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铁塔:“铁大哥,这黄太守是不是失心疯了?就把我们这般关在这里了?”
铁塔笑了笑:“不知道啊。不过,黄太守可能忘了件事。”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钥匙。
这串钥匙也是刚才跟随吕不同一起进来的狱卒手里拿着的。
这二道门,当时也是用这串钥匙打开的。
吕不同这时也看到了铁塔手中的钥匙,冲过来攥住钥匙,激动地道:“赶紧开门,我要出去!”
铁塔拽着钥匙没有松手,根本都不搭理眼下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吕不同了。
吕不同也是可怜,原本一个堂堂六品命官,虽然谈不上什么位高权重,但是要搁后世,怎么也当得起副厅级待遇了,结果这一天下来,先是被胡迈和皇城司恐吓,接着又被黄之夫这么一关,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牢狱之中没有人去同情他,也没心思同情他。
眼下牢房的门虽然关着,但是钥匙还在。
就是说,眼下的这个牢房,其实根本关不住他们。
如果黄之夫是有心的,那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关节。
既然他知道,那么,为何还要这样?
难道是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杨力原本看到钥匙也是大喜。眼看着自己跟铁塔一路过来,就要建立皇城司史上的不世之功了,谁曾想突然就被人关在了大牢里,所谓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了。
看到了钥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出去。
然而,他看到胡迈和铁塔都没动,也立刻把激动压了下去,不再提出去的事。
胡迈对铁塔道:“铁大哥,你看明白这叫啥事了没?”
铁塔摇摇头:“让我上阵杀敌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我想这些东西,我就不懂了。还指望着你个小妖孽呢,怎么,你也不知道?”
胡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不太清楚,还有些关节没想明白。不过不着急,反正钥匙在手,要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来,先给铁大哥介绍一下我的父母。”
胡德富和王小凤就站在一边,听胡迈这么说,胡德富还沉得住气一些,毕竟他觉得自己这大儿子好像从雷劈了之后就如同开窍了一般,心思远甚于前,眼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如干脆听儿子的算了。
王小凤就忍不住了:“这怎么行,起儿还没见着呢!都不知道他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的赶紧出去,找到起儿再说!”
胡迈闻言,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娘,不是海尔不出去,而是眼下出去,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我们不说要做好完全准备,但是起码得有个应对措施才行!”
王小凤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大郎啊!娘知道,知道你来救爹娘是极孝顺的,但是眼下二郎还不知道在何处呢,见不着他,我心里不安啊!你是做哥哥的,应该能理解一下当娘的心思,你就赶紧,把门打开,我们出去找他!”
“娘啊,我们这是在苏州府的大牢啊!大牢出去了,就是苏州府的府衙,我们怎么出去啊?”胡迈哭笑不得。
王小凤听胡迈这么一说,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随即眼睛看向了吕不同,眼睛里的火苗闪了一闪,随即熄灭。
吕不同眼下显然已经被黄之夫给抛弃了,也就代表着,已经被苏州官场给抛弃了。
求他?眼下形势突变的,说不定他还得求自己呢!
这时,王小凤的眼神才扫到铁塔身上。
要是在外边,光线充足的情况下,铁塔绝对要比吕不同吸人眼球得多,毕竟尺大汉虽然谈不上稀有,但是在苏州城内还是比较罕见的。
不过,在在牢房里,光线阴暗,就没那么大的视觉冲击力了。
胡迈见状,连忙给父母介绍道:“爹,娘,这位是铁塔铁大哥,还有这边是杨力杨大哥。今次多亏了二位,帮我们家洗清了冤情,本来是想来接父母出去的,没成想那黄之夫居然发了失心疯,把我等都关在这里了。”
胡德富和王小凤闻言,连忙致谢:“多谢二位壮士搭救,可惜现在大家一起身陷囹圄,不然定请二位好好喝上一顿酒!”
虽然不清楚这二位是什么来头,但是自家大郎说了,那就错不了,先致谢再说。
铁塔连忙摆手:“没什么的,举手之劳,也是顺手而为,二位大可不必在意。何况正如二位所说,眼下我等都身陷囹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得先出去再说了。”
杨力也在后边苦笑:“没错。不清楚这位太守大人发什么疯,居然连我们也给关起来了。难道是想鱼死网破?”
胡迈倒是细细思索一下,觉得鱼死网破的可能性不大。
内侍省出来的二十来个人,已经全部交代在了苏州,如果这苏州的皇城司再加上铁塔也全部交代在苏州了,哪怕明面上的理由再足,哪怕大宋历来就比较优待士大夫,黄之夫也难说还能继续活下去,更别说其他的了。
何况,把皇帝的爪牙都得罪了的人,还能有太好的下场?
那只能说明,小皇帝太好欺负。
眼下的赵曙同学,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种任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的主。
“虽然不太清楚黄太守心里边是个什么主意,但是我想不用多久就应该有个正主意了。”胡迈说道。
说完,就走到二道门前,对着站在门外的两个狱卒说道:“两位差大哥,怎么个意思?我们算是被囚禁了吗?”
两个狱卒可能是收到过吩咐,并不搭话。
胡迈见对方不答话,也不泄气,追问道:“对了,烦请告知一下,我家二郎去哪里了呗?”
两个狱卒还是不说话。
胡迈也不生气,回头从铁塔身上拿过钥匙,毫不费力地将二道门给打开了。
两个狱卒就是眼睁睁看着他,却没有上来阻止。
本来心里还有些不确定的胡迈,这下心里大定,打开锁,推开门,将门和锁都交到一个狱卒手上。
那狱卒也不说话,就是摸摸接过来。
然后一行人在胡迈的带领下,朝外边走去。
铁塔还追上来问道:“刚才你还说不知道黄之夫是个什么打算,眼下怎么又变卦要出去了?”
“刚才是刚才,刚才是确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眼下好像猜到一点了。”胡迈信心十足地道。
“哦?是吗?能不能给老哥哥说说,你知道某就是个大老粗,历来不懂这些的!”铁塔求知欲十分强烈。
胡迈大笑一声:“哈哈,铁大哥还说是大老粗……”
话没来得及说完,自信心十足的胡迈伸手一推第一道门,发现纹丝不动。
再推,依然不动。、
他吹捧铁塔的话都来不及说完,连忙问外边:“怎么个意思啊?”
外边传来一个狱卒的声音:“别费劲了!已经锁上了,且锁芯里边灌了铅,已经打不开了!”
胡迈闻言,一脸懵逼。
敢问这黄之夫黄大人,是个什么操作啊?