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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悲剧

26号,宾朋满座,唢呐声响彻。

这是苏余剃龙尾的日子。

苏余今儿早早的就起来了,奶奶在给自己编着辫子。

到了中午时,随着主持人的一句开剪,从镇上请来的理发师将苏余的小辫子给剃掉了。

剃掉的辫子放进了苏余平时枕的枕头当中,以时时的保护他健康成长。

龙尾剪掉后,开席吃饭。

苏余开始挨个去敬酒,这一次,苏余也可以放心的去喝酒了。

宾客们大多都是白酒,他们喝半杯白酒,苏余喝半杯啤酒。

这一整座下来,苏余也有两瓶啤酒下肚了。

对于九岁的苏余来说,两瓶啤酒下肚,还是有点头晕的。

苏余在敬完酒后,就在唢呐声跟鞭炮声中睡着了。

昨晚十一点才睡,今天又起得早,加上喝了不少酒,苏余早就困了。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

宴席已经结束,不过舅舅姥爷等人还留在家里捞着家常。

苏余打过招呼后,出去上厕所。

“梦成梦成,出去玩吗?”苏余隔壁家的小孩王成问道。

“不去了。”苏余摇了摇头。

“来一起玩嘛,有很多人呢,阿林阿成,阿丰,刚刚他们都在,我们准备一起去打鸟。”王成道。

打鸟,就是用弹弓打鸟。

村里孩子的玩具不多,弹弓也是一个,一般弹弓都是自己做的,平时玩弹弓的弹药,都是小石子之类的。

不过过年的时候有钱了,都会在镇上买那种专门打鸟用的钢珠。

前世的苏余也很喜欢玩这个,也曾经想着能用弹弓打鸟去卖钱,但此时的苏余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说弹弓打不到鸟,也不是说他们买的钢柱有问题,而是弹弓的问题。

他们自己做的弹弓,平时玩玩还行,打鸟是远远不够的。

那些真正能打到鸟的,都是镇上卖的那种有很大射伤力的弹弓。

苏余摇了摇头,想要继续拒绝,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阿丰也去?”

“是啊。”王成道。

阿丰,26号。

苏余想起了什么,急忙道:“阿丰在哪,你快带我去找他,不,我还是直接去他们家,你去告诉阿丰让他赶紧回家。”

“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成问道。

“你直接去找阿丰,找到后告诉他,让他赶紧回家,他妈要死了。”

苏余说完,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向着苏效丰的家跑了过去。

苏余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苏余刚剃完龙尾的这天,他们村还发生了一件白事。

苏效丰的母亲,在这天自杀了。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05年过年前夕,苏效丰的父母参加邻居家的一个宴席。

宴席上,一个名叫苏广全的人喝醉了酒跟苏效丰的父亲起了争执,紧接着苏广权拿到刀就往苏效丰父亲身上砍,整整连砍了十七刀,当场就把苏效丰的父亲砍刀在了地上,在砍完人之后苏广全就逃了,苏效丰的父亲被紧急送到了县医院。

还好刀伤不致命,他父亲并没有因此而丢掉性命,但刀伤虽然不致命,却还是让苏效丰的父亲在床上躺了一年。

而在农村,一个男人一年都不能工作,那一家人的吃喝都成问题了。

特别是当时苏效丰的母亲刚生完第二个孩子,计划生育的罚款刚交上去。

这还不是压垮他们一家最后的稻草,最后的稻草是那个砍了他父亲十几刀的苏广全在外地被抓到后,竟然没有直接定罪罚款,而是找了律师要跟他们打官司,最终叛多少年,罚多少钱要由法院裁定。

打官司是需要钱的,是需要时间的,他们家这个时候又从哪去掏钱出来打官司,只能去借。

只要官司打赢了,他们就能获得很多赔偿,这官司也不算白打了。

但这官司一打就是一年,这一年因为法院需要随时传唤,他们也不能出去打工,就只能这样干耗着。

直到最后,家里实在没钱,在有借无还之后,村里的人也不愿意再借给他们了。

村里的人虽然也很同情他们,但是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钱借出去,有可能没法还回来,谁还敢借啊!

最终,在今年的26号,在看着别人从外地回来,各个都赚了一大把钱,而他们家却因为摊上官司,不仅越过越穷,还欠了一大笔钱之后,苏效丰的母亲越想越凄苦,越想这日子越没法过,苏效丰的母亲就喝半瓶敌敌畏自杀了。

其实喝敌敌畏只要及时的救治,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被发现后送到镇上的医院,镇上的医院看到她不停的口吐白沫。怕摊上事,根本不敢救,他们只能开车往县医院送,但等送到之后,终究还是因为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死亡了。

而就在苏效丰母亲自杀的第二天,苏效丰的父亲从县里回来,提着刀直接闯进了苏广全家里,把苏广全的两个哥哥,还有苏广全的妻子全都给杀了,到头来,苏广全没有入狱,倒是杀完人的苏广明,也就是苏效丰的父亲被判了死刑。

这是当时震惊了整个临湖镇的事情儿,苏余记得很清楚。

后来事情越传越大,省电视台的人过来采访,县法院大换血。

苏余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救苏效丰的母亲,以免这场人间悲剧再次上演。

如果她还没有喝,那就劝住她,如果她喝了,那就第一时间通知人,把她送到县医院去。

苏余赶到苏效丰家里后,他家里的门内锁着,苏余怎么敲都敲不开。

苏余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了,他来到后院,然后爬到数上,一跃跳到了苏效丰他们家后院的墙上。

墙有两米高,苏余克服恐惧,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然后直接就往里屋奔。

苏余边跑边叫:“婶婶,千万别做犯傻事!”

但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里屋,苏效丰的母亲倒在床边,口中在不停的吐着白沫,人已经晕了过去。旁边的床上躺着一名两岁大的孩子,在不停的啼哭。

那是她的第二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