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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因为你这王八蛋,本想着你们能斗个两败俱伤,没想到你小子命还挺硬,非但没死,还把老子的续命根子给糟蹋了。去你大爷的,这下你要怎么赔我?”

邝凡飞一脸无奈道,“也许那巨蜥跟白发仙鼠斗了几百年斗累了,想着同归于尽,这跟我毫不相干啊。我只是碰巧遇见,鬼知道是你续命根子,我不捡点现成来填肚子,早就饿死在山洞里。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啦,关我屁事。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吐也吐不出来了,要杀要剐,也??也没门!”

“轰”一声响雷震彻山谷,“吧嗒吧嗒”大雨如断线珠子瞬间倾泻而下,落在桌子石凳,地上,开出又急又密的水花,雨帘瞬间遮挡住两人的视线,雨线随着蓑衣人的斗笠变成几股细小水流不断淌下。

“臭小子,你很拽啊!那我就杀了你,再喝了你的血!”蓑衣人低压的斗笠下,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动了下,络腮胡上布满密集的水珠。

“嗡”一声响,蓑衣人左手从细竹杖抽出剑身,原来那细杖并非细杖,而是一柄做工小巧精致的剑!

待邝凡飞在雨中看清,那蓑衣人已经撒开八字剑花,白光一闪,邝凡飞小臂已经剑尖撩中,一阵生疼。

“大爷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来真的了!”

风声雨声大作,视线受阻,判断和反应也慢了半拍。邝凡飞运气再右手,掀起石桌朝蓑衣人砸去,那石桌半空翻转直飞向蓑衣人,蓑衣人立马后退数步,举手下劈,桌面被轻松削成两半,轰然砸落地下。

邝凡飞一惊,削铁如泥?

黑幕下照的那柄细剑寒光闪闪,剑身上不落半点水滴。翠竹做的手柄,剑身和剑柄连接处没有吞口,浑然天成,剑身藏于竹子外观的剑鞘当中,难怪不细看会误以为是一根普通竹杖。

蓑衣人剑如闪电,容不得邝凡飞有半点分神,寒光又朝他颈部点来。

虽然蓑衣斗笠都是田间劳作的必备用具,看似比平常衣物宽大碍事,但是丝毫没有半点影响他剑法的劲急凌厉,时而上下翻飞,时而左刺右撩,邝凡飞手无寸铁,空无一物,只得左闪右避,那剑刃锋利异常,不敢轻易用手格挡,勉强躲过十来招便处于下风,硬生生被逼到角落。身上多处被划破刺穿,就要不敌。

这是要逼老子上梁山啊,我只是捡了个漏,至于么!!

蓑衣人仰天一笑,道“动了我的命根,今天你一定要死,我活不成,你也要垫背,同时也给蜥蜴陪葬!”

说罢展臂挺剑斜刺邝凡飞的左胸,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谢老四拨一只大手拨开雨帘,紧紧握住剑刃,剑尖停留在离邝凡飞胸口一拳之处。

谢老四这一抓是用了全力,剑刃都楔入手里,鲜血从手缝汩汩流出顺着手臂变成细流又被雨水冲刷殆尽。

谢老四吼道:“大哥!!!”

蓑衣人道“不要叫我大哥,我没你这个兄弟,毓儿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趁我还没有想要连你一块儿杀的念头,赶紧滚开,免得我后悔!”

谢老四道:“毓儿的死,我也时常自责,这辈子我最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活生生死在我面前。要不是当年我们兄弟俩被复鼎山人收留,早就饿死了,哪能有今日?收手吧大哥!”

蓑衣人也怒道:“感情的事情,你这个笨蛋从小就不懂,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去得到它,而不是听天由命,贪婪才是人的天性,你就是因为脑子简单,想法单纯,才一事无成,你以为毓儿是真喜欢你?并不是!她是怕伤害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一直没有正面拒绝你罢了。”

谢老四愤慨的大吼:“你胡说!”说罢牙关一咬,奋力将邝凡飞胸前的剑拉近身边。

“你真是执迷不悟,一辈子没个出息,滚开!”左手回缩,抽剑飞脚,把谢老四踹到一边。

邝凡飞好无语,特么的两个大男人竟然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寻死觅活的,架也打了一半,搞得老子好尴尬。

邝凡飞怒火中烧,道:“靠!为了一个女人,至于么,现在连亲兄弟都想杀,真是大傻逼吧!大丈夫何患无妻,居然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们两真是让我无语!”

蓑衣人道:“哼,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教训起我来了,你今天就是死于话多,看剑!”

