风声,剑声,难分彼此,耳中所闻,是剑声?还是风声?

清风充盈四方,剑气亦随之游动四方,无形之风在与剑气相融一刻,风行之路现湛蓝霜华。

初夏时节的气候已隐有预热之态,但在这时齐王竟隐感寒凉之意。

洛清玦常年于纯阳白雪之中习剑参道,剑意之中难免融入了几分冰雪清寒。

那凛凛剑气在须臾间飘飘洒洒,如风旋飞,削落了一旁竹木上的一捧青翠竹叶,有几片青叶在清风相送下,落在了两人身前的石桌之上,青绿之色散发着点点清新。

随着洛清玦收回剑指,四方剑声掩去,寒意渐消,开口说道:“吾纯阳武学融合了道家真谛,剑法自然,随心所欲之间即可如意运转,并无固定定式。”

齐王面色恍然,已有明悟,拍手道:“对道长而言,风声,剑声,皆在一心,世间万物皆存剑意,道长从这无形清风之中施展的剑境,其剑艺玄妙,着实令人惊艳。”

齐王本身天资也是不凡,虽也自小习武,但其所学心法极为特异,并未注重克敌招式,而重养气正心,已浩气之纯,明镜之心映照他物。

故而在洛清玦举动之时便已对其境界有感,不由赞叹。

“哈,齐王殿下今日来此,想必不是仅仅是说这些赞言美语吧。”洛清玦伸出手指,执起石桌上一片青绿竹叶,淡笑说道。

“道长想的不差,近日来小王难得清静,观道长身体已经好转,不知可愿与小王同游扬州。”齐王轻笑一声,面带诚恳,邀请道。

洛清玦看着仿佛齐王意有所指的面色,对齐王所邀,似是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心中心思几转瞬息,洛清玦便也点头同意。

无论如何,当下是齐王救助了重伤的自己,加上几日相交下来观感不差,救命之恩也好,还是那一份尚且浅薄的相交之情,有些事,自己也当出手,就当是像曾经下山游历之时一样便可。

虽是难免会因此身染风波,不过对于这点,洛清玦心中并未在意,纯阳推崇入世,但凡学艺有成之人,都会安排下山,自红尘中体悟剑道。

只要不作奸犯科,一应所为皆由其心。

其中孤身行侠者有之,山水游历者有之,加入豪门富贵之家做护院有之,行商买卖亦有之......

红尘世间,无论高低贵贱,万千行业皆可。

洛清玦曾有一位师兄,便是机缘下结识了一位来自昆仑的朋友,得到了一份秘制菜谱,在金水镇卖起了羊肉串,回山之后还与同门说过,那段时间收获颇多。

洛清玦出生书香世家,家境虽不比贵胄,但也算丰裕,在纯阳宫时更是除去修道习武外,锦衣玉食一向不缺。

故而在洛清玦初次行走江湖的时候,便曾舍弃一身繁华,以苦修者的身份游历天下,餐风饮露,麻衣蔽体,以此体味着与过往奢华截然不同的人生,也是因为那一段的经历,方才能使得洛清玦的剑道得以洗去浮华。

齐王微微一笑,因洛清玦的决定心下更添好感,便随之起身开口道:“如此,便请先生移步,与吾同游。不过道长,未免麻烦,接下来还请不要以王位称呼吾,道长乃世外修者,与吾之间虽相识且短,却颇为投机,不知道长可愿给吾一个为友的机会?”

“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为友与否皆在一心,在殿下有此心之时,殿下与吾便已经可称好友了,即是好友有言,清玦岂能轻怠。”落清决起身一展拂尘,洒然笑道。

......

此时约是辰时三刻,今日和风拂拂,天光明朗,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机。

扬州城内,街道交错,往来行人,商家店铺,一派祥和之景。

就在城中中心的一条街道之上,两名气度超逸,容颜俊雅的男子行走于其中。

一者负剑在背,拂尘垂臂,一身蓝白道袍广袖飘摇,白发如雪,温润若仙的风姿容颜带着淡淡的轻笑之色。

而另一人,比之白发道者要年长两岁,一身青衫磊落,俊雅风流,隐有高贵之态。

两人正是洛清玦与齐王李玄两人,虽然隐蔽了身份,但两人的不俗风范,依然引得不少人为之瞩目,一些正是多情年华的花季少女,望之不由清眼含波,面若桃花,芳心可可。

大乾天下,文之一道虽已儒学治理天下,但却并未有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可抛头露面的腐儒说法,虽在一些地方仍然不可比拟男子,但也不会有所压迫。

单说现今边关之地,便有一女子名唤萧灵婉,其为将门世家,巾帼不让须眉,自数年前到边关之时,几年间与戎狄慕容军交战不知凡几,一杆长枪斩杀敌军无数,使得戎狄一方的军人畏之胆寒。

因此,在这样的市集上,也有不少随家人亲友闲逛玩耍的女子身在其中。

不过洛清玦曾经所在的大唐年间女子地位亦不算底,对于这种现象并无惊讶。

只是......

此扬州,终非是吾所记之扬州了。

异乡异客,洛清玦心下思念之情隐现。

“道长,前方不远便是扬州最大的酒楼——星月楼,不如前去歇息一下,道长还未品尝过扬州的珍馐佳酿吧,吾来做东如何。”青衫男子,便是齐王李玄似是早有安排,这般说道。

“三公子有此盛情,清玦客随主便即是。”按下心下情绪,洛清玦眼角余光不捉痕迹的扫过四周,悠然笑道。

三公子便是齐王在外之时的称谓,洛清玦故以此称呼。

星月楼,是一座装置精雅的三层阁楼式酒楼,其内宾客来往,络绎不绝。

齐王与洛清玦放入大厅,便见到一个穿着绸缎长衫,一身富态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躬身道:“三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今日到此真是蓬荜生辉啊。”

“金老板,吾也是此地常客,这些闲话就不必多说了,吾常用的雅间还在吧”齐王挥手打断金老板的恭维,熟练的笑道。

“还在还在,知道那是三公子特意吩咐的,专门为三公子留着呢,这就带三公子前去。”金老板恭谨笑道,一边为之引路。

在金老板的引路下,齐王和洛清玦直上三楼,进了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其内光线通明,气息流畅,透过窗口,还能看到远处的瘦西湖远景。

待得侍者将茶水糕点上来后,齐王让其退下,先是饮下一杯香茗之后,洛清玦先行开口了。

“三公子请清玦来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品尝佳酿美食吧?”

“玉虚道长果然心思通透,接下来,还有一位客人未至,且先稍后片刻。”齐王端起冒着青烟的茶水,轻轻饮下一口,倚靠在座椅上放松着说道。

“咚咚咚......”

话语方落,门外,一阵敲门声清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