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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长安必 南阳悲歌

西凉铁骑马踏皇宫,肆意杀戮,自从天子下令,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之后,他们一直心生惶恐,直到此时,他们便将这些惶恐尽数发泄在这座古老的帝都之中。

雒阳皇宫被袁绍带人杀戮一空,长安皇宫亦被西凉铁骑践踏,不得不说,大汉帝王之威严,被两次打落凡尘。

牛辅,郭汜,李傕,胡轸,张济等人四处带兵劫掠皇宫,忽然,有士卒来到郭汜身边,一阵耳语过后,郭汜纵马来到了永乐宫。

此时,何太后正在寝宫外,身披凤袍,头戴凤冠,华丽而高贵,凛凛而不可攀。

加上那一张绝世的容颜,让一群手上沾满了鲜血的西凉糙汉子们,竟然有一种进退失据的感觉。

当郭汜来到这里,看到了太后,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欲望,他排开众士卒,纵马上前。

只听得何太后怒斥道:“尔等可知哀家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践踏皇宫!”

郭汜居高临下,用马鞭抵住何太后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说道:“太后?哈哈哈哈,你当现在还是董卓做主吗?

本将还道那董卓为何喜欢留宿皇宫,原来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今日也终于轮到我郭汜了,哈哈哈哈。”

说着,他翻身下马,一把揽住太后那盈盈一握的腰,将她扛再肩上,往寝宫内走去。

一路上,任凭太后如何挣扎,他只是哈哈大笑。

砰,寝宫大门被士卒关上。

天明之后,西凉铁骑终于撤出皇宫,刘协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性命是保住了。

只可惜,皇宫之中,到处都是尸体,以及不知道多少妃嫔宫女,被凌辱带走。

郭汜本想着将太后也带走,反正兵荒马乱,谁也不会知道太后去了哪里,只是郭汜这个人,勇则勇矣,但却有些惧内。

他除了发妻,连一个妾侍都没有,并非他不好色,恰恰相反,只是无奈妻子彪悍,他带回去的美貌婢女,不出几天,便莫名死去。

无奈之下,他本想把太后带出皇宫,来个金屋藏娇,但不曾想,之前只是微弱反抗的太后,却用匕首抵住脖子,直言在皇宫,她什么都不管,若要将他带走,她顷刻就死。

郭汜心想,反正以如今的情况看来,他与董卓无异,便只能让太后留在皇宫,甚至假意十分尊重。

之后,几人各分战果,强迫刘协将他们几人全部封为将军,而其中,出力最大的李儒,直接接掌了王允的职位,任司徒,位列三公。

说起李儒,在历史中,他的行踪成迷,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现在,他幸运的在许勇刺杀董卓之前,奉命出城,结果免为一死,而郭汜等人反攻长安,诱杀吕布,皆是出自他的计策。

从此之后,几人占据长安,后来,牛辅这个草包,被李傕和郭汜直接玩死,其部下尽被两人吞并。

而张济则因为实力不济,在诱杀吕布的时候,就是以他的部众为诱饵,之后,便被派往弘农一带驻守,远离长安。

董卓的弟弟董越,则在牛辅死前,被其杀死。

至于胡轸,李蒙等人,则或为两人吞并,或被两人杀死,不值一提。

至于皇甫嵩,因其子和本身的声望,李郭两人倒也不为难他,给了他一个闲职,反正刘协也不怎么喜欢他。

但没过多久,李郭两人以刘协的名义,将朱儁召回长安,看到孤身一人的朱儁,皇甫嵩则悲愤交加,不久便病死了。

之后,长安彻底落入李,郭两人手中,这两人,比之董卓更加残暴,大权在握,赏罚由心,根本不理会刘协和朝中大臣的意见。

说起来也是笑话,这个时候,刘协和朝中大臣却备感思念董卓,至少,董卓之前,多少还会顾虑一些名声,还会听从蔡邕的意见,虽说董卓也杀了不少大臣,但对于一些真正有骨气,有名声的清流名士,还是较为尊重的。

至于何太后,就没有这么好了,先是被郭汜强占,之后,又被李傕发现。

李傕可不是那种惧内的人,并且,更加霸道,他直接从郭汜手中夺过太后,并且命令士卒守卫皇宫,甚至让人告诉了郭汜的妻子,从此以后,李傕独占了何太后。

李傕霸道到什么程度,他宴请宾客,所来者,不是公卿,就是世家豪强,然后,他竟然当众让太后跪地敬酒,满堂宾客,敢怒不敢言,要知道,客堂外面,有一个大鼎,鼎下熊熊烈火,鼎中水沸腾不息,一旦有人不合其心意,立刻便将那人投入鼎中。