蓑衣人一招“游龙惊鸿”抽出谢老四抓在手上的剑,挑来,速度之快,邝凡飞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能挥掌相格,想着这下定是以卵击石,挂个满彩。不料掌风呼呼竟然与剑身相擦,打得竹剑一偏,失了准头险些脱手。

邝凡飞心里嘀咕“咦?明明自己只是平常的挥掌,并没用尽全力,怎么会有如此大力道?”

那蓑衣人也是出乎意料,暗忖,“这小子刚这一掌明明是应急拍出,谈不上任何武功招式,怎么看似不经意间变得内力充盈饱满,是不是藏了真本事而在故弄玄虚引诱我上当?”

两人各自心里都暗暗叫奇,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一个是不敢相信,一个是满心狐疑。

蓑衣客扭身摆腰,向前跃来,剑随风声到,剑尖的寒芒直指邝凡飞眉心,这次邝凡飞不逃也不挡,受到刚才一招的鼓舞,信心大增,眼看剑尖就到,他深吸一口,抬手合掌。

“啪”一声夹住剑身,严严实实。蓑衣人仗着剑身小巧细长,又借着雨天手上湿滑,便顺势运劲前推,想着剑身必定从手缝中穿出刺进邝凡飞眉心。

怎料他用劲急推却纹丝不动,反而虎口被磨得生疼。

见进招不行,他便缩身拔剑,不曾想邝凡飞双掌像两块吸铁石一样牢牢吸住剑身,任凭他怎么使劲都是无法抽出。

蓑衣人暗暗惊异,在风渐谷没见他有多大能耐,怎么才隔几日,便精进到如此地步,要知道他的剑法是师承复鼎山人的飘零剑为基础,后又自己自创的飞竹剑法。

蓑衣人看进也进不得,抽也抽不出,骂道:“好小子,一开始佯装不敌,左右躲闪,实则深藏不露,现在空手夺白刃,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邝凡飞虽然心里发虚,没搞明白突然进步,是潜力激发还是真的受到潭水还是高低两人传功的影响,开始开挂了?

他嘴上却不能露怯,于是顺水推舟,道:“算你有点眼力劲,刚才只是探探你的虚实,让你几招,是看在你谢四哥的份上,你要是再咄咄相逼,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我若是真还起手来,那可别怪我拳脚不长眼,把你打死我是不会眨半下眼的。

之前是看我们三人成行,又破了你阵法,知道自己敌不过才想到借刀杀人的吧!

蓑衣人被他看穿了八九分,恼羞成怒,怒骂道:“放你娘狗屁,臭小子别神气,你大病初愈,病根未除,倒是怕你运功不当,身体经不起折腾,一命呜呼!”

邝凡飞道:“谁死谁活还不知道,看你嚷嚷得大声,也不怕闪了舌头。我福大命大,有神功附体,你过来啊?”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相讥,谢老四见邝凡飞没有处于下风,似乎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危险,心里稍宽。

他武功虽然不及两人,但是看得很明白,邝凡飞应该是因为之前的奇遇导致体内发生变化,又加上高低两人的传功,被逼到绝境,潜能激发竟然轻易抵挡他大哥的攻势。

虽然许多年跟大哥没有往来,但是大哥的天资聪颖,武学根基比他自己好太多了,即便多年未见,也是能想象到他的功夫肯定有增无减。适才不得已出手,自己也是抱着螳臂当车的心里。

谢老四知道,虽然自己跟大哥的情仇结下多年,但是毕竟是同生共死的亲兄弟,他至今不愿相信当年真是下定狠心想要取他性命,大概年轻冲动,只是被爱冲昏头脑罢了。

如果是真的要杀死自己的亲兄弟,也不必等到今日,刚刚也不会要自己滚开了。这说明虽然嘴上狠毒,其实内心还是念及兄弟情义的。

谢老四知道邝凡飞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最起码会给他的面子,这点在刚两人擒拿拆招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所以他干脆坐在屋子的门槛上,悠闲的看起来。

蓑衣人依然不依不饶,叫嚣道:“看你这招如何接!”说罢倏地向后跃开至半空,同时右手曲臂抓住斗笠边缘,摘下掷向邝凡飞,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斗笠,急速旋转飞向邝凡飞,在半空中突然从边缘飞出数片竹叶般细长的飞刀,那飞刀在狂风大雨中力道依然不减,“咻咻咻咻咻”连发五枚,都飞速逼近邝凡飞。

邝凡飞暗骂道:“卧槽!暗器!”

起身跳开数尺,但是右腿收脚还是稍慢,被一枚飞刀擦过,登时火辣辣甚是疼痛。其余四枚都落空,两枚钉入地上没入大半,两枚直接击出两个窟窿飞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