煮熟之后,又分发给众人,有不吃者,则就被众人吃掉,可以说,历史上董卓做了,而现在还没来得及做的,都被李傕做了,甚至更加过分。

好在,之前有荀攸定下的计谋,两人忌惮许勇,倒也勉强约束士卒,没有太过于残害百姓,实在是百姓们除了一条贱命,也没什么值得西凉军觊觎的了。

所以,他们的日子倒是比之前要好一些,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另一边,许勇等人总算离开了司隶,到达荆州南阳,一路上,蔡老夫人的身体时好时坏,离开了司隶之后,他们不得不放缓脚步。

南阳,东汉之南都,帝乡,刘秀便是在此起兵,早就二百年基业,云台二十将,有十一位南阳人氏,可谓人杰地灵,钟灵毓秀。

只可惜,如今的南阳,甚至之长安还不如,南阳份数荆州,却不在荆州牧刘表掌控,而是被袁术占据。

袁术此人,袁氏之嫡子,本应该掌握袁氏一族之资源,可惜,袁绍崛起,以庶出之子,被袁氏族长看重,过继到名下,成为袁氏长子。

不过,哪怕如此,袁术依旧掌控着汝南袁氏之祖地,加上南阳一郡。

袁术很有野心,他的野心,比之董卓,袁绍还要大,在这个还没人敢站出来称帝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称帝的心思。

可惜,他没有与其野心相配的才华,明明占据着整个大汉最富饶的两个大郡,但却被他祸害一空。

他喜奢华,好美色,但却不曾体恤百姓,更不曾修养生息,只知道一味收刮,所过之处,犹如恶鬼,据说,其在雒阳任长水校尉之时,就被百姓在背后称为“路中悍鬼袁长水。”

由此可知,他是何等的残暴,据说,南阳治下,除了世家,百姓中家无余粮,易子而食,而袁术呢?每日的剩饭剩菜无数,数百妻妾,人人绫罗绸缎,百姓则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如今,袁术便感到南阳已经不能供他用度,这才想要攻占豫州和荆州。

麻木,贫穷,这就是南阳给许勇的第一映象,一路所过,无论是村庄还是县城,无数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无家可归,或在城外刨野菜树皮充饥,或坐在大街小巷乞讨。

然而,他们除了一双麻木的眼睛,自己一只伸出来的手,连声音也没有。

纵然见到许勇等人的马车,亦不曾抬头或是哀求,就这么佝偻着,看着地面,或许,有些许蚂蚁虫子爬过,被他们塞入口中。

至于身上叮咬的蚊虫,他们抓不到,也没力气拍打。

许勇无奈,但是,现在的他,无力改变这一切,他只想着逃离,逃离这个人间炼狱一般的地方,所以,除了蔡老夫人需要看医师以外,他们不再入城。

也因此,整个队伍变得十分沉闷,即使是正值芳华的蔡琰,琴声之中,也带着忧愁。

就这样,过了南阳,到达颍川,颍川亦不复昔日的模样,荀攸,郭氏,陈氏,钟氏等大族,为了躲避战乱,全部迁往冀州,又经过徐荣的一番杀戮,颍川亦变得破财。

颍川书院,亦人迹全无,连曾经跟许勇一同打扫书院的仆人,亦不知所踪。

许勇愈加思念济阴,也不知道曹操当上了东郡太守之后,将东郡治理得怎么样,毕竟,东郡濮阳才是许勇的家乡。

只是,当他们感赶到颍川不久,就听说袁绍与袁术起了冲突,袁绍想要尊刘虞为帝,派人来告诉袁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可惜,袁术向来看不起袁绍,觉得若是刘虞称帝,那么袁绍就有可能位居他之上,于是断然拒绝。

袁绍大怒,趁孙坚还未回来,便派人强占豫州,袁术与其派出的豫州牧交战,不胜,待孙坚返回,打败了袁绍的亲信。

袁术顾忌孙坚善战,怕难以控制,便收回了豫州,并且诱使孙坚攻打荆州,说孙坚能打下荆州多少地方,那就是荆州自己的。

孙坚无奈,他们的部下除了几千人以外,全都是袁术的人,而且粮草军饷全都依仗袁术,他不敢翻脸,只能进攻荆州。

刘表虽然是荆州牧,但毕竟才刚任没多久,只掌控了江夏一带,南阳,荆州南边的四郡都只是名义上的承认刘表的地位,但却不肯让刘表插足其中。

荆州六郡,刘表能彻底掌控的,只有南郡,江夏都只占据了一半,如何是孙坚的对手,毕竟,袁术也觉得有些不仗义,便出力支持孙坚。

刘表连连败退,终于,退到襄阳之时,退无可退,只能死守襄阳。

孙坚一路高歌,围攻襄阳,眼看刘表大败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